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仿若九幽煉獄的黑暗深淵,濃稠如墨的邪祟霧氣肆意翻涌,恰似猙獰惡獸張牙舞爪,靈峰被困其間,周身被蝕骨劇痛如萬千噬心惡蠱緊緊纏裹,每一寸肌膚都似在被冰火交替淬煉,靈魂仿若也被邪力尖牙利爪反復撕扯,幾近沉淪于無盡絕望。
恰此時,小靈汐那稚氣未脫卻仿若自帶祥瑞之光的稚嫩面龐,宛如一道澄澈得能洞穿九幽的靈光,猛地撞入他混沌迷亂的腦海。那小臉之上,雙眸恰似藏納璀璨星河的靈泉,水波瀲滟間,滿是與生俱來、靈動狡黠的聰慧,更透著童真未泯又憐意深切的柔光,仿若上古神祗祭出的濟世神芒,精準無誤地戳進靈峰心底最柔軟、最隱秘之處,恰似在死寂寒潭投下一顆熾熱火種。
“若再掙脫不得這如墨的黑暗枷鎖,談何護我幼女周全?又怎能沖破這邪祟囚牢,救回被邪惡魔神殘忍囚困的愛妻!”此念仿若一道上古神咒,剎那間激活靈峰死寂的意志,思緒恰似裹挾雷霆的狂躁野馬,轟然奔騰,體內靈力仿若沉睡巨獸覺醒,澎湃翻涌,激蕩起洶涌暗流,誓要沖破這邪力鑄就的樊籬。周身光芒大綻,恰似暗夜破曉,金芒與黑影激烈碰撞,每一道靈力細紋都似一頭困獸,瘋狂沖撞著周身無形的禁錮,要在這黑暗淵藪,與那詭譎莫測、仿若能吞天噬地的邪惡之力,展開一場不死不休、驚天地泣鬼神的鏖戰。
靈峰昂首,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那聲音仿若混沌初開時,劈開鴻蒙的第一道神雷,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化作實質化的金色閃電,狠狠劈向邪惡表哥剛祭出、還氤氳著幽黑魔光、看似堅不可摧的黑暗護盾。“咔嚓”一聲巨響,仿若蒼穹崩裂、時空破碎,那護盾應聲綻出一道奪目裂痕,裂痕仿若有靈,瞬間蔓延擴張,恰似蛛網瘋長,須臾間便將護盾一分為二,破碎的魔盾殘片紛飛,似幽黑的魔鴉尖嘯著四散,又被正義之光灼燒成縷縷不甘消散的殘霧。
那困獸般的嘶吼,毫無阻滯,轉瞬間拔高為如洪鐘震世般的巨響,音波攜神威如漣漪激蕩,所到之處,風云仿若驚惶失措的螻蟻,被攪得周天動蕩,墨云翻卷、黑風呼嘯,恰似在向這天地宣告正邪間這宿命對決、不死不休的決絕立場。
被困諸魔法師,首當其沖受這獅吼聲波沖擊,仿若被重錘砸中的螻蟻。年輕魔法師,面色瞬間煞白如紙,豆大汗珠似斷了線的珠子,順著消瘦臉頰滾滾而落,牙關緊咬間,“咯咯”作響,身子抖若篩糠,如飄零在秋風肅殺中的孤葉,飄搖欲墜。他身著的墨藍長袍,本繡滿神秘銀色符文,此刻卻似被抽干魔力滋養,符文黯淡無光,衣角隨身軀顫抖,獵獵作響,盡顯狼狽。身旁年長魔法師,平日梳理齊整、盡顯威嚴的花白胡須,此刻凌亂披散,雙眼圓睜,滿是驚恐駭然,雙手掩耳,卻擋不住音波侵入,腳步踉蹌,連連后退,腳跟一歪,差點栽倒,手中緊握的魔杖“哐當”墜地,往昔沉穩威嚴,蕩然無存。
變故突生,恰似平地驚雷,在場眾人皆駭得魂飛魄散。靈峰姑姑,向以端莊持重、儀態如仙著稱,此刻也花容失色,保養得宜、仿若凝脂的面龐沒了半分從容,雙眼瞪得仿若銅鈴,滿是驚悸惶惑。抬眸望去,天空仿若被無形巨手撕裂,幾道身影裹挾劇痛,仿若折翼的神鳥,周身燃著痛苦烈焰,閃電般乍現后墜落凡塵,狼狽萬狀。姑姑心尖一顫,慈悲憐憫瞬間盈滿眼眸,仿若本能驅使,蓮步輕移,裙擺搖曳如風中白蓮,奔赴傷者而去。她俯身,伸出那仿若羊脂玉雕琢、素白纖細的手,輕柔摩挲傷者身軀,眼中疼惜滿溢,若她身負靈力,此刻必能化慈悲為暖陽,驅散傷痛陰霾,令傷者如龍躍九霄、重煥生機,奈何只懷菩薩心腸,卻無那翻云覆雨法力,傷者仍在痛苦呻吟,聲聲如刀,割扯她的心弦。
待趨近靈峰,姑姑凝眸細瞧,映入眼簾的是那雙恰似寒夜星辰、熠熠生輝、透著倔強不屈的雙眸,可再看他那頭亂如獅鬃、滿是塵土碎屑的發冠,滿臉疲憊狼狽,周身氣息凌亂駁雜,仿若被邪力侵蝕得變了模樣,往昔整潔靈動、在身畔嬉笑撒嬌的侄兒影子,被這層厚重“陌生”迷霧嚴實遮蓋,任她如何端詳、思緒如何回溯過往,也難與心中的舊影重合,往昔侄兒那澄澈眼眸里的純真、笑鬧時的活潑勁兒,似被歲月迷霧重重掩蔽,眼前這滿身狼狽、氣息陌生之人,仿若隔著一道跨不過的天塹,叫記憶與現實怎么也對不上榫卯,尋不回曾經親昵無間的熟悉感。
正當靈峰要開口相認他摯愛的姑姑時,邪惡魔神嘴角勾起一抹詭譎笑意,身形如鬼魅般欺近,修長手指裹挾著幽黑魔氣,對著靈峰的額頭輕輕一點。剎那間,靈峰雙眼圓睜,瞳孔急劇收縮,面龐閃過一陣痛苦掙扎之色,緊接著神情便迷離恍惚起來。
往昔被邪惡魔神殘害的慘痛記憶,仿若春日殘雪遇暖陽,迅速消融褪去,心頭仇恨的怒火也像被一盆冷水兜頭澆滅,一絲不剩。那些與傷痛相伴的過往,被層層迷霧嚴實遮蓋,再也尋不到蹤跡。相反,兒時在姑姑家嬉笑玩鬧的溫馨場景,如走馬燈在腦海接連浮現,春日庭院中和表哥追逐捕蝶,夏夜乘涼時聽姑姑講奇幻故事,暖烘烘的被窩、甜滋滋的點心,樁樁件件清晰如昨。
此刻的靈峰,全然忘了眼前的邪惡魔神是宿敵,看著一旁的表哥,熟悉親切之感涌上心頭,只當仍是至親至愛,嘴角不自覺上揚,露出往昔純真笑顏,傷痛之感也煙消云散,仿若又回到那段無憂無慮的美好時光,滿心沉浸在回憶編織的溫柔鄉中。
那可惡的邪惡魔神,狡詐陰鷙遠超常人想象,此刻在自己的母親面前,那偽善面皮竟被他戴得嚴絲合縫。只見他暗中念念有詞,魔訣悄動,幽黑魔氣如細蛇蜿蜒,再度朝靈峰纏去。靈峰本已漸燃的斗志、初醒的神志,瞬間被這股邪力裹卷,眼眸中的清明之光仿若被墨色浸染,一寸寸黯淡下去,身子也隨之僵滯,面龐重歸木然。
他恰似被操控的提線木偶,沒了自主意志,再度沉淪進邪惡魔神精心編織的“綺夢陷阱”。在那夢里,春日暖陽永恒不落,庭院中依舊是與表哥無憂嬉鬧,姑姑慈愛的笑靨時刻相伴,往昔美好被拉長、放大,似有無盡溫柔鄉將他層層包裹,令他沉醉其間,忘卻身外正邪紛爭、忘了被囚受苦的妻子,還有那剛剛得以重逢的愛女,也忘了曾遭受的那些慘痛折辱,只剩虛幻歡愉,在這迷障中越陷越深,無力掙脫。
邪惡魔神抬眼看向一旁的母親,面上堆起和煦笑意,人畜無害模樣,仿若剛才作惡的是他人替身,可那藏在眼底深處的邪芒,稍縱即逝間,暴露其叵測居心,他妄圖這般瞞天過海,在至親面前粉飾太平,繼續暗行那罪惡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