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暖暖一聽，心中更是七上八下的，她緊張地追問：“那你關心的是誰？”

歐恒眼中掠過一絲堅毅的光芒，他用略顯緊張的語氣道：“是你，還有……沈清昭，我們不是朋友嗎？對朋友的動態關心一下不是很正常嗎？”此言一出，歐恒不禁暗自懊悔，他都忍不住想抽自己一個嘴巴，原本他計劃表露心跡，但出于對可能遭拒的擔憂，他在最后一刻選擇了放棄。

這一幕，悄然落入了在一旁靜默關注的沈清昭眼中，令她為歐恒的猶豫與糾結感到焦急不已。

顧暖暖聽后，內心五味雜陳，既有如釋重負的輕松感，又有難以名狀的失落，她自己也無法完全解讀這種矛盾情緒的源頭。她故作灑脫地回道：“這還差不多，否則我可真要考慮是否要繼續跟一個情場浪子做朋友。”

歐恒見狀，急忙保證道：“暖暖，你放心，我對感情絕對專一，這一點毋庸置疑。”

顧暖暖淡然一笑，回道：“你不需要跟我保證，你應該對你未來的女朋友做出這樣的承諾。”想到歐恒未來可能會有女朋友，顧暖暖的心中竟泛起了一陣酸澀。

歐恒輕聲嘀咕了一句：“其實，跟你保證也沒問題的……”

顧暖暖疑惑地望著他，問道：“你剛在嘀咕什么？”

歐恒立刻尷尬地擺手：“沒什么，沒什么……”面對自己喜歡的女孩，他終究還是膽怯的。

沈清昭看著歐恒那副模樣，忍不住心中暗罵：真是個膽小鬼！就憑這膽量還想追到顧暖暖，簡直是癡人說夢！

然而，她也只能默默地將這些感慨埋藏在心底，靜待這段情感的發展。

為了轉移當前微妙的氣氛，歐恒適時地拋出了一個令人好奇的話題：“你們知道為什么我剛才要提到離職女員工嗎？”

顧暖暖聽聞此言，忍不住輕哼一聲，沒再說什么。

沈清昭微微側首，眉眼間流露出一絲探尋之色，她極其配合地追問：“為什么？”

歐恒語調沉穩道：“據我了解，在過去的九年里，你們期刊出版部主動離職的員工幾乎無一例外全是女性。”

沈清昭思索了一下，回道：“如果你所說的屬實，那么就不符合常理。我們部門的工作環境比較穩定，不僅薪酬待遇優厚，而且還周末雙休，加班更是少之又少。相比公司內部的其他一些部門，或許我們部門的福利待遇不算最好的。但與市面上大多數公司相比，我們的優勢是顯而易見的。這份工作對于女性而言，簡直就是最佳選擇，它能讓她們有效地平衡生活與工作。當然，在職場女性中，也不乏一些想出去闖蕩成就一番事業或想要徹底回歸家庭選擇做全職主婦的人，但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不可能連續九年離職的所有女性恰好都是這樣的想法。”

顧暖暖接過話茬，語氣中帶有一絲理解：“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夢想與追求，就像水柚和小梔那樣，她們不是就最終選擇離職而回到家鄉了嗎？”

然而，在內心深處，沈清昭并不認可顧暖暖這種想法，但她沒有立即辯駁。

歐恒挑了挑眉，道：“奇就奇怪在，這種情況在我們公司眾多的大部門中，唯獨出現在了你們期刊出版部，這很難用巧合來解釋吧，而且，我還留意到了另一個詭異的現象。”

顧暖暖好奇地詢問：“是什么？”

歐恒回道：“口碑上佳、備受贊譽的經理，其部門的離職率偏高，而口碑較差、飽受爭議的經理，其所在部門的離職率反而較低，這正常嗎？”

腦中迅速閃過之前歐恒提及的一些觀點，再結合他剛剛揭示的奇特現象，沈清昭若有所悟地接話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部門相較于章舍部門的離職率更高？”

顧暖暖聽聞，立刻給出了否定的回答，她堅決地搖頭道：“不可能！”

歐恒解釋道：“章舍所在部門的離職率在公司排名是倒數前三，而你們部門則恰好相反，離職率在全公司排名卻是正數前三。”

顧暖暖秀眉微蹙，帶著一絲疑惑與不信，她反駁道：“這怎么可能呢？你是從哪里得來的小道消息，數據不可靠。”李經理平易近人，對待下屬極為關心，離職率怎么會這么高呢？

然而，歐恒堅定地回道：“關于離職率這個問題，我所掌握的資料絕對真實可靠，并不是道聽途說，而是來源于公司內部。”

話音落下，顧暖暖心情有點低迷，沒再出聲。

對此，沈清昭是比較相信歐恒的，因為她本來心中對許多事情存在某些疑惑。不過，眼見氛圍不對勁，她立馬轉移話題問道：“歐恒，你對任強了解多少？”

歐恒放下手中的筷子，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他緩緩道：“我聽說了最近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也知道你心里一定有所懷疑，但我要告訴你，并不是他。他是一個有原則、有底線的人，對于那些見不得光的操作，他根本不屑去做，更做不出來的。可悲的是，你們部門發生的許多不好的事情，幾乎都是他在背黑鍋，導致不少老同事對他產生了誤解。”

沈清昭聽罷，心中不禁生出不解，追問：“既然如此，他為什么不站出來解釋清楚呢？”

歐恒淡笑一聲，咀嚼著口中的熗藕片，混合著一口米飯吞咽了下去，卻沒有立刻回答。

片刻之后，他才意味深長地道：“有時候，解釋并沒有什么用，尤其是在職場里。上面有人需要他當替罪羊，如果他拒不背鍋，他可能就只能被扣上莫須有的罪名離開公司。屆時，哪個大的公司敢接納他？然而，小的公司也未必用得起他。再者，任強本身對這份工作有著深深的執念，他不愿意離開，而且有他在這里，至少上面某些人還會顧慮一些，不會太肆意妄為，所以他才選擇留了下來。”

看著歐恒微妙的表情變化，沈清昭腦海中靈光一閃，她試探性地猜測：“難道是許良？”

歐恒聞言，并未正面回應，只是笑著又夾了一塊藕片送入口中，然后繼續安靜第吃飯。

沈清昭從他的表情變化中捕捉到了有效信息，她忍不住脫口而出：“看來我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