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透過輕紗,盡數(shù)灑在床上。
洛淵迷糊地睜開雙眼,恍惚之間聽見有人在喊他:“洛先生、洛先生。”
陸寒煙站在床邊,看著洛淵,心虛地想著:該不會是自己那一掌劈太大力了吧?
“陸小姐,我…我們這是回來了?”
陸寒煙將洛淵扶起,靠在床邊:“是,我被打暈之后什么都不知道,待醒來便在洛府了。”
洛淵溫聲道:“大抵是他們覺得我們留著也是無用,便將我們送回來,幸好你我二人無事。”
洛淵邊說邊盯著陸寒煙,企圖在對方臉上找到一絲情緒波動。
他不是傻子,從陸寒煙拿到茶花宴的請柬,他便一直在懷疑她。直到二人一起被敲暈,再一起被送回……
二人臉上的面具有特殊機關,難以被他取下,可要是沒被取下,那些人又怎么會知將他二人送到洛府。
陸寒煙臉上卻依然掛著與平日毫無二致的疏離溫柔,平靜的甚至讓人看不出她則經歷過什么。
“這也怪我,讓先生受這無妄之災。不過,先生去茶花宴是想要找什么嗎?我可幫你打聽一下。”陸寒煙可不信堂堂帝師跑去那種地方,就為了開開眼界。
洛淵擺了擺手,道:“沒什么,這幾天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
得,下逐客令了。
陸寒煙身份擺在那,求她辦事的人絡繹不絕,哪個敢像洛淵這樣?
罷了,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
陸寒煙起身,微微行禮:“那小女便先告辭了。”
待陸寒煙走后,岐峰走了進來:“先生。”
“發(fā)生什么?”
“先生昨日與陸小姐走后,直到今日早晨才在門口發(fā)現(xiàn)馬車,您與陸小姐當昏睡在上面,臉上面具也未拿下。我們所人跟著你們那日的行蹤找去,卻找不到所謂的茶花宴。”
洛淵平靜道:“找不到使算了,原本也只是想著我們的人查不到邊境消息,想著千錦閣會有消息……對了,我讓你查陸家的事怎么樣了?”
歧峰遞上一疊紙,回道:“查了,但可疑何是陸小姐中間從八歲至十八,整整有著十年的空白期,檔案上什么也沒有。”
“有用我們那邊去查嗎?”
“有,那邊州弟兄也未查到,仿佛這十年陸小姐人間蒸發(fā)一樣。”歧峰撓了撓頭,實在不解。
查不到?
若說是走去了,那十年間,陸家必有派人去找,可紙上黑宇白紙分明地只寫了一句話:
“未曾派人尋找。”
那么,要不就是陸家不敢去找,要不就是陸家故意為之。
洛淵沉聲吩咐:“接著查,另外從那邊調隊人馬,去邊州待命。”
“是!”
*
陸寒煙從洛府出來后便回了府中。
“哎,我聽我那在皇宮當差的小叔說蕭氏又向圣上進諫納妃了!”
“蕭家怎么那么關心這事啊?”
“那不是因為蕭府里有個待嫁的蕭大小姐蕭柔嗎。”
“……”
陸寒煙坐在馬車中,聽見外面的百姓如此議論,卻一點也不吃驚。
蕭柔,蕭家的嫡長女,蕭月的姐姐。
當年,先皇本是想讓蕭柔與謝延聯(lián)姻,以穩(wěn)住謝延的太子之位,可誰承想,謝廷對葉璃一見鐘情,跪在大雨中三天三夜,就為了讓葉璃成為太子妃。先皇拗不過他,只得同意。
直至現(xiàn)在,蕭家都還未斷了送蕭柔進宮的念頭,這幾年間,不斷旁敲側擊提醒謝延。謝廷因當年當眾悔婚的事,也不好再直接駁了蕭家的面子,只好晾著他們。
“小姐,蕭家這兩日逼圣上納妃逼的越來越緊了。”
陸寒煙臉色平靜,道:“蕭家要憑著當年那悔婚的事蹬鼻子上臉,現(xiàn)如今是因為圣上不愿與他們多計較,真將他惹火了,蕭家就只等著死了。”
一世一雙人最難得。
尋常男子都難保證,何況自古帝王最無情。也難怪葉璃對謝延總是不冷不熱的,她這位表姐,分寸拿捏的極好。
“過兩日我去一回宮里,對了,你備上一些寒蘇的生活用品,我一道帶進去。”
陸寒煙想起尚在宮中伴讀的陸寒蘇,想了想還是去看看她。
“是。”
至于納妃之事,她還要去探探葉璃的口風。
葉家與陸家關系緊密,蕭家千方百計地要送個小姐進宮,無非就是穩(wěn)固他們蕭家地位,順使將葉璃踹下皇后之位,從此來削弱陸家勢力。
這納妃之事,能阻止便阻止,若不能,也絕不可讓蕭家順順利利也將人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