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粟俊遞過來的名片,沒有多想,心里卻突然間涌起一絲絲惆悵。雖然也很在意手里的這張名片,但卻在默默地琢磨著沉思什么?;蛟S想到了她的過去,或許浮現那天自己演講時的場景。
粟俊看到許徐的表情,想起了從前的自己,立刻熄滅了煙頭,向旁邊站的服務小姐喊:“再遞一個酒杯,兩瓶香檳”。
旁邊“偷聽”的那桌已經吃完了,中年媽媽抽身要走,女兒卻說:“媽!我還沒吃飽呢,再要一盤子菜吧”。
“你不是減肥嗎?今天怎么像豬一樣這么能吃”母親生氣的指責。
“算了,要三杯咖啡吧”父親建議,并從兜里掏出了香煙。
于是這三口之家點了三杯咖啡,好在這家餐廳買得齊全。其實這父女倆不愿意離開,他倆還想再聽聽,瞅瞅這對網友如何繼續聊下去,是否有結果?;蛟S這位父親也正在網戀,女兒可能就是情竇初開而好奇。
粟俊從服務員手中接過酒杯與香檳,先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酒,再遞過許徐一杯香檳,然后舉起酒杯站了起來,說:
“許徐!來!為咱倆的相逢干杯!”。
許徐站起身舉起酒杯。兩只酒杯在空中“干!”碰在了一起,發出一聲清脆玻璃碰撞的聲音,然后一飲而盡??磥?,平常不喝酒的粟俊今天是豁出去了。
“來!為咱倆的緣份干杯!”。
粟俊為了許徐連干三杯。想當初他在上大學的最后一年,粟俊與張大鷹在包房里喝酒,僅僅一杯白酒五瓶啤酒就直接干趴下了,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一絲不掛與張大鷹睡在一起了。如今三杯白酒下肚,粟俊對許徐到底想干什么?
粟俊的確被干麻了,說話語不成句,看人模糊不清。對面坐的許徐溫和的規勸道:“粟??!你不能再喝了,咱倆出去走走”。
“嗯!”粟俊像孩子式的聽話,讓許徐感覺到他是個特別溫和的男人。網上他倆聊得最多的是互倒苦水,許徐這時感覺到那是真的,不然他今天也不會醉成這個樣子。
許徐全付了賬,攙著粟俊就走出了餐廳。旁邊的三口之家目送著他倆離去的背影,中年媽媽說:“看見沒?開房去了”。丈夫卻露出了極其羨慕的表情瞥了一眼妻子,繼續喝他的咖啡??吹贸鰜?,速度加快了許多,不是在品咖啡,而是真正的喝咖啡。
粟俊雖然醉了,但酒醉心明白,感覺到自己很幸福。這是他一生中第一個異性零距離的這樣攙扶著自己,真希望這個人能這樣攙扶他一輩子,直到老去。只見粟俊時不時側過頭來,醉眼朦朧與許徐的眼神對撞在一起,然后相視一笑。
兩人不知不覺中來到了一個裝修別致的茶館門口。許徐知道,茶能解酒醒酒,于是攙扶著粟俊走了進去。
剛出餐館又進了茶館,倆人都覺得好笑,但彼此間心里卻特別高興,不知道他倆的人都用羨慕的眼神瞅著他倆。
來茶館喝茶的人一般都是來這里談大生意的。茶既可醒腦又能提神,百益而無一害。而酒呢,少則健身,多則亂性失職,醉鬼醉出的禍端數不勝數,特別是酒后駕車,那場面是慘不忍睹,車子仿佛會變成一個發了瘋的怪獸在人群中橫沖直撞。
這是粟俊有生以來第一次進茶館,也知道許徐帶他到這里的用意:“她是帶我到這里來醒酒的,她挺關心我,在乎我”,想到這里粟俊心里美滋滋的,再瞅瞅旁人的眼神,此時覺得自己是個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許徐在大廳里隨便要了個茶桌,可粟俊不干了,你說他醉了,他卻心里明白得很。只見粟俊對著許徐調皮的拌了個鬼臉,說:“領我進來就坐這個地方,太不夠意思了吧。這兒不夠風雅,換個地方”。粟俊說到這里轉過身去沖著服務員喊:“小姐姐,有上好的包房嗎?”。
茶館是什么地方,秘密談生意的包房多的是,分普包與高包。
許徐領粟俊進了一間高包。這次粟俊可自由了,正如許徐在她的《網戀情歌》的詩中寫道:“駕著祥云雙雙飛,來到一個自由的世界”。在這里再也不會看周圍人的臉色,這是他倆人的世界。粟俊趁著酒勁趕緊表白他的心聲:
“我還是稱呼你徐徐吧,顯得更真實更親切些,必竟我倆不是剛認識,我仿佛覺得你是我兒時的伙伴,兒時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嗯嗯!哈哈哈”許徐點點頭會心地笑了。接著卻低下了頭搓著手像是在第一次談戀愛。
“哈哈!笑什么?我問你,徐徐!你過得幸福嗎?先生儂了抓?他對你好嗎?”粟俊火辣辣的眼神直逼許徐。
兩眼光對碰,許徐不免一陣心跳?!敖裉焓窃趺蠢玻渴遣皇浅雒×耍俊痹S徐問自己。一向沉靜的許徐明顯表現出了有點不自在。她或許在強烈掩飾著自己內心的激動,只顧一味地品茶。一慣姿勢正統優雅的她今天卻顯得有些手忙腳亂,像是第一次與異性接觸似的。
其實粟俊平日里更內斂,今天是他多喝了兩杯的緣故,所以顯得有些大膽,追著問:
“徐徐!你怎么不回答我?”。
“儂扛?”許徐反問。
“儂,不提了,糟糕透頂!我是個世界上最痛苦的男人,我是她砧板上的肉,是他的俘虜,我真想和她離婚!”粟俊態度堅定的吐著苦水。
“是嗎?”許徐疑惑的問“想不到世界上還有與我一樣命苦的人”。
其實,這些苦水,這對網友曾經在網上倒過不只一次。
“難道你也是”粟俊問。
“是啊!我的婚姻是低債。我真無能,悲哀呀!我怎么可以用自己的身體去抵債呢?”。
“我也是抵債呀!”。
倆人說到這里都哭了,可見其內心有多傷,多委屈。
流了一陣子淚,同時天下淪落人啦!此時他倆仿佛覺得重新找到了心的歸屬,都掏出紙巾來先遞給對方擦眼淚。
話匣子一打開,許徐主動地述說起了自己的身世,從她兒時一直講到與丈夫離婚大戰慘敗而歸,真像玉皇大帝的一位公主被妖魔協迫到人間的經歷。粟俊一字一句地聽著,連一個停頓的標點符號也未錯過,比他兒時聽語文老師講課還聽得專心,可見他是多么在乎許徐?!跋氩坏剿故且晃宦潆y的公主,長得也像林黛玉,身世堪比林黛玉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