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無事，環(huán)翠院的姑娘們正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咱們院里新來了一位姑娘，年方十四呢！”

“啥？新來的姑娘？咋回事啊？”有人扯著嗓子問。

“前幾天還是花學士家的小姐呢！就是昨天被午門斬首的那個花學士。”

“喲呵！是他？聽說他是因為參了曹丞相，自己被斬首不說，家里男丁全被流放三千里，女眷也被充官賣到了咱們這煙花之地。”

“哼！這花學士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敢去參曹丞相，這下把一家子都搭進去了！”

“哎，可憐了這花家小姐，聽說她可是京城數一數二的才女，生得也是羞花閉月。”

“才女？美貌？有個屁用！如今還不是落到了咱環(huán)翠院，要和咱們一起接客！”

“想想她之前那金貴的身份，過的肯定是神仙般的日子，哪能想到會有今天這步田地啊！”

“這能怪誰？命不好唄！到了咱們這，就得乖乖認命！”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適應咱們這的日子，別給咱找麻煩！”

“適應？不適應也得適應！在這就得按這的規(guī)矩來！”

“哼，她要是敢擺什么小姐架子，咱們可不能慣著她！”

“就是！咱們在這環(huán)翠院，誰不是苦命人，她也別指望能特殊！”

“管她呢，反正來了就得干活，別想偷懶！”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嚷嚷著，語氣里滿是潑辣和世故。

王媽媽正在屋里頭歇著，忽然就聽見了眾人在那閑聊。

她氣得一跺腳，騰騰騰地就沖了出去，大喝一聲：

“把你們養(yǎng)的膽兒肥了！整天吃飽了撐的沒事坐在一起磨牙！昨天新教的歌舞都學會了嗎？”

這一嗓子下去，那剛才還嘰嘰喳喳的姑娘們，嚇得跟驚弓之鳥似的，一下子就作鳥獸散了。

王媽媽哼了一聲，扭頭往柴房走去。一進柴房，只見花綾被捆了手腳，可憐兮兮地扔在地上。

王媽媽走上前，蹲下身子，假惺惺地說道：“姑娘啊，你這又是何必呢？聽媽媽一句勸，乖乖接客，以后的日子也好過些。”

花綾別過頭去，一臉決絕，咬著牙說：“你休想。”

王媽媽皺了皺眉頭，耐著性子說：“姑娘，你可別犯傻。到了這環(huán)翠院，哪由得你任性？你早點回心轉意，也能少吃些苦頭。”

花綾瞪著王媽媽，恨恨地說：“我花綾雖是落魄至此，但也絕不做這等下賤之事，只求一死，落個清白！”

王媽媽冷笑一聲：“清白？到了這，你還跟我談清白？你以為死就能解決問題？你好好想想，活著才有希望。”

花綾凄然一笑：“我如今還有何希望？家破人亡，身陷這腌臜之地，不如一死了之。”

王媽媽站起身來，叉著腰說：“你這丫頭，怎么這么死心眼兒？媽媽我這是為你好，你別不識好歹！”

花綾閉上雙眼，不再搭理王媽媽，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王媽媽見狀，氣得直跺腳，罵罵咧咧地走出了柴房：“哼，你就犟吧，有你后悔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