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fā)生得太快，其他人一時搞不清狀況，趁此空檔，蘇羽月幾個躍起就與她們拉開了距離。

“別讓她跑了！”

眾人正要去追，不曾想凰月瑤落在她們前面，毫不猶豫地伸手?jǐn)r住了她們的行動：“別追了，這里已經(jīng)離霧月森林的中心區(qū)域很近了。”

眾人看向前方，不遠處，白色的毒瘴縈繞著密林，在夜色下顯得尤為詭譎。對于非森林本土的物種而言，那是真正的生命禁區(qū)！

可蘇羽月，馬上就要進入那毒瘴中，速度卻半分不減。

“她的目的便是進入森林深處，因此必然有抵御毒瘴的辦法，但我們卻沒有。”

隨著凰月瑤的話音落下，蘇羽月的身影很快沒入了毒瘴中，仿佛被這頭蟄伏的怪物一口吞噬。

“這輩子也就躲在里頭茍且偷生罷了，諒她之后也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柳清漣輕嗤一聲，“好了，都散了吧，大家趕緊回到各自負責(zé)的地界，別讓那些東西鉆了空子造成麻煩。”

眾神使相視幾眼便各自離開了，她們的首要原則就是履行身為神使守護領(lǐng)地的使命。而凰月瑤和柳清漣卻站在原地，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柳清漣率先打破了寧靜：“凰月瑤，你剛剛是故意的吧？”

凰月瑤看了她一眼，兩人眼神交鋒，誰都不遑多讓。

“既然看出來了，還有必要問我么？”

“我只是想知道為什么？”柳清漣一步步逼近她，直至走到凰月瑤的面前：“明明……她可是你最大的‘?dāng)橙恕。龘屪吡四愕囊磺校憔尤贿€放過她？”

對視中，柳清漣似乎看到了凰月瑤眼中不一樣的感情。那些是什么？驚慌？猶豫？甚至是……恐懼？

仿佛一顆石子被投入寧靜的水中，濺起了沉悶的水花，哪怕重新歸于平靜，漣漪的存在仍能證明一切。

“……我并不是放過她。”凰月瑤背過身去，似乎不愿再多說了。

柳清漣聽完這一句，更覺得莫名其妙，見凰月瑤一副要沉默到底的樣子，便也懶得廢話，徑自離開了。

寒風(fēng)中，凰月瑤的身影莫名顯得孤獨又落寞，沒人知道她的心事究竟是何。

“也許，蘇羽月，這就是命吧……我們兩個，誰也跑不掉。”她輕輕嘆了口氣，毫無留戀地離開了這里。

“下次見面，我不會再放過你們。”

另一邊，蘇羽月進入了森林中心。

不知是周圍的毒霧太濃，還是因為她自己已然不甚清醒，眼前的路竟然越來越模糊。

她停下來，扶住一顆樹大口喘氣。

她已經(jīng)進入毒霧中了，那些人再也不會追進來了……但她還不能停下。

深林中壓抑又昏暗，但蘇羽月心中卻燃起了莫大的希望，走了這么久，好久好久……終于要到了。

她后知后覺地感覺到了疲憊，多日未曾合眼，如今終于前所未有地渴望休息一下。她掐了自己一把，堪堪清醒過來，趕緊遠離了那顆樹，不讓自己有可以倚靠的地方。但沒走兩步，她就不小心踩到一個小坑中，一時間不能控制平衡，直直地摔到了地上。

蘇羽月掙扎要起身，卻已經(jīng)沒力氣再次站起來了。她倒在地上，身上各處傷口的血不斷流出，不多時便在身下開出一朵可怖的血花，她終于接受了自己只能走到這里的事實。

意識逐漸瓦解，似乎已經(jīng)要靈肉分離了。月光照在她身上，純白的鮮花自她身下浸染了血液的土地中生長盛開，將她擁入其中。

蘇羽月靜靜地躺在花叢中，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美好的東西，眉眼都舒展開來。明明曾經(jīng)如噩夢纏身一般的寒冷再次蔓延全身，甚至知覺也漸漸消失……

“可惜，只能送你到這了……”

她疲憊地閉上雙眼，手中握著那顆從花渺那里得來的聚魂珠。珠子散發(fā)的溫暖的光芒照亮了她血跡斑斑的臉，仿佛永遠不會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