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當沈清昭在電梯前等候時,恰好遇見了甄萌一瘸一拐地從公司大門口蹣跚而入。看見朝氣蓬勃的沈清昭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甄萌不禁流露出驚訝與難以置信的表情,她愕然問道:“你怎會在這里?”不應該在公司衛(wèi)生間里嗎?
沈清昭冷嘲熱諷回道:“竹籃打水一場空哦。”
面對沈清昭的譏諷,甄萌憤懣地瞪視著她,沒再出聲。
然而,沈清昭卻將目光落在甄萌被醫(yī)藥紗布裹得如同包子般的腳掌上,刻意裝作不知情地問:“是扭傷了嗎?”
甄萌怒氣沖沖地回答:“這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沈清昭帶著一種幸災樂禍的口吻說:“當然與我有關(guān),我正好看你笑話呢,真是報應不爽。”
聽聞此言,甄萌氣得雙眼圓睜,狠聲道:“你別得意!會有好果子等著你。”
對于甄萌的威脅,沈清昭滿不在乎地回道:“多謝了,這樣一來,我就省下了買水果的錢,挺好!”
甄萌的話語仿佛砸在了一團棉花上,心中的怨氣無處釋放,只能郁結(jié)于心。
剛踏出八樓的電梯門,甄萌的手機便在此刻驟然響起,她低看了一下,然后下意識地捂住了屏幕,那是一種近乎本能的防備與警惕,然后迅速走向樓梯間。
在昏黃燈光下,目光敏銳地掃視周遭環(huán)境,確認無人之后,甄萌才小心翼翼地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略帶不耐煩的嗓音:“怎么這么慢?”言語間的責問如同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
聞聲,甄萌心跳微顫,連忙解釋道:“抱歉,我剛到公司,附近人來人往,不方便接聽。”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與慌亂。
短暫的沉默之后,女人再次開口,直截了當?shù)卦儐枺骸笆虑檗k得怎么樣了?”
甄萌心虛地回答:“她被人救出去了。”
話音剛落,對方冰冷地回應:“那就是失敗了,對吧?”
甄萌選擇了沉默。
女人帶著失望與責備的語氣道:“你一直說想要證明自己,希望我能給你機會,我給了,可是結(jié)果呢?”
甄萌壓低嗓音,辯解道:“這次是意外。”
然而,女人并不接受這種托詞,語調(diào)冷硬且失望地質(zhì)問:“是意外,還是你籌備得不夠周詳細致?看來我需要重新審視關(guān)于你提前轉(zhuǎn)正的決定。”
甄萌急切地反駁:“這是你承諾的,與這件事的成功與否并無直接關(guān)聯(lián)。”她的話語中透出堅決,試圖堅守自己應得的利益。
女人聽后,自嘲般地說了一句:“看來最近我在識人用人方面的眼光確實有些差。”
甄萌被這番話刺激,忍不住為自己辯護,語氣中充滿了委屈:“我認為,無論任何人面臨同樣的境況,都難以改變這個既定的結(jié)果,我已竭盡所能地去做了,只能說欠缺一些運氣。”
然而,女人并未因此而軟化態(tài)度,反而厲聲道:“是差點運氣嗎?如果你行事更加謹慎、考慮更為周全,或許這次的任務就不會以失敗告終。記住,我不喜歡一個遇事只會找借口的人。”
隨后,女人用帶著嚴厲又飽含警示意味地聲音提醒,“甄萌,你要清楚,在我這里,你并非無可替代。若再讓我失望,后果自負。”
甄萌聽罷,心中五味雜陳,但為了留住這份來之不易的機會,她強忍心中的苦澀,深吸一口氣,堅定地回復:“我明白了,不會再讓您失望。”
對于那個培訓考核晚上發(fā)生的事情,鑒于缺乏有力的證據(jù),沈清昭和顧暖暖都知道多說無益,反而只會徒增困擾,都明智地選擇了保持沉默。
而對于這件事的另一個參與者甄萌而言,她就更不會主動往外說,畢竟這事對她的聲譽有損。
新員工入職培訓結(jié)束之后,沈清昭被安排到了《博聞月談》生活類期刊組做編輯。
對此,陶姐當時就對沈清昭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與此同時,沈清昭不經(jīng)意間注意到,水柚也向她投來了一抹古怪的神色,這讓沈清昭心中頓時生出一種莫名的困惑,卻始終未能找出問題的癥結(jié)所在。
不過,身為職場新人的她,很快就調(diào)整好心態(tài),將此事暫且擱置一邊,全身心投入到新的工作崗位之中。
周三午后,陽光慵懶地灑在辦公區(qū)內(nèi),沈清昭步履輕盈地走向茶水間,正在為自己接咖啡時。她隱約聽到部門內(nèi)的幾位編輯同事在角落里竊竊私語,竟又提到了她:
“不是說李唐挺欣賞沈清昭的嗎?怎么會把她分到《博聞月談》?”
“難道欣賞只是表象,打壓才是目的?”
“李唐不是這樣的人。”
“天降大任,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領(lǐng)導的心思讓人捉摸不定,尤其是女領(lǐng)導的心思。”
就在他們對話結(jié)束之后,發(fā)現(xiàn)沈清昭正站在不遠處時,幾位同事立刻面露尷尬之色,迅速離開了現(xiàn)場。
沈清昭端起咖啡,輕輕吹散熱氣,小口地品味起來,不過,那些對話內(nèi)容卻不斷縈繞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雖然她并不十分了解各期刊之間的具體差異,但她清楚,《博聞月談》盡管不是期刊部最暢銷的期刊,但在公司十五種期刊中穩(wěn)居中上水平,這樣的工作平臺無論如何也不能算作糟糕,更不應該成為避之不及的選擇。
然而,聽著背后這些議論聲,她總感覺《博聞月談》存在問題,卻一時沒有找到癥結(jié)所在。但她沒有過多地深陷其中,深知自己首要的任務是專注本職工作,保證她所負責的期刊質(zhì)量和內(nèi)容,至于其他非直接相關(guān)的事務,似乎與她關(guān)聯(lián)不大。
下午,沈清昭提前完成了自己一整天的工作任務,她伸了伸懶腰,正準備活動筋骨,舒展著因久坐而略顯僵硬的身體。
這時,顧暖暖湊了過來,關(guān)心地詢問:“怎么樣?對這里的工作還適應嗎?”
沈清昭微微一笑,回道:“除了偶爾覺得有些單調(diào)乏味,整體而言還是不錯的。”
其實,她想要問一點關(guān)于《博聞月談》的事情,但她明白,如果顧暖暖真的發(fā)現(xiàn)了什么疑點,以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她一定會主動告知。
既然顧暖暖對此只字未提,就說明或許她并不知情或者期刊本身壓根就沒什么大問題,于是,她決定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再去探究。
顧暖暖聽后,笑著感慨:“這么說來,你比我強多了,我剛?cè)肼毜臅r候,差點被這份枯燥的工作逼得打退堂鼓呢!”
沈清昭含笑回應:“我亦靜亦動。”
也許是她性格使然,既能靜心閱讀寫作,也能隨時投入活動,這倒讓她很快適應了這里的工作環(huán)境。
顧暖暖打趣道:“換句話說,也可以是百無禁忌。”
聞言,沈清昭嘴角構(gòu)起一個大大的弧度,似乎認同了顧暖暖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