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傍晚,李承澤和瀾煊用完晚膳后就出府了。
“你跟你爹說了出來玩吧。”李承澤拉著瀾煊的手問。
“沒有,你不也沒跟你娘說嗎。”瀾煊眨巴著眼睛看著他。
“我跟你一樣嗎?我是男孩子,是你哥,我出來又沒事,你那么虛弱,萬一你爹怪我把你偷偷帶出來怎么辦。”李承澤翻了個白眼。
“沒事,我爹能算出來,不管他。不過哥啊,其實你也挺體虛的,我摸你脈象有寒氣入體之相,像個女孩。”瀾煊故意用手抓住他手腕,裝模作樣摸了摸說。
“你!”李承澤把瀾煊的手拽下來放回手里,不給她繼續瞎說話的機會。
兄妹兩的腦回路和毒舌其實是一脈相傳的……
江南新春的夜市很熱鬧,有許多京城沒有的小點心和玩具。
“你吃飽沒,想吃什么哥給你買。”李承澤東張西望,十分好奇,他其實很愛出宮玩耍,但是京都人多眼雜,之前和大哥出去,他能感覺到很多眼睛在暗處看自己,讓他覺得很不舒服。他又想到,自己被推落水那次,明明當時身邊沒有旁人只有老三,但還是突然冒出一個人把他推下去了,他確定不是老三動的手,但是隱隱能猜到背后是有關聯的。
“哎,有時候覺得我遺傳我娘的地方更多,我的直覺挺準的,說不定以后也能學會算命。”李承澤沒頭沒腦的來了這么一句。
“那親愛的承澤哥哥,你有沒有算到自己其實沒帶銀兩。”瀾煊一句話就把他搭好的臺拆了,李承澤無語一瞬,后知后覺自己確實沒有帶錢的習慣。
“我…我在京都出門都是隨從負責的,你知道我忘了怎么不提醒我。”李承澤激動和難堪的神色疊加在一起,耳根都紅了。
“沒事,今天做妹妹的請你唄,”說罷,瀾煊已經買好了一袋綠豆糕,塞了一塊到李承澤的嘴里,“好吃吧,哥,這可是我們這里特產的綠豆糕。”
“確實不錯,我在京都吃過一個差不多的,不過沒這個好吃。”李承澤又從瀾煊手里拿走了一塊。
兩人穿著紅衣服,腰間掛著相似的玉佩———李承澤是一塊雕刻成金蟒形狀的鏤空玉佩,瀾煊則是一塊略小的鶴形玉佩,仔細看就會發現,這塊鶴形玉佩與金蟒玉佩的鏤空部分是直接吻合的,兩者疊加在一起,就成了一個大號的龍鳳呈祥圖。
這兩個人恰巧眉眼也有些相似,于是走在路上,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兩個人還在邊走邊逛,瀾煊買了兩個小魚提燈,一人一個,沒發現一路上很多人回頭看自己。
“哎呀,小魚燈成雙成對,公子小姐如此登對,看來很快就喜事臨門啦。”賣燈籠的小販嘴里都是贊美的話,李承澤還未反應過來,瀾煊卻已然明了,她淺笑道謝。
“那人認識你啊。”李承澤問。
“不認識啊。”
“你家那么出名,怎么會不認識。”
“我沒出過門啊,我在家不都是在簾子后面,沒見過人。”
“哦,那你第一次出門居然會用銀子。”
“…李承澤我只是沒出過門不是傻子。”
“行,那他不認識你為什么跟你說話。”
“哥你這皇子真是不食人間煙火,他以為咱們是一對,所以才會說祝福的話。”
“一對兄妹祝福啥啊。”李承澤開始懟人模式,一回頭看到瀾煊想刀人的眼神,才后知后覺,“不是,那一對啥…不會以為咱們是婚配對象吧,不是我說你才多大他們怎么會,”又一回頭,李承澤發現瀾煊確實乍一看挺成熟的。
“行吧,我妹妹確實長得不賴,配得上本皇子,以后哥求娶姑娘至少不能比你差。”
瀾煊滿臉黑線,圖想不到那個第一眼有些害羞的哥哥熟了后性格居然是這樣的,“哥,”瀾煊突然抬頭仰起一個笑臉說“從明天開始你就要跟著我修習了,我們每天需要打坐、練拳、讀書、誦經,這些加起來至少八個時辰哦,哥哥你那受寒的小身子受得了嗎?”
李承澤默默咽了口口水,沒聽出來瀾煊諷刺自己的意思,抓了塊剛買的小餅吃了一口壓壓驚。
瀾煊見嚇到李承澤才滿意,畢竟誰讓他剛才拿自己開玩笑的。
兩人漸漸走到游湖邊,這里有很多人圍著湖放花燈祈福。
“我們也放一個。”看到李承澤好奇的眼神,瀾煊去買了兩個花燈和炭筆。
兩人紛紛在燈上寫下愿望,李承澤寫的是“相遇知己,攜手共生”,瀾煊寫的是“平安順遂,一切如意”,接著學著別人的樣子把燈放金湖中推遠。
“哥,花燈祈福可靈了,你不覺得你的愿望已經實現了嗎。”瀾煊興沖沖的說。
“哦?怎么說。”
“嘿,難道我不算你的知己嗎?”
“你?你個小屁孩算了吧。”
兩人就這樣吵吵鬧鬧的回府了。李承澤想的是,瀾煊確實是一個很聰明很投緣的小妹妹,但是真有人能一直陪伴自己嗎,他不敢想象。瀾煊想的則是,自己和上神禱告多年祈求脫離孤單,現在終于有了一個可以經常陪自己玩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