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正說到興頭上呢，你誰啊你。
但我還是不情不愿地示意王愷一會再說，起身離開了座位。
“他找我什么事啊？”我問。
而陳云只是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你，不知道？…自求多福吧。”
什么啊，這么奇怪的語氣。去了又能怎么樣，趙老師又不兇。
細細想起來，和張曉雨一樣，她全身上下都透露著對什么東西的恐懼感。
我向她翻了個白眼，前往地理老師辦公室。
外面明媚溫暖的陽光照進走廊，光的形狀隨著丁達爾效應顯現出來，一派亮堂。可在走廊上的同學，卻沒有一絲生氣，都死死低著頭走過去。路過他們的時候，更是。
我站在辦公室門前，深吸了一口氣，先敲了兩下門，無人應答。于是我將手放在門把手上，開了門。
一雙眼睛正盯著我。
辦公室不大，只有四個工位，趙老師就坐在靠里的辦公桌那，神情嚴肅，兩手放松自然地擺著，盯著我。
我有些尷尬，“呃…老師咋了？”
此刻，某種奇怪的感知力告訴我，不止這一雙眼睛，還有很多道視線在暗處，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窺探著我。
我頓時感覺情況不太妙。
他發話了，“體育課的時候，你在哪？”
完了，我該說什么？！
他會這么問，肯定就是知道我沒去上，可總不能說我去廁所了吧。
“我當時突然肚子痛，就坐在附近休息了。”
趙老師移開了視線，“現在呢？”
我：“還有點痛，但好多了。”
剛說完，他手機就響了，有人給他打電話了。他對著屏幕喂了一聲，接著，不知道電話里那頭都說了些什么，趙老師臉色大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監控上呢？”
“監控上顯示你們班那個學生路過走廊之后，主任在一二樓巡查教室，然后就往南方向去了，剛好也路過衛生間那邊。辦公室外的監控也沒拍到他們，肯定是在衛生間。”
趙老師：“好我知道了，先不說了，我還有事。”
他一下子掛斷電話，“你都聽到了吧，主任失蹤了。”
他觀察著我的神情，我面色沉靜地同樣看著他，我表面波瀾不驚，內心其實慌得一批。怎么真好死不死碰到年級主任啊，我能說我是為了保命才把她弄死的嗎？這下完蛋了。
“你說你肚子痛，在附近休息。可監控拍到你在體育課時間，路過走廊，去了廁所。而失蹤的主任也剛好去了那里。聽說廁所里也是被破壞得很厲害，你該怎么解釋？”
我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那里的監控都落灰了，沒想到還能用。
“說吧，主任在哪？你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
鐵證如山，我再狡辯就是真的不識趣了。實在沒辦法，只能用息步了，重新再來一次。臨走前，放肆一把，看看到底有什么可怕的后果，讓他們都這么害怕。
“主任，我殺的，懂？沒目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ok？”
話音剛落，趙老師突然無征兆地揚了一下嘴角，笑了一下。
啊？？
下一秒，潛藏在暗處的東西撲向了我，我隱約能看見，很模糊，黑色的，一團一團的，粘稠的。有那么一瞬間，我以為我醒不過來了，我以為我就這么簡簡單單地消失了。
平靜的海面輕輕蕩起漣漪，一圈又一圈地擴散開來，靜謐安詳。視線所及，是一汪清澈的天空，萬里無云。
我試著站起身，卻發現自己正懸浮在海面上，躺著。
我去。
我嚇得一激靈站了起來，發現仍然不會掉下去，依舊輕飄飄地浮在水面上。每走一步，海面便會蕩起漣漪，一圈一圈的。
“這是哪啊？”我呆愣地看著周圍，一眼望不到邊的海和天空，除此以外，再無他物。
“該不會死了，到天堂了吧。誒不對，我這種人也可以上天堂嗎？”
正當我還在疑惑之際，一聲老成沉穩的爽朗笑聲傳來，我回過頭，一個身穿道袍的老頭，正撫弄著長長的白胡子對著我笑。
“呃…大師你好，請問這里是什么地方啊？”
老頭收去笑意，解釋道：“丫頭，這里可不是什么天堂，是老夫的神境。”
“神境？那是什么？聽起來很高級。”
“顧名思義，神的境界，每位神都有的，獨屬于自己的獨一無二的結界，用于療傷和修煉。”
“神？你是神？！竟然真的有？”
老頭點點頭，不置可否。
“老夫可是末神。”
我：“這個末神又是啥？”
“神也分三六九等的，由高到低依次為首神，末神，虛神。丫頭，你以后都會知道的。”
“哦這樣啊，那請問閣下該如何稱呼啊？還要多虧了你的神境救了我哈。”
“老夫姓曾，喚我曾叔就好，不必太生分。”
“好。多虧了曾叔啊，不然我會死在那大夢之劫里吧？”
曾叔：“丫頭，沒那么嚴重。即使沒有我，你也不會再死一次。”
我：“為啥？難道我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保命手段嗎？”
“氣運之子…丫頭…你又怎會在大夢之劫里出事，就算你沒通過神給你的試煉，你失敗了，你一樣可以重回人世。”
“只不過，一旦失敗，你就無法成神，神力也將被剝奪，從此變為一個普通人，你就不再是天賦異稟的命定之人了。丫頭，你明白嗎？”
從此變為一個普通人…？
“命定之人千百年來都未曾現世，如今你來了，可你要是在大夢之劫絆住了腳，三界該怎么辦？！”
我聽得一頭霧水，“三界…會怎樣？”
“少說重創，要往大了說，三界顛覆，眾生泯滅。”
聽完這番話，我瞪大了雙眼，倒抽了一口涼氣，不敢置信道：“這…這么嚴重嗎？只是少了一個我而已啊，曾叔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到底背負著什么？神鴉也不告訴我，話就說一半。”
忽地，一陣強風吹來，我猛地遮住了眼睛，卻聽身旁人道了一句。
“你，背負的是蒼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