蕭然不知何時醒來,此刻已然來到了宋靈靈的身后。
蕭然:(悄然擁抱住宋靈靈)怎么了?
宋靈靈:可能晚飯吃多了,有點睡不著....
蕭然將宋靈靈轉向自己,她被迫望進他的眼底,望見細密交纏的血絲,望見脈絡里融入的疼惜。
蕭然:到底怎么了?
宋靈靈被蕭然的眼神灼傷,慌亂的閃躲著轉身。
宋靈靈:就真的只是睡不著....
蕭然:好,那我陪你。
蕭然此刻并未追問宋靈靈為何難受,但是擁抱她的力道加重了幾分,也是他目前唯一能給到宋靈靈的安全感和寬慰。果然,感知到安慰的宋靈靈神色松動,幽幽的開了口。
宋靈靈:你知道那種感覺嗎?那種....配不上自己的野心,還辜負了自己所受的苦難的那種挫敗感.....這種感覺特別像是我當初滿懷著憧憬和好奇心居然是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結果不僅被跳出來的禮物反噬到,甚至連同我們的夢想一同被擱淺,并且至今我依舊無法擺脫這份反噬,未來....
宋靈靈說到這里,特意的看向了蕭然的眼眸中,渴望從他的眼神中得到否定的答案。
宋靈靈:未來說不定也永遠無法擺脫這份反噬了...對吧?
可是蕭然這時眼神中的閃爍無疑是給宋靈靈此刻的內心又蒙上了一層陰霾。
蕭然:(趕緊鎮定)不要胡思亂想,相信我,總會有辦法的。
宋靈靈:嗯....(哽咽)我相信.....只是,有點感慨.....真的....人想要做一件事情,實現一個夢想,怎么就這么難呢?
蕭然:(親吻宋靈靈的額頭安慰道)我們的夢想還在,只是暫時擱置,并且現在你才是我這里排首位的。
宋靈靈:蕭然,真的,這次如果沒有你在,我恐怕真的撐不到這里,包括那次你說的那句話....
宋靈靈這時回想起當初在醫院病房時,蕭然當著張云飛的面對自己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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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靈靈:你會陪我度過難關的,對吧?
蕭然:(將宋靈靈擁入懷中)對,不僅會陪你渡過難關,還會陪你渡過余生....
張云飛:哎呦喂!我的媽呀!這撲面而來的狗糧真的是齁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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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靈靈:可是蕭然...萬一我無法恢復正常,你....還會....
蕭然:會。我會一直愛你,你不用避諱,可以反復向我確認。
宋靈靈:(眼角噙滿了淚水)可是....可是我...這樣...你不會....
蕭然立馬用一個熾熱纏綿的吻堵住了宋靈靈的嘴,待宋靈靈平穩了情緒之后,蕭然與之目光相融,然后伸出手,輕柔的拉起宋靈靈的皓腕,語帶誠摯的沉聲道。
蕭然:我不僅不會,還打算就這樣牽起你的手,和你一起去喝來賓祝福我們的酒。
宋靈靈此刻的眉梢眼角皆是震驚又幸福的神情,淚珠如斷線般從眼睫落下。
蕭然:(眼中隱含淚光)如果你真的無法恢復正常....我...不介意咱們三個吵吵鬧鬧的生活一輩子!
宋靈靈情難自抑的用力擁抱住蕭然,蕭然也同樣的回擁宋靈靈,兩人在窗外灑進來的月華籠罩下甜蜜而又悲凄的彼此安慰彼此治愈著。
刑天OS:我介意啊!!(長長的嘆了口氣)
林嶠的老家很多年未經翻修,能住且不漏雨的房間只有一間,沈湘玉總算是如愿以償的和林嶠同居在一個屋檐下入夢了。
不過夏季的鄉間不僅夜涼如水,蚊蠅也頗多,林嶠心疼沈湘玉,把僅有的一床一帳讓給了沈湘玉,自己則是在地上打地鋪,時不時被蚊蟲叮咬而產生的瘙癢迫使林嶠總是不停的撓,沈湘玉總算是忍不住的起身跳下床來。
沈湘玉:都說了讓你上來,你偏不!看!滿身包吧!
林嶠:抱歉,吵到你了....
沈湘玉:(強制的拉他起來)哎呀,趕緊起來躺床上去!
林嶠:別胡鬧,快回去躺好。
沈湘玉:行,那我也在這里陪你一起喂蚊子。
沈湘玉倔強如牛的不顧林嶠的拉扯,牢牢地坐在林嶠的地鋪上。一臉不依不饒的對視上林嶠耀黑的眸子,直到林嶠的眸中浮出一絲無奈和退讓。
最終,林嶠背對著沈湘玉躺在了床的外側,沈湘玉面對著林嶠的背側躺在了床的內側。
沈湘玉:嶠哥哥...
林嶠:早些休息吧,明早回去城里的早班車很早就出發了。
沈湘玉:(一驚)你想通了?明天要跟我回去?
林嶠:既然蕭然原諒你了,我回去也幫不到你什么了,并且你父親那邊我現在的身份也幫不上你什么,只能你和蕭然聯手見招拆招吧。
沈湘玉:你不回去,我就哪里也不去!
林嶠:(嘆了口氣)算算日子,你這次能回國應該是替沈叔叔打前站的吧?
沈湘玉:(狡黠一笑)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呀!雖然沒能幫你提升在蕭家的地位,不過我可是蕭然和藍耀的最強助攻!要不是我,他倆肯定到現在還......
沈湘玉沾沾自喜的準備標榜自己時,突然反應過來,立馬如寒蟬仗馬般噤聲,屋子里頓時鴉雀無聲。
林嶠察覺身后沈湘玉的不對勁后,悄然起身坐起,看著沈湘玉此刻一臉憨俏的窘態,在燈光的照拂下顯得異常可愛,引得林嶠情不自禁的抬手摸了摸沈湘玉的頭頂。
林嶠:沒事的,不過看來你應該都知道了?既然如此,我就正式的說下,我喜歡宋小姐的這個事情,已經正式翻篇了,以后我只會祝福他們,不會再去打擾。
沈湘玉沒想到林嶠如此坦誠的對著自己說出這些話,心中既驚又喜,滿眼柔情的與林嶠的眼神交觸相融,林嶠不知怎的,內心被這副閃著光亮的眸子盯得心臟漏掉了一個節拍,恍惚之下趕緊扭頭將床頭的燈關上。
林嶠:早些休息吧。
屋內頓時黑沉了下來,呆滯在黑暗中的沈湘玉一臉失落的靠著床邊躺下。
沈湘玉:(幽怨)從今以后我打算喜歡黑色!這樣你一閉眼就是我!哼!
林嶠輕笑:這是什么邏輯?
沈湘玉:世上哪有那么多邏輯可講?我現在都不知道為什么喜歡你到非你不可!(嘀咕)我也不知道你為什么就不能喜歡我.....
林嶠默然良久,久到沈湘玉以為林嶠又如往常一樣選擇沉默來逃避自己時,剛負氣翻過身去之時,林嶠低沉的嗓音幽幽的響起。
林嶠:其實...我一直是恨他的....雖然現在不在乎了,但是從小...真的是恨的....
沈湘玉頓住了翻身的動作,仔細的聆聽起林嶠內心的故事,這也是林嶠第一次為沈湘玉打開了心扉。
沈湘玉:(小心翼翼)你...是說蕭老爺子?
林嶠:(苦笑)哪怕理解他那份嫉妒,依舊消除不掉我多年以來對他積累的恨意....
沈湘玉:(拉住林嶠的胳膊安慰)嶠哥哥,你錯了,那不是恨,只能說是你愛而不得的一種執念罷了.....
林嶠:不....是恨....我恨他一直從小到大的打壓,冷暴力,我渴望用尊敬和愛去改變,但是換來的甚至是他嫌棄的打罵....終于有一次,我爆發了...
過往的思緒瞬間如潮涌般充斥著林嶠的腦海,讓林嶠再次開口的聲音晦澀嘶啞。
林嶠:湘玉,你還記得我18歲生日那年嗎?
沈湘玉:嗯,那次是你第一次喝醉酒,還是我和蕭然把你抬回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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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一天夜晚,夜幕深沉,沈湘玉和蕭然扶著醉酒的林嶠回到了大宅客廳內。
詳叔:少爺,大少爺,湘玉小姐,你們怎么這么晚才回來?老爺一直在屋內等你們回來問話呢。
蕭然:好,那詳叔你照顧下哥,我上去看看。
沈湘玉:好吧,我也一起去打個招呼。
蕭然和沈湘玉上樓后,林嶠突然有些酒醒,掙脫開詳叔的攙扶,去往茶室。
林嶠:詳叔你去忙吧,我去喝口水。
詳叔:好,那我先去給你們放洗澡水。
待詳叔也上樓后,林嶠顫顫巍巍的拿出口袋里的一包藥粉包,趁著酒勁扒拉出蕭董事長的杯子,雙手顫抖的將藥包全數倒進蕭董事長的杯子里。
沈湘玉:嶠哥哥你在干嘛?
林嶠被沈湘玉嚇得直接將杯子摔在水池里,沈湘玉趕緊上前扶住林嶠。
沈湘玉:嶠哥哥你怎么了?你還好吧?
林嶠:我...沒...沒事,你...怎么還沒離開?
沈湘玉:我剛剛上去和老爺子打了聲招呼,就準備走了,你還好嗎?用不用我扶你上樓休息?
這時詳叔從樓上下來。
林嶠:不用,詳叔麻煩你送湘玉上車吧,我喝口水。
詳叔:好的,湘玉小姐,劉司機已經在門口恭候多時了。
沈湘玉:那嶠哥哥你早些休息,明早我給你帶醒酒湯。(走后又回頭)記得明早只能等我的醒酒湯哦!
林嶠微笑著點頭,強壓著嘴角的顫抖。
待全部的人離開后,林嶠如驚弓之鳥般快速的拿起水池中的杯子,打開水龍頭將杯中的藥粉全部的沖洗干凈。沖著沖著,林嶠便止不住內心的悲憤凄涼,滿心后怕的蹲下,躲在角落里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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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嶠:所以從那以后,每次看到你,看到你眼中印著我的樣子....我都會覺得看到了曾經那個卑劣的自己。
沈湘玉(強壓詫異):可這并不是你想做的....錯不全都是你....
林嶠:你不懂....就像一個滿身傷疤的人渴望將自己丑陋的傷痕藏起來那樣,哪怕我知道....其實你當時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可是對于我內心來說....
沈湘玉:(瞬間心如死灰)我和你的傷疤一樣,都是你永遠無法直視,永遠需要逃避的.....
林嶠:對不起湘玉,我知道這對于你來說很不公平,可是....
沈湘玉:不用說了,我都懂了,(翻身躺下,背對著林嶠,輕笑出聲)想想一直以來的我,還真的是可笑....居然以為,只要足夠的認真就會被對得起....
林嶠:湘玉...
沈湘玉:我困了,明早我會準備起來趕回市區的。
林嶠無奈的躺下,感知到沈湘玉在身后啞然而泣,自己卻又無法去安慰,內心滿滿的悲凄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