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門鈴聲響起,沈清昭好奇地問:“還有其他人要來嗎?”
顧暖暖笑著點了點頭,解釋道:“對,應該是歐恒到了,我想著平時我們三人的關系比較好,既然有好東西,當然也要一起分享。”
沈清昭溫和笑道:“你不需要向我解釋,你邀請誰來是你的自由。”
聽罷,顧暖暖轉身就向門口的方向疾步而去。
一進門,歐恒邊換好鞋邊抱怨道:“怎么這么慢?你家又不是碧海藍天。”
顧暖暖聽后滿面疑惑,轉頭看向身邊的沈清昭詢問:“他這是什么意思?”
沈清昭勾唇輕笑,悠然解釋道:“他說你家小,既沒有海的寬闊,又沒有天的廣袤,不至于這么慢才去開門。”
顧暖暖瞬間領悟過來,回應道:“我剛剛正在和昭昭聊天呢!”
歐恒佯裝不悅,一邊脫下外套掛起,一邊嘟囔道:“你們倆就不能稍微等等,讓我也參與其中?”
沈清昭狡黠一笑,玩笑道:“我們在說你的壞話,會讓你聽嗎?”
顧暖暖立馬點頭附和道:“就是。”
走進客廳,歐恒的目光立刻被那面巨大的照片墻所吸引,他定睛一看,不禁微微一愣。
他驚訝中帶著幾分戲謔道:“顧暖暖,你難道不覺得這面照片墻的布置有點怪異嗎?”
顧暖暖一臉茫然地搖頭道:“我覺得挺好的啊,我要讓我的偶像每天都能接受我的鮮花,以此來表達我對他的崇拜。”
歐恒聽罷,不禁啞然失笑道:“如果他知道你用這種方式崇拜他,估計會被你的行為感動得‘孝’死。”“孝”字咬得尤其重。
顧暖暖對此懵懂無知,而沈清昭卻是心領神會,她努力克制住嘴角即將溢出的笑聲,雙肩顫抖的程度足以證明她此刻內心的真實想法。
不過,顧暖暖全然毫無察覺,她依舊沉浸在自我欣賞的世界,認真瞻仰著自己的杰作,她自豪道:“我覺得他也會被我的行為所感動。”
終于,“噗嗤”一聲,歐恒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笑意,放聲大笑起來,他指向顧暖暖,繼續打趣道:“你不僅想把你的偶像‘孝’死,還想把我倆笑死。”話音剛落,沈清昭也跟著笑出了聲,一時之間,客廳洋溢著歡快的氣氛。
見兩人笑得前仰后合,形象全無,顧暖暖微微蹙眉,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困惑與不解,她疑惑地問:“有這么好笑嗎?”
歐恒緩了好一會兒,才平復下來心情,揶揄道:“有,顧暖暖,你老實跟我們說,你是不是在心里其實挺恨柳瑯的?”
顧暖暖聽聞此言,立刻杏眼圓睜,堅決否認道:“胡說!他是我的最愛。”
歐恒嘴角掛著一絲狡黠的笑容,語氣幽幽道:“你確實對他挺愛的,愛到希望他去死。”
顧暖暖頓時氣得滿臉通紅,急切地爭辯道:“我哪有?”
這時,沈清昭適時插話進來,引導道:“暖暖,你再認真看看這面照片墻,難道你一點都沒有發現不太合理的地方嗎?”
顧暖暖聞言,立即收斂起紛亂的情緒,目光重新聚焦在那面精心裝飾的照片墻上,凝神細看許久,依舊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她略顯困惑地搖了搖頭:“讓鮮花包圍著他,不是挺好的嗎?”
沈清昭疾不徐地接話道:“原來你上次讓我陪你去買花,就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送給他?”
顧暖暖坦然承認道:“是啊,要不然呢?”
沈清昭當初還以為那些花束是顧暖暖為了祭奠一位已經過世的親人呢!沈清昭繼續問道:“你這樣做,已經持續多久了?”
顧暖暖略微沉吟片刻,回道:“大概已經有兩年左右了吧。”
沈清昭聽罷,眼露驚訝道:“在這兩年里,你家人沒來過嗎?”
顧暖暖想了想,認真道:“我姐來過一次,不過她看過之后,也是笑了一會兒,然后夸贊我這樣做很有心意。”
沈清昭篤定地回應道:“你姐一定不喜歡柳瑯。”
顧暖暖贊同道:“對,她之前還批評過柳瑯。不過,再帥的男星在她眼里,都是糞坑里的屎,畢竟她對美男向來免疫,關于這一點,我能理解。”
沈清昭腦海中不禁浮現出與姐姐初次見面的情景,她姐確實只對美女著迷。
不等沈清昭說什么,顧暖暖興高采烈地補充道:“雖然如此,但她卻支持了我這樣的行為,由此可以看出,她已經改變了對柳瑯的以往看法,這恰好證明了柳瑯的優秀。”
沈清昭忍俊不禁,輕輕拍了拍顧暖暖的肩膀,語氣溫和道:“相信我,你姐絕對沒有改變對柳瑯的看法。”
顧暖暖用那雙愚蠢的清澈目光看著沈清昭,這使得沈清昭不禁有些遲疑,不忍心說出真相。
轉念一想,作為朋友,沈清昭認為既然已經發現了問題,就應該如實告知,而不應該欺瞞對方,她道:“暖暖,實話跟你說了吧,你這樣的擺放方式有點像……”
沈清昭還沒有說完,歐恒脫口而出道:“像靈堂。”
此言一出,顧暖暖如遭雷擊,但她仍舊試圖狡辯道:“別人開業也是到處擺滿鮮花的,這代表喜慶。”
沈清昭耐心解釋道:“擺鮮花的確能傳達祝福之意,但是關鍵在于方式、搭配和場合。你看你現在選的這些花:白百合、康乃馨、黃菊花、白菊花、白玫瑰、勿忘我、天堂鳥和鳶尾花,這些花如果只是單獨或少量使用,確實可以表達懷念與美好的祝愿,但你將這些花全擺放在一個場合,而且還用這樣的形式擺放,難免讓人聯想到這是對逝者的一種深切哀思。”
聽完沈清昭的這些話,顧暖暖猶如晴天霹靂,她聲音顫抖道:“那是不是可以表示這兩年,我其實一直都在詛咒柳瑯不得好死?”話音剛落,她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言辭有問題,慌忙捂住了嘴巴。
沈清昭面露復雜的神色,她艱難地點頭道:“差不多吧。”
顧暖暖瞬間心如刀絞,眼里溢滿淚珠,滿眼哀傷道:“我一直都自詡是他最忠實的粉絲,如今看來,我比那些黑粉更黑、更毒,我有什么臉面再追逐他?”
聞言,歐恒眼里劃過光芒,冷靜道:“相信我,面對這樣的困境,最佳解決之道便是斷舍離。不追才是對他真正的愛護,不然等哪天,你再整出什么奇怪的方式,估計他的命就真的被你咒沒了。”
沈清昭瞥了一眼歐恒,好像在無聲地質問:你確定這是在勸,而不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
歐恒迅速以堅定的眼神回應:只有痛徹心扉,才能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