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一幅不可置信的小模樣，給江桓斂樂個不行。他又想起方才姑娘那一舞，與《玄鳥》，《楚國風雜志》中的舞曲有七分相似。他突然來了一句：“沈小姐，你恨嗎？”

沈歸自然知道他問的是是否恨沈止訶恨沈渡，恨這吃人的沈府和不公的世道。可是，她不是沈歸，她恨的是整個齊國皇族和宋逢君。

她歪頭笑了一聲：“多謝太子殿下掛懷，臣女說過，如今臣女已然很滿足了。殿下殿內應下的請求可還作數？不如幫臣女保守方才那個秘密。不然，兄長該擔心了。”沈歸現在只想好好回府睡一覺，捋一捋這繁雜的關系，有些敷衍的對江桓斂擺了擺手。

他逾矩的拉住姑娘的手腕，開口卻好似有些小心翼翼。“我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別人，答應的彩頭任然作數。”所以，你別一幅要和我不再來往，兩清的模樣，成嗎？

“珠珠兒！”

沈歸還沒來得極答應，又因為沈渡的呼喚轉過了身子。江桓斂放松了手上的力度，他看見姑娘飄起的裙角，他看著姑娘越過他奔向另一人。

不知為何？江桓斂總覺得今日心口不適，或是疾如鼓又或者像是凝固了一般，生疼。

沈渡沖著對自己珠珠兒意圖不軌的豬哼了一聲，“殿下，珠珠兒累了，臣先帶她回府了。”不等江桓斂應答，沈渡就帶著姑娘七拐八拐的出了大門，到了停靠馬車的地。

顧不得姑娘反應，沈渡又是熟練的將她塞進車廂，自己長腿一跨，也跟了上來。

沈歸還因為方才沈樂陽的事內心沖擊不小，眼看著沈渡直接叫馬車出發，沒等沈樂陽，又有些迷茫。“兄長，我們不找找二妹妹嗎？”

沈渡感受到姑娘開始有些依賴她，得寸進尺的將一雙大手覆在姑娘腦袋上，揉亂。隨后，看著頂個雞窩頭的小姑娘，有覺得好笑。

“不用管她。哥哥吩咐了人在門口守著她，既然珠珠兒累了，那便回來，沒人能說什么。”沈渡的意思已然明確，沈歸便也放下心來。她可不想累了一天下來，回府還要接受沈止訶的問責。

“好了，珠珠兒。離回府還有一段距離呢，在馬車上休息一會兒吧。”

沈歸點頭應了一聲，靠著一邊，閉眼休息。

到了太尉府，沈渡和沈歸一同先去了前廳。瞧著家里人都齊了，方才知曉是席上沈歸得了魁首，還得了太子青睞一事早早的便傳了回來。

錢氏看著沈止訶對北裕郡主的兩個孩子慈愛的樣子，覺得刺眼極了。可是過了差不多一盞茶時間還不見沈樂陽回來，頓時覺得不忿起來。“大公子，大小姐。樂陽怎的還未回來？這都是一大家子，大公子也不怕外頭說三道四？敗壞了姑娘家的名聲？”

姑娘家無非是怕傳出善妒，不孝，不親的名聲而已，錢氏如此這番“威脅”到也叫兄妹兩人另眼相看了。

沈止訶如今只能看到沈歸身上能夠帶來的利益，他自然不容許錢氏毀了她。“你自己教養不好女兒，出門在外不懂得跟緊了嫡兄嫡姐。難不成是非得哄著她不可？”說完，又轉過身來，一臉有榮與焉的模樣。“好啊！如今阿歸也長大了。若哪日我遭遇不測，我與北裕也能有個交代了。”

沈止訶抹了抹眼角虛偽至極的淚花，錢舒云氣得臉色發黑。

“到底是山上養人呢？大小姐竟是琴棋書畫樣樣不落呢？”錢氏披上一幅偽善的面皮，妄想以這個錯誤重創姑娘。好歹，得讓沈止訶這老東西起疑心，不是嗎？

這個理由，沈歸倒是早早便想好了。華陽山，無憂子，這個超脫凡俗的存在一直讓各個國家趨之若鶩。人人都說：“若是能得無憂子教導三年，那么天下，不過揮手可得！”

沈止訶聞言，目光中帶著一絲探究。沈歸順勢跪下：“女兒曾得無憂子尊者點播，尊者憐惜女兒。在山上陪了女兒半年，便留下不少書籍供女兒學習。”

“無憂子，珠珠兒你說得可是真的！”到底沈渡還是年少，聽到那偶像的名號便激動個不行。沈止訶雖然面上不顯，但手上的顫抖做不得假。

沈歸點了點，表示若有機會可以為兄長引薦一番，沈渡又是咧個嘴笑開了。“果然，珠珠兒還是最喜歡我這個當哥哥的！”

真是“父慈子孝，和樂融融”的場景，沈樂陽卻突然哭著闖了進來。“父親，長兄和姐姐他們欺負我！還有兵部侍郎家的小姐，她，她們都在笑話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