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見這一幕,卡其色風衣女子眉眼間流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話語中帶著不易察覺的調侃與提醒:“這位美女,鄒洋這個人可不是適合談感情的對象哦。”
甄萌聞聲,眼神瞬間燃燒起憤怒的火焰,她直勾勾地瞪向年輕女子,冷聲質問:“你為什么要出現?”
卡其色風衣女子對此并不意外,她輕抬細長的眼睫,語氣平靜而淡定道:“即便不是我,也會是別人,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甄萌心中一緊,她確實知道,只是她不想承認,自欺欺人地認為自己在他心中有著無可替代的地位。
目睹甄萌眼里流露出的些許悲傷,卡其色風衣女子輕嘆道:“一切以利益開始的情感,就不應該奢望擁有真愛,是你太貪心了。
大多數男人選擇出軌,都不是因為愛情,而是想要尋找婚姻之外的刺激與新鮮感。作為一個介入他人感情的第三者,如果不能認清自己的位置,一旦付出了真心,注定就是輸家。”
甄萌疑惑地望著她,質問:“既然你什么都明白,為什么還要去纏著他?不是自相矛盾嗎?”
卡其色風衣女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道:“我和你不一樣,我只看重實際的利益,他也不值得讓我付出真心。
我也沒想過以后自己會結婚生子,只需要富足的錢來安穩度日,而他給得足夠多,所以我倆一拍即合,就順其自然地在一起了。”
不等甄萌開口回應,結束通話的鄒洋緩步走了過來,看見甄萌一副哀凄的模樣,他生不出一絲憐香惜玉的心思,而是淡漠道:“甄萌,在我心里,你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別自以為是,更別再自作多情。”說完,他無視甄萌滿臉的悲痛欲絕,拉著卡其色風衣女子登車離去,留下甄萌獨自在雨中。
雨水落在甄萌蒼白的臉頰上,但她絲毫感覺不到濕意,只能聽見內心的心碎之聲,痛得令她無法呼吸。
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甄萌剛在沙發上躺下,手機屏幕上閃爍著媽媽的名字,她連忙接了起來,想要從媽媽那來得到一絲慰藉,只是電話那端傳來了一道疲憊與痛苦的聲音,讓她的心徹底冰冷起來:“甄萌,我和你爸已經知道了你的事情,你竟然當了一位已婚影視公司老總的情婦,還陪著他周旋于各色客戶之間,出席各種應酬場合。”
甄萌看到信息的一剎那,心慌意亂,指尖顫抖地回復:“媽媽,誰告訴你們的?我之前就跟你們說過,一定是有人在惡意中傷我們家,他們嫉妒我們的生活,你們千萬不能輕信他們的胡言亂語。”
甄媽媽回道:“你趙姨可不是一位愛搬弄是非的人,這次是她的大兒子無意間看到了朋友發的照片,并經過詢問得知此事。因為有一場飯局,他的那位好友正好在現場,是他親眼所見。”
不待她作出反應,甄媽媽發過去一張照片截圖,她質問:“這張照片中穿著黑色禮服的人,難道不是你?”
甄萌看到截圖,驚訝地啞口無言,不知道為什么,她的腦海里不自覺地浮現出那雙坐在角落里的鄙視眼神,一時之間竟找不到任何恰當的話語來反駁或辯解。
甄媽媽接著道:“甄萌,從小到大,我和你爸爸是如何教育你的?我們教你要知恥、要自尊。你從小想要的東西,哪樣我們沒有盡量去滿足你,你就這樣來回報我和你爸爸的。”
說到這,甄媽媽稍微舒緩了一下心情,哽咽道:“你爸爸當了一輩子的人民教師,一生勤勤懇懇,深受學生敬重與愛戴,可是你讓他一生的榮譽和名聲全被蒙上陰影,更是親手在他的心肺上重重扎了一刀,你怎么能這么狠心呢?
如果你依舊執迷不悟,繼續走在這條偏離正軌的路上,那么這樣的女兒,我們實在要不起,大不了就當從來沒有生過你,我們兩老相互扶持,也能安度晚年,再也不愿忍受因你而來的痛苦與煎熬。無論你以后是榮華富貴,還是貧困潦倒,都與我們無關,你好自為之。”
隨后,手機屏幕暗了下去,甄萌呆愣地望著天花板,眼淚無聲地滑落,她似乎得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但卻也失去了更多無比珍貴的人或物,這一切真的值得嗎?她在心中反復質問自己,她難道真做錯了?
……
一場秋雨過后,西陵市的氣溫驟然下降,空氣中彌漫著冷冽的氣息。
西陵市與西江市的氣候變化特征迥然不同,西江市的氣候變化如同一位溫文爾雅的紳士,彬彬有禮,徐徐而來,給人充足的緩沖和適應期。而西陵市的氣候變化猶如一個率性直接的暴力分子,瞬息萬變,幾乎不給人任何喘息或準備的機會,硬生生地將人們拽入下一個季節的懷抱之中,無論情不情愿,讓人只能無可奈何地接受這種改變。
沈清昭毫不猶豫地穿上了厚厚的風衣,以抵御這份突如其來的寒意。
步入辦公區,映入眼簾的是自己工位上的一杯熱氣騰騰的花茶和幾塊心形的精致糕點,沈清昭的心里頓時劃過一絲暖意,她知道這是顧暖暖特意為她所備。
昨晚沈清昭原本和顧暖暖約好一起去吃火鍋,菜都已經點好了,但顧暖暖卻臨時離開了。
原因是她姐姐在家中不慎踩空樓梯,重重摔了一跤,傷了腿。
顧暖暖不太放心,于是便趕了過去,獨留沈清昭在火鍋店品嘗了一次單人火鍋。
沈清昭將包輕輕放入柜子,轉頭滿臉關切地詢問:“你姐姐現在怎么樣了?”
顧暖暖輕輕搖頭,臉上帶著一絲的嫌棄表情,回道:“沒事,就是被她描述得嚴重。”
沈清昭不禁疑惑地追問:“這話怎么說?”
顧暖暖翻了個白眼,雙手抱胸,詳細地描述起來:“你別看她長了一張御姐臉,實際上嬌弱得很,只要身上有一丁點擦傷,就覺得天塌下來了,跟作精上身一樣。”
沈清昭聽著顧暖暖的敘述,她忍俊不禁道:“你這樣說你姐,會不會不太好?畢竟她還是你的衣食父母。”
顧暖暖鄙夷地撇嘴道:“既然她敢做,我就敢說。”
盡管如此,沈清昭眼眸里依舊充滿著困惑和不解道:“不是說踩空了嗎?”應該會比較很嚴重吧。
顧暖暖略帶生氣道:“我也以為是,想著從樓梯摔下去,怎么也得摔出輕微腦震蕩吧?最重要的是,萬一出了更嚴重的事,我上哪里找錢去,把我嚇得半死。”
沈清昭嘴角劇烈地扯了扯道:“你姐有像你這般的好妹妹,估計會被你‘孝’死吧。”
仿若沒有察覺出沈清昭話中的弦外之音,顧暖暖鄭重其事地點頭道:“我也覺得。”
此孝非彼笑啊,沈清昭在心里慶幸,幸好自己沒有這樣的妹妹,不然估計會頻繁去鬼門關溜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