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言情小说推荐_女生小说在线阅读 – 潇湘书院

首頁他們逃出去了

銀子涯

暮靄沉沉,排云峰擎著一柄大花傘,緩緩行至銀子崖前。往昔輝煌熱鬧的崖洞,此刻洞門如巨獸緊閉的唇,只余一片死寂。他立在原地,目光如炬,心底暗自思忖:“莫不是被決然那家伙教訓了?”這般念頭一起,腳步便不由自主地邁向東門,抬手重重拍打那扇足有二十厘米厚的木門,沉悶的聲響在空寂中回蕩。

洞內,排山河從酣睡中驚起,神色滿是不可思議,聲音里透著難掩的慌亂:“何人到訪?這光景,竟還有人來?排一,速速去查看!”曾經囂張跋扈的氣勢,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話語間盡是惶惑與不安。

排一快步上前,取下兩扇木門中間那根直徑達二十厘米的大橫木門杠。橫木兩端被削成尖銳的圓錐狀,穩穩嵌在兩端石縫之中,此刻卻因被挪動而發出細微的吱呀聲。

排云峰敏銳察覺到門后的動靜,不等門完全打開,便迫不及待伸手推門。巨大的推力讓毫無防備的排一踉蹌后退,抱著門杠連退數步,險些摔倒。

看清來人面容,排一立刻換上諂媚的笑容:“原來是大師兄!”

排云峰目光急切地掃視洞內,問道:“師叔呢?怎么只有你在這兒?其他師弟師妹們又去了何處?”

排一臉上閃過一抹悲戚,嘆息道:“師叔正在熟睡。說來可憐,其他兄弟姐妹,都出去找活路了。”

“找活路路?”排云峰神色驟變,“到底出了何事?”

(踏過滿地泥濘,靴底碾碎枯葉發出咯吱聲響,目光掃過斷壁殘垣)你們這群專斷人活路的主兒,如今倒也知道在銀子崖討饒求生了?

(年輕弟子慌忙抱拳,衣擺還在往下滴水)師兄莫要打趣!這旬月暴雨傾盆,山道塌方、糧道盡斷,實在是......(話音戛然而止,喉結不安滾動)

(猛然揪住對方衣領,劍眉倒豎)暴雨?不是你們暗中搗鬼還能是誰!即刻帶我去見師叔!

(溶洞深處傳來拖沓腳步聲,夾雜著鐵鏈嘩啦聲響。排山河扶著巖壁蹣跚而出,嘴角勾起扭曲笑意)稀客啊!多少年沒見,竟還記得回銀子崖的路?

(冷哼一聲,劍鋒出鞘三寸寒芒)有什么記不得的?我又不是癡傻之輩!

(排山河佝僂著背逼近,渾濁眼珠上下打量)沒傻就好,不過來看望長輩,兩手空空成何體統?

(怒極反笑,劍尖直指對方咽喉)長輩?你配嗎!空活一把年紀,卻行盡傷天害理之事——殘害同門師兄,屠戮無辜百姓,這些罪孽,你還想狡辯?

(排山河突然仰頭大笑,震落洞頂水珠)涂炭生靈?我倒是好奇,何時有這般通天本事了?

(眉頭緊皺,眼神中透露出憤怒,手指著漫天大雨)你給我過來!看看這漫天的大雨,跟通天河漏了似的。這雨水中有毒,不是你干的還有誰?

(雙臂抱在胸前,一臉不屑)你現在別打傘出去試試,看看這雨水有沒有毒。這天可不是我捅漏的,前期下雨的時候我是往雨里灑了點毒,可后來雨停不下來,我的毒藥都灑完了,山上的原材料也被前期毒死了,這才連著下了兩周大雨。你瞧瞧,師祖一手建立起來的銀子崖現在都成什么樣了,我哪有本事感動天地、控制雨水啊。

(眼神中滿是疑惑,雙手攤開)那為什么近半月會下這么大的雨呢?我的功力也就只能抵擋幾個時辰罷了。

(微微搖頭,口中念念有詞)問世間,誰有這么大的能耐,能呼風喚雨半個月?這肯定是世間的因果輪回。

(目光呆滯地看著排山河,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什么)

(滿臉嫌棄,不耐煩地揮揮手)你這副模樣,和癡傻有什么區別?趕緊去找點吃的來,我再告訴你真相。

(一臉茫然,撓撓頭)吃的?吃什么啊?

(氣得跺腳,提高音量)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就是能吃的食物!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聲,三人同時看向洞外,臉上露出警惕的神情)

暮色沉沉之際,一團艷紅綢幕如燃燒的云霞破空墜落。排一神色警惕,緩步上前,手掌貼上門扉,厚重的雕花木門在他推動下發出沉悶的吱呀聲。

“不要關門!“急促的呼喊劃破寂靜,排云峰足尖點地疾掠而來,玄色衣角翻飛如振翅夜梟,修長手指堪堪扣住即將闔上的銅環。

鮮紅綢幕似有生命般翻卷,倒懸的傘狀布料緩緩舒展,兩道身影裹挾著細碎銀光,在飛揚的流蘇間若隱若現。

“喲,雙宿雙飛了?變徽呢?排云風打趣的問道

來人廣袖輕揚,金線云紋在暮色中流轉,語調漫不經心卻暗難掩喜悅!決然嘴角勾起一抹張揚的笑意,眼底閃過志得意滿的光。他伸手入懷時帶起細碎銀光,渾圓通透的果子躺在掌心,流轉的星輝仿佛將整片水域的靈韻都凝于方寸,“接著便遞給排云峰!

“水上森林的精靈果?“排云峰瞳孔驟縮,驚呼震得門上的銅鈴叮咚作響。排一與排山河屏息凝視,只見那枚泛著微光的靈物表面,波光粼粼似有萬千水紋流動。

排一目光在果子與決然之間游移,神色凝重:“為何雨落之處皆繞開此人?這精靈果長得不像一般果子?“

話音未落,排山河已伸手去奪:“給師叔吧!云峰,這果子權當見面禮!“

“不可。“排云峰側身避開,將果子妥帖收入懷中,錦袍下的袖擺無風自動,“他人贈禮,豈可隨意轉贈?這是對他人的不敬。“

“師父!不過一枚果子,何必討要“

“傻徒兒!此果不僅能助人功力大增,更可保百年安康。況且水上精靈樹終年扎根水域,不得擅自離開,可又只有扎根土壤方可結果,所以想要結果需要一定的機緣,世間沒有幾枚?“

他話音剛落,驟雨驟停。兩道蒼翠身影刺破暮色,竟是兩棵靈木穩穩扎根于銀子崖頂,枝葉間閃爍的水珠,兩棵樹的樹干緊緊排列在一起,一左一右的枝葉恰當的融合在一起,一眼看去,像是一棵獨立的參天大樹!似天地饋贈的璀璨明珠。

就在眾人驚愕之際,精靈大樹的樹干仿若被施予魔法,如液態般扭曲重組,化作盤旋而下的階梯。變徽踏著木質臺階徐徐走下,恰逢微風穿林而來,輕柔地揚起她如瀑的長發,卷動素色長衫的衣袂。四周樹葉沙沙作響,似在低吟淺唱,這片天地重歸寧靜祥和,一掃連日暴雨帶來的陰郁沉悶。

“可算追上你們了!哇雨停了,小左小右你們真棒!易然師父你重色輕友!”變徽嗔怪道走到易然身旁拉著易然胳膊。

“唉……怎么是你啊!我好像哭呀”排一神色略顯無奈,語氣里滿是遺憾與不甘,“你要不說話,多好呀!”

就是我,就是我!你希望是誰?難不成剛剛你對我心動了?哈哈哈,太有趣了!”真榮幸你的美夢被我打破了。

“這么多年不見,你怎么一點都沒變。不過只要不開口,倒還是美好動人的模樣。”

“幾年沒見?年紀輕輕,記性如此年邁,上個月你在蕭然居鬧得雞飛狗跳,這會兒倒把時間忘得一干二凈了?”變徽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笑意。

排一臉上頓時浮現尷尬的笑容,訕訕地往后退了兩步,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排云峰眉眼含笑,緩步走向變徽。后者警惕地往后退了半步:“你湊這么近作甚?笑得跟廟里的送子觀音似的,準沒安好心!“

“瞧你這心眼小得。“排云峰低笑著從懷中取出一枚瑩潤剔透的果子,表層流轉著細碎光暈,“接著。“

變徽捏著果子反復打量,青果上泛著珍珠般的柔光:“這稀罕物什從哪淘來的?莫不是偷的?“

“精靈果,采自水上森林的精靈樹。“排云峰話音未落,變徽已轉頭看向身旁的小左小右:“你們不是說那樹今年還沒結果?“

“要不要,這可是決然特意給我的。“

“要要要!“變徽一把奪過果子,像護食的松鼠般后退兩步,湊到小左小右跟前低聲詢問:“快幫我瞧瞧,這真是精靈果?“

“貨真價實。“小左無奈搖頭,“還是老樣子,走到哪都得順點東西。“

“可不就是'賊不走空'嘛。“小右接話的瞬間,一道冷冽目光掃了過來。

“說誰是賊?“決然不知何時出現在眾人身后,周身寒氣驟起。

“沒誰!“小左慌忙改口,“我們是說決然大俠所到之處,主人家都主動備好厚禮相贈。“

決然冷哼一聲,正要轉身,卻聽見變徽突然驚呼:“我說決然大俠怎么會有那么多好寶貝呢,敢情是有獨門'拿取'絕技!“說著還伸長脖子,眼巴巴望著決然腰間的玉墜。

“你說什么?“決然倏然伸手,變徽早有防備,一個閃身躲到排云峰與易然身后,腦袋卻還探出來:“說錯說錯!這明明是江湖豪杰仰慕大俠風采,主動孝敬的!祝大俠與易然前輩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聽到這話,決然原本緊繃的嘴角微微上揚,收回了手。

一旁的易然輕咳一聲,正要開口,卻被排山河打斷:“云峰你方才還說'受人之禮不可轉贈',怎么轉眼就給了這個嘰嘰喳喳的女娃?也不知孝敬孝敬長輩?“

“你才嘰嘰喳喳!“變徽像炸了毛的貓兒般跳出來,“你毒害自己師兄、強占銀子崖的事忘得一干二凈了?排云峰沒把你碎尸萬段都算客氣,還敢厚著臉皮要東西?真是蛇蝎心腸!

“云峰,你眼光也太差了!那女娃說話毫無顧忌,張口就胡說八道像炮仗一樣噼里啪啦的。“

“是有點像炮仗,不過也她說的也是大事實。“

被變徽當眾揭短的老者頓時漲紅了臉,枯枝般的手指顫抖著指向變徽:“乳臭未干的女娃,若不是看你是個女娃,我非教訓你不可!

易然輕揮衣袖,一股溫和內力蕩開凝滯的空氣:“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都別在提了!“她轉而看向變徽,眼角含笑:“你既得了精靈果,可知這果子如何服用?“

變徽撓了撓頭,目光在果子與易然之間游移:“這......直接啃?“小左小右同時搖響枝葉,解釋道:“需以碧水浸泡三日,待果皮紋路全部亮起,方能發揮最大功效。“

“那我還要去水上森林打水呀!“變徽攥緊果子轉身欲跑,卻被易然然攔住。只見她伸出手,示意決然拿出東西!

決然從懷里取出一個玉瓶,瓶中清水泛起淡淡碧綠的熒光:“接著。

變徽接住決然丟過來的狐疑玉瓶:呀!果然是神順手,連水上森林的水都順來了,早知道這碧水那么有用我也裝點在我的水葫蘆里!

當變徽捧著浸泡果子的玉瓶嘮叨著,這趟陪跑也值了,得個果子還得了碧水還附帶一個玉瓶,太值得了!

易然抬眼望向放晴的天空,抬頭問小左小右:“二位,這樣的雨勢能攔住多久?“

“攔住雨水小問題,易然大夫放心吧!“兩株精靈般的樹木晃了晃枝葉,語氣滿是自信。

“那就有勞二位了。變徽留下照顧小左小右,排兄也請留下保護變徽。

“排云峰保護我?明明是防著排山河,非說保護我?“變徽嘟囔著,滿臉無奈。

易然話音剛落,決然已帶著易然化作一道殘影消失不見。

“重色輕友!“變徽氣得跺腳,滿臉不悅。

小左小右晃著翠綠的枝椏,打趣道:“人家小兩口好不容易和好,哪還有你湊熱鬧的份?不過別氣啦,這不是把排云峰留給你了嗎?

“你倆棵樹說的可是人話?就知道打趣我!老排,先麻煩你盯著這倆活寶。我去歇會兒,有情況叫我。“

“放心去吧!“排云峰笑著應下,一場暴雨中的守護任務,就此拉開序幕。

易然與決然踏碎滿地枯葉,回到寂靜無聲的蕭然居。易然倏然疾步闖入,目光如鷹隼般掃過每一處角落,空蕩的回廊里唯有風聲嗚咽。無數不祥的念頭如毒蛇盤踞腦海,他最恐懼的,是鄔雨檸早已被暗處的黑手擄走。

“至于嗎?你什么時候能這樣緊張我呢。“決然倚著雕花門框,指尖慢條斯理地摩挲著腰間玉佩,“老頭既應下借樹之約,便不會行此下作勾當。且這場雨對他的水上森林并無大礙,他可不像你愛管這世間的閑事?“

易然緊繃的脊背終于松弛,重重跌坐在檀木椅上,掌心朝上伸出:“果子。“

決然聞言挑眉,猩紅長衫如綻開的妖冶曼陀羅。細密的暗袋層層疊疊布滿衣襟,大如拳套,小若掌心,每個口袋都鼓鼓囊囊地盛著奇珍異寶。“想要便自己取。“他笑得狡黠,眼中閃過促狹的光。

“給還是不給?“易然面色一沉,收回的手已按上劍柄。

“嘖嘖,求人還這么橫。“決然搖頭輕笑,卻在易然轉身時,從懷中掏出瑩潤的果子與盛滿碧水的玉瓶,“就剩這一個了,還是我磨破嘴皮子從那老頑固手里摳來的。“

“為何分給排云峰?明知我需雙果!“易然目露慍色。

“那他說我們'雙宿雙飛',我一高興就給他了,見易然臉色愈發難看,連忙說道,“放心!兩棵精靈樹已扎根銀子涯的沃土,日后滿樹的果子都是我的。這枚先給小妍,后面的再給鄔雨檸。“

“前輩不是命你好生守護?“

“守護自然是本分,可他也沒說要原物奉還啊!“決然雙手一攤,“再說黑鍋是我背,好處是你得,你還要鄙視我的行為?“

易然不再言語,只是望著漸暗的天際,眉間凝著化不開的愁緒。

就在這時,鄔雨檸揉著惺忪睡眼從內室走出,慵懶的聲音帶著晨起的沙啞:“決然大俠能被人需要也是種幸福呢。“

“你在家呀!林夢呢?“易然眼中亮起驚喜,嘴角掛滿笑容。

“雨一停她就坐不住了,跟著小蠻上山借糧、借人去了,說是你們要有大動靜。“

易然神色凝重地點頭:“是該開挖河道了。“

“餓了吧?林夢備了手搟面,我去煮些...“

“不必,我去接應她們。“易然起身整了整衣袍!

好吧我準備晚飯。鄔雨檸話音未落,易然與決然已踏著滿地殘陽,匆匆消失在蜿蜒的山道間。

法寶現世

“易燃易爆師父來了!太好了!”小蠻一聲歡呼,眾人齊刷刷順著他目光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見易然身著的青衫輕盈落地,緊隨其后的,是一大片極為夸張的鮮紅綢緞,宛如一把驟然撐開的巨型油紙傘,自天際緩緩飄落,待綢緞收起,那紅衫內密密麻麻的口袋里,頓時響起叮叮當當的悅耳聲響。

小蠻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道:這么多寶貝,這可真是名副其實的百寶衫!他立刻快步上前,臉上堆滿笑意,諂媚道:“師父、師娘,你們總算是來了!他們幾個,說什么都不肯借糧食。”說著,還不忘朝著人群中三人的方向指了指,儼然一副告狀的小孩模樣。

“沒有的事兒!我們哪能不愿意啊!”那三人慌忙擺手辯解。

“還是我師父師娘最厲害了,不怒自威!”小蠻又補上一句。

“別亂喊!”易然面色愁容未消,輕聲斥責道。

決然卻一臉得意的嬉笑著,緊接著,隨手扔給小蠻一根造型奇特的樹根。

“謝謝師父師娘!這木頭好特別,看著既像樹根,又好似鐵器!”小蠻滿心歡喜的打量著這根只有20多厘米長的木頭。

“決然,你可真是大方!送給小徒這么珍貴的短劍,這對小蠻來說,怕是最稱手的武器了,只是還沒開刃呢。”一旁的清風略帶一點感激、羨慕和自豪的大聲吆喝著,

“謝謝師父師娘!祝師父師娘雙宿雙飛、舉案齊眉!”小蠻激動之下,話脫口而出,可說完才驚覺不妥,偷偷瞄了眼易然,趕忙伸手捂住嘴巴。

決然唇角微揚,心領神會,隨手拋出一個玉瓶:“拿去開刃。”

清風眼疾手快,一把奪過玉瓶,打開瓶塞細細查看,瞬間驚呼出聲:“這是碧水!小蠻,快把樹根給我!”

小蠻磨磨蹭蹭地挪動步子,略帶委屈的小聲嘟囔:“師父,這樹根您也要嗎?”

“傻孩子,師父哪是要你的東西。”話剛落音,清風便一把奪過樹根,輕輕放入玉瓶之中。

師父!樹根并不能完全放入玉瓶呀!

不多時,清風將瓶中碧水倒入陶盆,確保樹根完全浸沒其中。只見他神色專注,高聲倒數:“3、2、1、0!”剎那間,樹根泛起碧綠光芒,光芒流轉間,赫然化作一把寒光凜凜、熠熠生輝的寶劍。眾人見狀,先是一愣,隨即心領神會,齊聲高呼:“祝易然、決然師父天長地久,萬事如意、早生貴子……”

“沒救了,這群勢利眼!”林夢無奈地搖搖頭,轉頭安慰易然,“你就當沒聽見。”

“林夢,要不你重新給我取個名字吧。”易然滿臉無奈。

“行,我琢磨琢磨……要不就叫你以前的名字靜秋?不過,我估計他們還是會喊你易然。”

唉……易然長嘆一聲,似有諸多無奈。

“當初真不該為了他改名,‘靜秋’多溫婉的名字啊!你為了表明心意,改成‘毅然決然’,雖說把‘毅’字換了,可又有誰能懂其中深意呢?”林夢感慨道。

“當時年輕,不懂事。”易然輕輕搖頭,滿是懊悔。

“快拿出你們的武器!”清風突然大聲喊道。眾人抬頭,只見決然懸于半空,手持一個碩大的玉瓶,用一根帶著樹葉的樹枝蘸取瓶中碧水,朝著下方揮灑。眾人紛紛高舉武器,林夢反應迅速,急忙撿起陶盆,小心翼翼地接起這珍貴無比的碧水。

易然神色黯然,那眼神仿佛被整個世界拋棄,靜靜地盯著林夢。林夢接完碧水,這才驚覺易然的眼神,連忙解釋:“我真沒別的意思,接點水,廚房菜刀都鈍了……”可話還沒說完,易然便轉身,獨自向山林走去。

眾人的武器經碧水洗禮后,煥然一新。他們迫不及待地用武器砍向石頭、削向高空的樹葉,所到之處,皆鋒利無比。

林夢趕忙追上去,拉住易然:“我錯了嘛!這碧水我不要了還不行嘛!”

“我沒生氣。有他在,你們運送糧食肯定沒問題了。時間到了,我把這果子給小妍送去。”易然語氣平靜。

林夢望著那些晶瑩透亮的果子,聲音發哽:“雨檸是不是快……”

“是啊,如今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她的離開做準備罷了,只希望她能再隨心所欲地過上一段日子。”

“嗯,這些果子,也能保她和小妍回去之后,免受人間病痛折磨。”

夜色漸沉壓得林梢低伏,易然揚起玄色衣袂,如離弦之箭沖天而起。眾人只覺眼前黑影一閃,眨眼間他已化作天際的一點墨痕,消失在翻滾的云層深處。

“砰——“一聲悶響驚飛林梢宿鳥,決然足尖點地穩穩落地,額前碎發被冷汗浸濕,他鷹隼般的目光在四下逡巡。枯葉在腳下發出細碎的呻吟,他三步并作兩步沖到林夢面前,聲音里裹著焦灼:“易然呢?方才不是說好在此會合?“

林夢正將麻繩系在糧袋上,聞言直起身拍了拍衣襟:“她先走了,讓你留下統籌運糧。“話音未落,只見決然的瞳孔驟然收縮,喉結重重滾動:“回家?哪個家?是去鎮西那座廢宅?“他攥緊腰間劍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林夢將最后一個結系緊,揚起下巴露出狡黠笑意:“明知故問,易然特意叮囑你在此指揮,說你比她更擅長調度。“決然喉頭發出一聲悶哼,轉身時帶起一陣勁風,驚得不遠處覓食的野兔箭一般竄進灌木叢。

“小蠻!“他扯開嗓子喊道,“去尋根長繩,要能捆住三石糧食的!“約莫半盞茶功夫,小蠻抱著麻繩氣喘吁吁跑來,繩子末端還沾著新鮮草屑:“只有這根了!其余都用來捆糧袋了。“她抬手示意,數十個鼓鼓囊囊的麻袋在老槐樹下堆成小山,金黃的麥穗正從袋口縫隙簌簌掉落。

決然蹲下身丈量繩子長度,眉頭越擰越緊:“還差兩丈!“話音未落,一直沉默的清風突然眼睛一亮,指著遠處草垛道:“用稻草編繩!將稻草搓成股,再和麻繩絞在一起,承重至少能翻倍。“小蠻一拍腦門,立刻向草垛奔去,夕陽將她的身影拉得老長,驚起一群歸巢的麻雀。

月亮已爬上了天空色,眾人加快速度,粗麻繩在眾人手中翻飛纏繞,不過片刻便又接長了一截。大家默契地將散落各處的糧食堆疊聚合,結成緊密的糧垛。

“這小山似的份量,就算捆得再結實,怎么運得下山?總不能指望咱們幾個抬著走吧?“人群里響起此起彼伏的低語,有人皺著眉頭打量糧垛,有人撓著腦袋直嘆氣,議論聲嗡嗡作響。

清風聞言嗤笑一聲,雙臂抱在胸前,眼神里滿是毫不掩飾的鄙夷:“行了行了,吵得頭都大了。有決然在,還輪得到你們操心?“

這話像是按下了暫停鍵,眾人瞬間來了精神。“那敢情好!“有人高聲應和,“趕緊捆,別耽誤了!“轉眼間,堆積如山的糧食已被捆扎得嚴嚴實實,粗糲的麻繩在暮色里泛著油亮的光。

只見決然大步上前,一把拎起糧垛中央的繩結,衣袂獵獵作響間已騰空而起。他的身影裹挾著呼嘯風聲,眨眼間便朝著山下疾掠而去,驚起林間一群歸鳥。

“等等我們啊!跑這么快!“身后傳來同伴們的呼喊。

小蠻望著那道遠去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促狹的笑:“他我決然師父哪有空等你們?那你去見我師娘呢。“

話音未落,清風突然板起臉,轉向一旁的小蠻,語氣里帶著壓抑許久的不滿:“小蠻,我當初讓你下山學廚,你倒好,四處拜師!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師父?“

“就是說啊!“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跟著起哄,“再拜下去,都快成八姓家奴了!“

小蠻卻不慌不忙,笑嘻嘻地湊到清風身邊,雙手輕柔地給他捶著背:“師父您這話說的!孔老夫子早就說了'三人行,必有我師',只要有一技之長,都值得我學習。不過在我心里,您永遠是獨一無二的大師父!其他人嘛,是二師父、三師父、四師父、五師父、六七八師父......,都是我給您找的兄弟姐妹!

“什么兄弟姐妹!瞧瞧我這把年紀,再看看林夢、易然和決然,我都能當他們爺爺輩兒的人了!這么一論,生生把我輩分拉低了多少!“老者佯怒,眉頭皺成個“川“字。

一旁的少年眉眼彎彎,狡黠笑道:“師父,您這可是想岔啦!分明是沾了他們的光,憑空年輕了幾十歲,這福氣打著燈籠都難找呢!“

“你這小滑頭,就會耍嘴皮子哄我開心。“老者緊繃的嘴角終究繃不住,溢出幾縷笑意,眼角的皺紋都跟著舒展起來。

“我說的可都是真心話!“小蠻拍著胸脯,忽然捂著肚子哀嚎,轉頭沖一旁的林夢撒嬌,“師父,你看我肚子都開始咕咕叫了,我們趕緊下山吧!“

林夢聞言輕輕點頭:“走吧!大家一起下山去,明日一早還得開工呢。“說罷,眾人點燃葵花桿當火把漸漸隱入下山的小道,山道上滿是樹葉腐爛在泥土里的味道,但這不會影響大家的熱情,此起彼伏的談笑聲,驚起幾只歸巢的山雀。

暮色中的小院燈火通明,每扇窗戶都透出暖黃的光,遠遠望去宛如一座溫柔的燈塔,靜靜守候著歸家的旅人。敞開的大門旁,屋檐下整齊碼放著剛從山上運回的糧食,顆粒飽滿的谷堆訴說著豐收的喜悅。廚房內,火苗歡快地舔舐著鍋底,一個忙碌的身影在灶臺與案板間來回穿梭。

忽然,院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正在灶臺前添柴的鄔雨檸唇角微揚,利落地解下圍裙走出廚房。“可算把你們盼回來了!一路上辛苦了,快進屋歇著!小蠻,先給大家倒壺熱茶;林夢,來搭把手炒菜,食材我都備好了!“

“我還以為一回來就能吃上熱乎飯呢。“小蠻摸著咕咕叫的肚子,佯裝委屈地撇了撇嘴。

“這不是怕我手藝糟蹋了好食材嘛!“鄔雨檸笑著將燒得旺旺的雙灶臺指給她看,“兩個灶火都支好了,你和林夢一人掌一個,三兩下就出鍋!“

眾人紛紛應和著催促小蠻,她這才三步并作兩步沖進廚房。鄔雨檸則繼續往灶膛里添柴,又忙著擺放碗筷,在蒸騰的熱氣里穿梭不停。

“喲!你怎么也回來了?“變徽突然出現在廚房門口,伸手捻起剛出鍋的菜嘗了一口,“守銀子崖守得人都快餓扁了,也沒人送飯!“

“大家不都等著一起吃嘛!“小蠻鼓著腮幫子反駁,“易然師父和決然師父還在忙呢!“

“奇怪,決然不是比我們先動身的嗎?怎么沒見人?“林夢翻炒著鍋里的菜,突然開口問道。

“肯定是去找易然了。“鄔雨檸頭也不抬地篤定道。

“易然師父又跑哪兒去了?“小蠻好奇追問。

林夢手中的鍋鏟頓了頓,神色略顯不自然:“去...去送果子了。“察覺到氣氛微妙,她慌忙轉移話題,“變徽,去把桌子收拾干凈,準備端菜!“

“送什么果子?“小蠻和鄔雨檸異口同聲。

“難道是星回果?“變徽試探著問。

“星回果是什么?“兩個姑娘滿臉疑惑。

“先別聊了!大家都餓壞了,趕緊上菜!“林夢刻意提高聲調,翻炒聲驟然加大。

廚房里頓時熱鬧起來,眾人分工協作,顛勺聲、添柴聲、碗筷碰撞聲交織成歡快的交響曲。

“來!大家排好隊傳菜!“變徽站在廚房中央指揮,“從門口到餐桌站成兩排!“十多個身影迅速排列整齊,宛如一條流動的傳送帶。鄔雨檸將盛滿菜肴的大盆遞給變徽,只見他雙手翻飛,眨眼間就將三菜一湯穩穩傳了出去。兩大木桶冒著熱氣的米飯緊隨其后,在眾人接力下送往餐桌。

“怎么只有四個菜?“院外傳來嘈雜的議論聲。

“都沒食材了呢?你們剛運來的也來不及做,這樣吧再加個涼拌皮蛋好吧!“小蠻探出頭解釋,“大伙兒放心,管夠!明天一定多做幾個硬菜!“夜色漸深,飯菜的香氣裹著歡聲笑語,飄向燈火搖曳的小院深處。

鄔雨檸踮腳打開櫥柜,取出十個皮蛋。隨著蛋殼簌簌剝落,瑩潤的皮蛋在瓷盤里被切成小巧的月牙瓣,均勻擺進兩只青花盤。灶膛里煨著的辣椒已烤得焦香,她將滾燙的辣椒倒進石缽,木杵起落間,紅亮的辣椒碎裹著熱氣墜入白瓷碗。生抽的琥珀色、香醋的酸冽、蒜末的辛香依次注入,一碗濃香四溢的料汁便調制而成,均勻淋在兩盤皮蛋上。

“可惜沒有蔥蔥和青椒提色。“鄔雨檸端著皮蛋,望著空蕩蕩的案板輕嘆。

“沒事的!“林夢笑著接過盤子,指尖捏起花椒粒投入滾油,“咕嚕“聲中,熱辣的花椒油激出一室香氣,“肚子餓的時候,粗茶淡飯都是珍饈,這么多人一起吃,普通小菜也能吃出滿漢全席的熱鬧勁。“

隨著一聲清亮的“開飯咯——“,眾人圍坐的木桌頓時響起碗筷交錯聲。有人迫不及待夾起皮蛋,醬汁順著筷尖滴落;有人連扒兩口米飯,腮幫鼓鼓地豎起大拇指。林夢卻突然停下動作,從旁取來大碗,每樣菜都仔細夾出一份:“瞧我這記性,差點忘了給還在忙活的易然決然留菜了。“

“師父快過來坐!“小蠻慌忙起身,圍裙掃過木凳發出輕響。

“不急不急。“林夢按住他的肩膀,轉身去搬新凳子,圍裙上沾著的幾粒花椒隨著步伐輕輕晃動,在燭光里泛著細碎的光。

一陣風卷著幾片枯葉掠過檐角,易然與決然踏著暮色一前一后跨入門檻。多日來緊鎖的眉峰終于舒展,易然蒼白的面容上浮起幾縷釋然,衣角還沾著未撣盡的塵土。

“師傅師娘你們可算回來了!“小蠻清脆的嗓音打破屋內寂靜,她三步并作兩步迎上前,鬢邊絹花隨著動作輕輕顫動。

林夢立刻起身搬來竹凳,木椅與青石板相碰發出輕響;鄔雨檸則快步轉身,素色裙擺掃過灶臺,將溫在籠屜里的菜肴端了出來。

“我們在山下用過飯了,你們不必忙活。“易然擺了擺手,目光突然一凜,落在斜倚門框的變徽身上,“倒是你——怎么擅自離了銀子崖?“

變徽笑嘻嘻地蹭過來:“師父好狠的心!守著崖邊喝西北風可填不飽肚子,徒兒這不是來討口熱飯嘛!“他故意夸張地拍了拍干癟的肚皮,“再說排師兄一個人守著,有我回去搭把手不是更穩妥?“

易然摩挲著腰間的玉佩,沉吟片刻:“雨檸,把剩下的飯菜包好給變徽。你即刻帶飯返回銀子崖,與排云峰輪班值守。星回樹正值花期,容不得半點閃失,若有異動必須立刻傳信。“

“排云峰在那兒守著呢,我吃兩口就走!“變徽抓起筷子大快朵頤,米粒沾在嘴角也顧不上擦。

“不行!“易然猛地拍案,震得碗碟叮當作響,“星回樹關系重大,他一人不好應付,現在、立刻啟程!發生什么事你第一時間傳信“色燭光中,她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

變徽被這驟然的嚴厲驚得一滯,慌忙放下碗筷,從鄔雨檸手中抓過包裹,跌跌撞撞地往門外奔去。

“我陪她去。她沾了些酒氣,就怕半道上犯困睡著。”鄔雨檸攥著衣角,輕聲向眾人解釋。

“你連飯都沒吃呢!”林夢蹙著眉,語氣里滿是擔憂。

“實在沒胃口,就想出去透透氣。”鄔雨檸擺了擺手,發梢垂落幾縷,在燭火下泛著微光。

“我送你們。”易然已披上外袍,眼神里藏不住的關切。

決然無聲地嘆了口氣,搖搖頭,眼底浮起一抹復雜神色。

三人剛踏出門檻,林夢已抱著兩件厚實的披風追出來:“山里夜涼,當心凍著。”決然接過披風,順勢接過變徽手里的包裹。鄔雨檸攬住變徽的胳膊,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山上走去。

待三人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決然在鄔雨檸的空位坐下。小蠻立刻遞上碗筷,壓低聲音嘀咕:“易然師父對雨檸師姐,也太不一樣了吧?連我這外人看了都眼熱。”

“別瞎琢磨。”林夢輕叩了下小蠻的額頭,“你怎就看不見雨檸的難處?”

“能有多辛苦?不過是侍弄花草、打理菜園,清閑得很。”小蠻撇了撇嘴。

林夢神色陡然一凜:“以后休得再說這種話!雨檸是我和易然最珍視的摯友,這方天地本就是她的家。我們只盼她隨心而行,喜樂安康。”

“知道啦師父!我就是隨口一說……”小蠻偷偷瞥向決然,壓低聲音,“要說心里不好受的,怕是……”

“越說越沒規矩!”林夢打斷她,“去給大家添些茶水,別在這兒瞎議論。”

變徽被這驟然的嚴厲驚得一滯,慌忙放下碗筷,從鄔雨檸手中抓過包裹,跌跌撞撞地往門外奔去。

“我陪她去。她沾了些酒氣,就怕半道上犯困睡著。”鄔雨檸攥著衣角,輕聲向眾人解釋。

“你連飯都沒吃呢!”林夢蹙著眉,語氣里滿是擔憂。

“實在沒胃口,就想出去透透氣。”鄔雨檸擺了擺手,發梢垂落幾縷,在燭火下泛著微光。

“我送你們。”易然已披上外袍,眼神里藏不住的關切。

決然無聲地嘆了口氣,搖搖頭,眼底浮起一抹復雜神色。

三人剛踏出門檻,林夢已抱著兩件厚實的披風追出來:“山里夜涼,當心凍著。”決然接過披風,順勢接過變徽手里的包裹。鄔雨檸攬住變徽的胳膊,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山上走去。

待三人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決然在鄔雨檸的空位坐下。小蠻立刻遞上碗筷,壓低聲音嘀咕:“易然師父對雨檸師姐,也太不一樣了吧?連我這外人看了都眼熱。”

“別瞎琢磨。”林夢輕叩了下小蠻的額頭,“你怎就看不見雨檸的難處?”

“能有多辛苦?不過是侍弄花草、打理菜園,清閑得很。”小蠻撇了撇嘴。

林夢神色陡然一凜:“以后休得再說這種話!雨檸是我和易然最珍視的摯友,這方天地本就是她的家。我們只盼她隨心而行,喜樂安康。”

“知道啦師父!我就是隨口一說……”小蠻偷偷瞥向決然,壓低聲音,“要說心里不好受的,怕是……”

“越說越沒規矩!”林夢打斷她,“去給大家添些茶水,別在這兒瞎議論。”

夜色濃稠如墨,山間只有三人拖沓的腳步聲在回響。變徽走得磕絆,好幾次險些摔倒,鄔雨檸和易然全力攙扶著,鄔雨檸額角很快沁出細密的汗珠。易然把抱著包裹遞給雨檸,你抱著披風,我扶她就好了,目光充滿了憂愁,眉頭越皺越緊。

易然你最近咋那么憂愁呢?鄔雨檸問道!

看起來很憂愁嗎?

是的!

雨檸你喜歡這里嗎?

喜歡呀!

可最近我感覺你有點憂傷!

我也不知道,反正沒有什么胃口,也不太能睡覺了,以前總想要是能睡懶覺該多好呀!最近躺床上也不太睡得著了!

你是想到了什么嗎?易然試探性的問!

沒有,總感覺心里空落落的,也不知道是缺點什么?

想不到就不要為難自己,前些日子一直下雨,是讓人心情有點郁悶,不過現在好了,你和變徽在涯上解解悶吧!

我也是這么想的,你把飯菜包裹給我提吧!

沒事,我提你拿好披風就好了!

說話間行至半山腰,變徽突然身子一軟,整個人癱倒下來。易然踉蹌著扶住她,卻被拽得重心不穩,兩人眼看著要一同滾下山坡。千鈞一發之際,決然飛撲上前,雙臂抓住兩人的衣角,一把提了上來!

“你們怎么樣?”鄔雨檸蹲下看著不省人事的變徽,借著月光看清易然蒼白的臉色,心猛地懸到嗓子眼。她伸手去拉易然,指尖卻被他冰涼的溫度驚得一顫。

決然注視著易然,喉結滾動了兩下:“你回去休息吧,我送她們上去。”他話音未落,便拉起兩人飛了出去!

易然也騰空而起,追了上去!

就在這時,兩道劍光劃破黑暗,易然和決然如鬼魅般落在排云峰身邊。

與此同時,山腳下的小屋內,小蠻剛提著水壺起身,望向山頂,只見金光閃閃的一大個呈三角形的星回花圖形搖曳在空中!

-天剛蒙蒙亮,林夢就輕手輕腳起了床,生怕驚醒地上打地鋪的人。她悄悄帶上門,走到院子里時,見決然望著遠山發呆,眉宇間全是愁緒。“易然又上山了?你咋不跟她一起去?“

-“她說山里路滑...“決然低聲念叨著,目光還黏在霧蒙蒙的山徑上。林夢沒再追問,轉身洗漱完扎進廚房。正揉著面呢,忽聽院門“吱呀“響,易然背著空背簍回來,在冒水井邊洗手時,水珠順著腕骨滴在青石板上。

-“今兒咋起這么早?“易然進廚房時,林夢正往鍋里倒菜籽油。“不是說要挖水渠嘛,早點弄完早飯,大伙兒好吃飽干活。“油鍋里騰起金黃的泡泡,花生、黃豆、干蠶豆依次下鍋,噼啪聲里飄出焦香。三個粗瓷盤剛擺上桌,決然捏起把混著吃,咂嘴道:“還是混著香!“

-“能不香嗎?“林夢斜眼瞅著易然,“這干蠶豆可是某人昨兒翻了兩座山才找到的野豆莢。“話音未落,易然原本沒什么表情的臉突然笑出了褶子,像偷吃到糖的孩子,抓了把蠶豆塞嘴里,又從衣襟里摸出個油紙包,指尖還沾著點草屑:“給。“

-油紙包打開時,一股清甜混著草木香竄出來。里頭是幾簇裹著糖霜的蕨菜尖,翠綠的芽兒蜷成小卷,在晨光里泛著亮。易然剁肉的刀頓了頓,耳朵尖紅得跟砧板上的肉沫似的:“看你總說干蠶豆費牙...“正說著,灶臺下柴火“啪“地爆了聲,窗外探進幾個揉眼睛的腦袋,漢子們盯著油鍋里的脆豆子,喉結咕嚕嚕滾得山響。

南風成吾 · 作家說

上起點讀書支持我,看最新更新 下載App
推薦
舉報
主站蜘蛛池模板: 汝阳县| 峨眉山市| 铜陵市| 漳平市| 隆化县| 广安市| 福清市| 盐山县| 河南省| 开远市| 玛曲县| 衡阳县| 浦东新区| 安宁市| 丰原市| 搜索| 岱山县| 长子县| 平舆县| 武陟县| 辽源市| 谢通门县| 运城市| 宁河县| 武汉市| 蒙自县| 福鼎市| 肃南| 无棣县| 崇阳县| 县级市| 高淳县| 桂东县| 富蕴县| 滦南县| 龙泉市| 隆德县| 衡南县| 平罗县| 股票| 逊克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