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起來到屋內坐下,范閑有些猶豫地看了看陳萍萍和李承澤,卻還是準備道出心中所想。
“嶼桉,你究竟還知道多少事情?”
嶼桉垂眸認真道:“范閑,你相信嗎?我看過你們的故事。”
“你什么意思?”范閑喝茶的手一頓。
嶼桉理了理頭發繼續道:“沒什么,隨口一說而已。”
陳萍萍垂下眉目問道:“許小姐,你的想法是什么?”
嶼桉抬起頭,眼神幽幽地看著陳萍萍,緩緩道:“陳萍萍,我要你助李承乾和李云睿謀反。”
“李小姐,你知不知道你說的,每一句都是死罪。”陳萍萍雙手扶在輪椅兩邊,摩挲起輪子。
范閑見狀,拍了拍陳萍萍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一下,緩緩道:
“二殿下,在世人面前已經死了,三皇子年齡太小,無法繼承帝位,李承乾已經沒有威脅到他的人,他有什么理由起兵謀反呢?”
“誰說沒有,你不是嗎?”嶼桉伸手指向范閑道。
“你的意思是?”范閑回道。
在旁邊看戲的李承澤,一眼的戲謔地看著范閑道:
“范閑,你現在手握內庫,掌管天下財產,又是檢察院里的一把手,手握這么多權利,再要個皇位也不過分。”
“你知道我對這個沒興趣的,我只想和婉兒過安穩日子。”范閑回道。
“誰說是真的?”嶼桉像是想到了什么,眉梢朝上一挑,“讓你假意爭權,推動李承乾造反,我也好借此機會扳倒他,順勢退婚。”
“為什么要斗垮李承乾?”范閑皺著眉問道。
嶼桉嗤笑一聲,像是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一樣,大笑起來。
“哈哈哈,你就這么相信太子啊!范大人,你呀,可真是個大好人!”嶼桉收斂了笑意道。
“許小姐,倒是與眾不同。”陳萍萍笑道。
嶼桉收了收笑意,挑眉回道。
“彼此彼此呀,我呀就懶人一個,只喜歡平平靜靜的生活,誰影讓我好過,我就讓他更好過。”
“太子和姑姑會死嗎?”李承澤聲音壓低了幾許,臉色難看。
嶼桉眼里閃過一抹玩味,看著一臉認真的李承澤,明知故問道:“你說的是誰?”
李承澤握住嶼桉的手,沉聲道,“姑姑和太子雖然作惡多端,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給他們一條活路。”
“李承澤,這可不像是你能說的話。”
嶼桉嘴角抽了抽,不知怎的震驚過后居然覺得有些好笑,李承澤倒是心慈手軟,可是他們誣陷他的時候倒是毫不猶豫。
嶼桉從袖口拿出一瓶藥遞給范閑,緩緩說道:
“范閑,這個你拿著,他們造反失敗后給他們吃下,然后送他們到偏僻鄉村里,讓他們自生自滅。”
“這是什么?”范閑狐疑地湊近聞了聞藥瓶,震驚道:“我靠!假死藥!你哪來的?”
“范閑,你怎么這么確定這是假死藥?”陳萍萍忽然開口說這話時眼睛卻是盯著嶼桉。
“我百分百確定,這個和我調制的差不多,我怎么可能認不出我的藥!”
說罷,范閑連忙掏了掏衣服,慌忙在袖口翻找著,沒過一會從袖口拿出兩瓶藥。
范閑看著完完整整的藥,眼神震驚地看著嶼桉繼續說道:“我的藥都在,你這個是自己調配的?你怎么做到的?”
嶼桉笑了笑,慚愧道:“我也不知道,自從上次受傷后,我的身體好像就發生了變化,上次來到你那邊,聞著你身上的氣味,我的腦海里就自動浮現相應草藥和功能。”
范閑一噎,回道:“你簡直就是開掛啊!你和五竹叔有的一比。”
“哎呀,一般般啦。”說著嶼桉給自己倒了杯茶喝著。
身旁李承澤見狀,起身去廚房拿了一串葡萄,掰了一半給身旁嶼桉,她含笑接過道:“多謝公子。”
嶼桉吃著葡萄繼續說著:“你這輪椅挺好的,能走能保命,希望你永遠用不到它來保命。”
陳萍萍莫名一抖,內心不由震驚,思考一瞬后,隨即換上笑臉訕笑道:“許小姐多想了,我這就普普通通的輪椅。”
“好了,我大致的意思就是這樣,陳萍萍,我的那個府邸弄的怎么樣?”嶼桉吃完手中的葡萄,拍了拍手起身繼續道:“帶我去看看吧,不然沒地方住。”
“今日才宣的旨,府邸應該還在修繕,估計還要兩天,許小姐可以耐心等待。”陳萍萍看了眼范閑道。
嶼桉起身雙手拍了拍陳萍萍的肩膀,笑道:“沒事,你和工部的人說一聲,不用怎么修繕了,掛個牌匾就好,我這個人不喜歡麻煩。”
“那許小姐要什么時候搬過去?”陳萍萍面不改色的睨著嶼桉。
嶼桉呵呵笑了兩聲,雙手攤開,瞇著眼盯著他,“我想今天就搬,可以嗎?。”
“許小姐,當然可以。”陳萍萍推了推輪椅,抬眼看著嶼桉道:“既然如此,那便跟我來吧。”
范閑起身推著陳萍萍朝門口走去,嶼桉回頭看了一眼李承澤道:“要一起嗎?我帶你回家。”
“回家?我都死了,哪里的家?”李承澤傲慢的嘟噥,眼神落寞道“我回去被認出來了就有麻煩了。”
“你不是我的男朋友嗎?我帶男朋友回家有啥麻煩的?”嶼桉恨鐵不成鋼的嘆道。
“男朋友?什么意思?難道在你眼中我就只是你朋友?”李承澤視線從她臉上移開后,唰的冷了下去。
范閑側眸朝兩人看去,陰陽怪氣的說著。“男朋友就是情人的意思,不過謝小姐,你這樣光明正大帶他回去,這是要引起眾怒啊!”
嶼桉拉起李承澤的手,不滿的朝前面人抱怨道:“誰說他是以李承澤的身份的,他是我的男朋友云逸,再說這樣不是更有意思嗎?”
李承澤低頭看著被牽著的手,那只手嫩白如蔥玉似的,他抬頭似笑非笑的看著那張輕狂的俏臉,神色越發玩味。
他一聲輕咳,嶼桉側身看了看身旁男人,李承澤漂亮臉龐上泛起一層臊紅,開始轉移話題道:
“那就走吧,必安,你收拾收拾東西,待會搬到府里。
謝必安見兩人牽著的手,寵溺地看著對方,他從未看過殿下這種眼神,那種沒她就活不下的深情眼神,他就想不明白了,內心不免疑惑這殿下到底怎么想的?
“是”謝必安不帶猶豫地進入木屋收拾起來了。
“走吧,再拖著太陽就要下山了。”范閑推著陳萍萍邊走邊說著。
嶼桉牽著李承澤的手,拉著他一起小跑,緩緩道:“來了,來了,別急嘛。”
兩人牽手跑著,李承澤由于鞋子沒穿好跑起了叫一頓一頓地,嶼桉感受到李承澤的不適,無奈笑了笑道:
“殿下還真是養尊處優慣了,鞋也不好好穿。”
她蹲下替他理了理鞋子,起身將李承澤打橫抱起,顛了一下懷中的人,快速跑向馬車。
沒過一會便來到馬車前面,嶼桉緩緩放下李承澤,兩人手牽手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