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壺擺在床上,被褥擱在衣柜頂,帳幔多處破洞……
一切都是李衍濟,臨走前的杰作。
慕齊毅愣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笑容。
他想,李衍濟在做出,這些幼稚的報復舉動的時候。
肯定是一邊憋氣,一邊嘟嘟囔囔地,發泄著不滿。
想象著他氣鼓鼓的樣子,慕齊毅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再過幾日,便是十五了。
天空中的烏云低垂,仿佛要壓下來一般。
整個虛望鎮上,被一層薄薄的霧氣籠罩,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街道上彌漫著一股詭異的寧靜,讓人感到不安。
慕齊毅望著窗外的景色,心中涌起一絲憂慮。
他知道,十五之夜,將會發生一些不尋常的事情。
而這一次,他是否能夠,保護好這個小鎮呢?
夜深的時候,月亮高懸天空,宛如一個巨大的銀盤。
李衍濟獨自在街頭徘徊,目光四處搜尋著。
柳姨娘的身影,但始終一無所獲。
自從他傷愈離開,慕齊毅那里之后。
已經多次試圖,破壞柳姨娘的計劃。
阻止她繼續迷惑那些,年輕的書生們。
然而,每一次柳姨娘,總是能夠僥幸逃脫。
漫長的等待過去了,一夜無眠。
黎明時分,李衍濟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客棧門前。
正當他快要走到門口時,突然被驚慌失措的更夫撞到了一邊。
更夫臉色蒼白,顫抖著聲音大喊道:
“野獸殺人啦!”
李衍濟的心猛地揪緊,連忙向他詢問詳情。
更夫指向客棧后的小巷子,并告訴他那里,發生了可怕的事情。
李衍濟按照更夫,所指的方向走去。
果然在后巷里,發現了一具,死去不久的中年男子尸體。
男子全身的皮肉,被撕扯得破爛不堪。
鮮血染紅了地面,慘不忍睹。
難道這些都是柳姨娘干的?
李衍濟憤怒地跺著腳,懊悔不已。
他只顧著從鎮口,尋找前往虛望崖的路,卻忽略了其他可能出現的地方。
他不禁暗自思忖:這女鬼愈發瘋狂,手段愈發殘忍,已全然不顧及原來的規矩。
如此看來,她的法力似乎,正處在上升,且混亂的階段。
而此時想要降伏她,難度只會更大,因此必須抓緊時間行動起來。
慕齊毅終于追蹤到,柳姨娘的蹤跡。
那時距離李衍濟離開,他這里已經過去了九天。
轉眼就到了月末,原本圓滿的月亮。
如今變成了弦月,恰似一個女子微微上揚的嘴角。
柳姨娘站在虛望崖的頂上,旁邊是嚇得渾身顫抖的好色書生。
她輕輕一抬手,那書生就像是。
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動,直直地朝著懸崖邊緣滾落下去。
慕齊毅雖然及時趕到,但還是慢了一步,未能阻止悲劇發生。
他憤怒地拔出長劍,冰冷的劍身反射出,令人膽寒的銀色光芒。
他怒喝一聲:“女鬼!今天我一定要將你收服!”
寒風呼嘯而過,發出一陣低沉的嗚咽聲。
柳姨娘凝視著遠方,眼中所見唯有一片荒蕪和空曠。
趙郎啊!你究竟身在何處?
她神情迷離,口中喃喃自語。
就在慕齊毅的劍尖,離她的臉不到半寸的時候。
她的眼球突然,射出耀眼的紅色光芒。
慕齊毅猛地一驚,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趙郎,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的。”
柳姨娘一臉諂媚地笑了起來,伸手輕撫著慕齊毅的臉頰。
此刻,慕齊毅已經完全被,柳姨娘施展的妖法。
迷惑住了心神,無法分清現實和幻覺。
他恍恍惚惚地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了數十年前。
在此地跳崖自盡的趙公子,一雙眼睛迷茫而深情地,凝視著柳姨娘。
跳下去?
好啊……
生生世世,我們都要永遠在一起!
他緊緊握住了柳姨娘的手,緩緩走向懸崖的邊緣。
突然之間,一道迅捷如閃電般的身影迅速沖過來,硬生生將他們分開。
原來是李衍濟!
這一次,換作他來拯救慕齊毅。
他用力扯過他,將他狠狠地摔倒在,山崖內側的巖石上。
然而,如此劇烈的撞擊,并沒有讓慕齊毅徹底恢復神智。
李衍濟心急如焚,揚起手,狠狠扇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并怒聲呵斥道:
“慕齊毅,你給我看清楚,你到底是誰!”
慕齊毅微微一愣,原本麻木的眼神,逐漸恢復了一些光彩。
柳姨娘怒不可遏,臉色陰沉得像是要滴出水來。
她猛地一甩衣袖,無數根鋒利的飛箭,便如暴雨般激射而出!
李衍濟大吃一驚,連忙運功抵擋。
只見他雙掌推出,一股雄渾的內力。
瞬間凝結成一張,巨大的防護網,將自己和慕齊毅牢牢護住。
那些飛箭撞在網上,紛紛折斷掉落。
發出一陣清脆的叮當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與此同時,慕齊毅也漸漸從,昏迷中蘇醒過來。
他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激戰,心中一驚。
立刻縱身跳起,從腰間取出一只。
晶瑩剔透的白玉瓶,握在手中,口中念念有詞。
剎那間,狂風大作,飛沙走石。
就連山林中棲息的雀鳥,也受到驚嚇。
成群結隊地尖叫著,在黑夜中四處亂飛亂撞。
三人宛如三座僵硬的石像,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保持著各自的姿勢。
他們的身體沒有絲毫移動,只有七彩的氣流,在周圍不斷變幻、交織。
這是一場無聲的較量,也是一場生死攸關的戰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誰也不知道這場戰斗會僵持到何時。
突然,朗朗天幕之下,傳來一聲凄厲的哭喊。
猶如夜梟的哀鳴,又似冤魂的哭訴,令人毛骨悚然。
這哭聲仿佛是,這場激烈戰斗的最終結局,給人一種悲壯而凄涼的感覺。
柳姨娘被收進了白玉瓶之中,四周頓時安靜下來。
李衍濟此時已經疲累至極,只能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但當看到對面的慕齊毅時,還是如釋重負般地笑了起來:
“木皮猴,咱倆這次配合得真不錯啊!”
“唉,要不你來我們濯魂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