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之后,京都漸漸有了一傳聞,說是江南地界出了一位神女,被道門正統認可推崇,許多人慕名而至前往拜訪。
“有個問題,”李承澤在府內疑惑,“那這樣不就暴露母族的身份了。”
“會不會是因為許多達官顯貴并不把這當回事,您知道的,他們向來只追求表面的權利,用江湖的時候贊江湖,不用的時候又棄之如敝屣。”何生亮回答。他是一名琴師,擅用音律控制人心,因此心性比其他人更穩定,腦子轉的也快一些。
“你要這么說,倒還真是。”李承澤踱步思考,“說不定,他們倒覺得這些更顯得母族小門小戶了,算了,也是好事,近來頻繁有官員想來拜訪我,雖然都被推回去了,但是見面是遲早的,得快點想出脫身的方法才是。”
“真不明白這些人,真功夫就放在眼前,他們非要去追求那些虛無的東西。”謝必安不解的說。
“因為真功夫難學,而且不能給他們直接助力,他們只想能直接用上的、表彰自己的。”李承澤淡淡答道。
此時已入冬,京都里有些冷了,朝堂上慶帝頻繁的指責太子,并且多次強調太子不如李承澤,這讓兩人壓力都很大。
“皇后是把權利看得最重的,太子他懦弱,如此一來,必出問題。”李承澤分析,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過太子了,因著朝堂的事兩人感情也生疏不少。
“您還真說對了,太子的太傅對他要求過于嚴格,他最近常常流連京城各處花樓,聽說這事陛下也知道了。”范無救稟告消息。
“這京都待得甚是乏味,可惜我要到年底才能回老家。”李承澤無聊的想著。
“殿下,您既然已經獨立門府了,其實去哪兒就不用跟著貴妃娘娘了吧,您可以自己出去玩啊。”謝必安腦子突然轉聰明了一些。
“說是這么說,但是好像還是要和父皇稟報一下,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
“殿下,陛下一定會同意,但是他會覺得您不是去玩,而是招募門客去了,太子那里也會這么覺得。”何生亮又提出了其他人沒想到的層面。
“我總覺得,我去不去、做不做,最后都會被針對。”李承澤恍惚,“人們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也許在他們眼里我現在就是積蓄力量。”
“殿下,謀士以身入局,或許這條路是您必經的考驗。”
這日半夜,瀾煊有些失眠,起身去院子里走走。初冬的南方溫度雖不算低,但是濕氣卻涼颼颼直入體內,夏荷看著她醒了睡眼惺忪的要給她披衣服,瀾煊拒絕了讓她自己去睡覺。
這幾個月瀾煊在清修里各方面精進很多,但是思維再深,年紀卻是小的,很多事還沒有真切的體驗過,對于未來,她既期盼、又迷茫。
突然,她感知到有人回來了,正想著家里人不是都休息了嗎,誰這么晚回來,就看到一道矯健的身影從遠處房檐快速飛來,居然是謝必安。瀾煊呆呆的看著飛人般出現的謝必安,一時間以為自己睡懵了。
“謝必安?”瀾煊走上前去捏他的臉,“你怎么突然來了,出什么事了嗎?”
“小姐,殿下請旨出京了,馬上就到了,我先進來通傳一下您。”謝必安憨憨回答,“本以為您睡了,還在想要不要叫醒,沒睡就太好了。”
正聊著,瀾煊遠遠看到正門口來了一群人影,行走好一會,陸陸續續臨近自己院子,最后走到自己面前的卻只有李承澤一人,謝必安也跟著別人一起退下回到自己的住處去了。
幾個月不見,李承澤好像瘦了些又高了些,年輕的身體成長是飛快的,李承澤也覺得瀾煊更加嫻靜了,臉也慢慢褪去了嬰兒肥。
“你咋回來了突然。”瀾煊率先開口。
李承澤只覺得舟車勞頓暈暈的,原本準備好的說辭看到瀾煊后也覺得放空忘記了,只想快點休息,于是他疲憊的抱住瀾煊打算尋個支撐點。瀾煊被突如其來的一下弄的有些害羞,夏荷此時也醒了,幫李承澤準備好洗漱用品和茶水。
“小姐,明早老爺看到會不會不高興。”李承澤進屋休息后,夏荷單獨同瀾煊說,她知道兩個主子又想重復王府里的模式,但是李府那么多長輩在估計行不通。
“無妨,先休息一晚,明日他再回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