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來再敘許徐。
許徐是位外柔內剛的女性。形如林黛玉似的柔弱,內心卻堅如磐石。自從上次與網友“偉大的平凡”一次浪漫的邂逅后,心里重新燃起了愛情的火苗,有了一種強大的精神支柱。
女人與男人的確不一樣。就拿婚姻觀來說吧,女人視婚姻如生命,特別注重感情,越是要強的女性越是不能與無愛的婚姻茍同,她們反抗,沖破,所以許徐一直都在眼巴巴的等待粟俊離婚來娶她。可是最后呢,有情人難成眷屬啊!人的命運就像風云變幻,往往不盡人意。
再次回想當時的情景。
當許徐出差回家見著女兒婷婷滿嘴泡泡的時候,心里將是個什么滋味?那是心如刀絞啊!婷婷雖然不是她的親生女兒,但許徐從抱回來的第一天起視如己出,把小婷婷當成了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這也許是女性天生的母愛吧。由于愛,所以許徐不愿意再生。總的一句話,許徐是太愛婷婷了,所以為了不讓婷婷受委屈,打那之后盡量不遠走,一直陪伴守護在女兒身邊。她,許徐那種大愛無疆的精神實在難得。
許徐在家時,李恒宇每天晚上必須回家。或許李恒宇很在乎他的老婆。本來他的年齡就比許徐小,長得牛高馬大、膀大腰圓,而相貌堂堂,給人第一印象就是個好色的“大款”,因此許徐很不愿意與李恒宇走在一起。而李恒宇呢,不曉得這些,除床上功夫感興趣外,不懂什么情趣與浪漫風情,在他的眼里與心中,某人就是玩具。
夜,早早地拉下了帷幕。上海的冬季,依然與往年一樣寒風蕭蕭兮,易水寒兮風似刀。
婷婷七歲的時候,許徐依然習慣了每天接送女兒。雖然家里有豪車,但她卻堅持每天步行,或者坐公交車。對許徐這種大宅門長大的女性確實難得。人,只要遭受過一次刻骨銘心的打擊,就足以讓他(她)改變性格。
冬天小婷婷回到家里,許徐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把女兒的小手放到自己貼身的衣服里先暖和暖和,然后牽著小手步入琴房當起了女兒的音樂老師。
許徐先自己彈一曲,讓女兒有一種樂調的感觀與享受。但小婷婷似乎天生對音樂不感興趣,常坐在一旁聽著聽著就睡著了,今天也不例外。
許徐琴聲停止,小婷婷也醒了,或者睡意朦朧,不住地打著哈欠。說實在的,婷婷天生就沒有音樂天賦,但她卻是個乖孩子,很聽從她媽媽的各種教育。
“婷婷!來!給媽媽練習練習上一節課的”。
“媽媽,上一節課練什么了?我忘了”。
“《鋤草歌》”許徐回答,并把歌詞也念了岀來:“鋤火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噢”。
接著婷婷開始自己彈。就這一首曲子學了兩個星期,也只能勉強彈下去,今天照樣沒進展。
一個小時后,許徐教學完畢,留下婷婷在琴房,自己單獨走了出來,此時保姆正在廚房里做晚飯。
“的的……”樓下響起了熟悉的轎車聲,許徐聽得清楚。原來是丈夫李恒宇找別人代駕回來了。對他,回也行,不回也可,沒有什么依戀,存在與不存在都一樣。
“咚咚”的腳步聲響起,李恒宇不習慣乘電梯。看來他是精力充沛,或許是想引起妻子與鄰居們的注意。
“我回來了!俆徐!”李恒宇在門外大喊。好在這是傍晚,要是在午休,這一聲會把整個樓道的人吼醒。
此時許徐正坐在客廳里看書。這本書不是一般的書,作者就是粟俊,名為《中學生的道德教育規范》。琴房里,小婷婷正在練琴。斷斷續續的琴聲雖然不那么悅耳,但許徐愛聽,這一聽就是四年。婷婷三歲時,許徐就教女兒練鋼琴了。而李恒宇呢,最怕聽見這種“鬼不像鬼叫,狼不像狼嚎”的聲音,這是李恒宇常罵的一句話。
許徐其實早就聽見了,但她卻沒有任何反應。不,是有的,只見她條件反射似的站了起來轉身向自己的書房走去。
“阿拉家地主婆!儂回來了嗎?”李恒宇進門就問。
沒有人回應,只聽到琴聲。
“是鬼哭或是狼嚎?”李恒宇罵。
這一句話許徐聽到了,而且條件反射似的從書房子里走了出來。這就是李恒宇的殺手锏,每次要是許徐不理他,就大罵女兒的琴聲,許徐怕影響婷婷練琴就自然而然的岀來了。
“噓!小聲點!女兒在練琴呢”這句話讓李恒宇的兩只耳朵都聽起老繭了。由于今天多喝了兩杯,所以最反感的就是這句話。
“小聲個屁!那是個什么聲音?,是人彈的嗎?難聽死了!”。
“撒寧?這是你當爸的人說的話嗎?”許徐盡量把聲音壓到最低。
琴房里,小婷婷一邊彈琴,一邊側耳傾聽外面客廳里父母的對話。一聽到爸爸的聲音,心在收縮緊張,本來就不想練什么琴,此時就更不想練了。“可是不練媽媽會生氣的。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為了不讓媽媽生氣,我必須得練”小婷婷心里想。是啊!婷婷是個懂事的孩子,沒白讓人疼。
“好好!不說了,親愛的!吃飯了嗎?儂已經吃過了”李恒宇說著把手搭在了妻子的肩膀上。
許徐討厭地往一邊挪動,最怕聞到的就是酒味。
一看妻子很討厭自己,這更使醉意朦朧的李恒宇更加激動。本來他就年輕力壯,李恒宇過來就“猥褻”妻子。許徐可不吃他這一套,最恨的就是有人不尊重她的人格。可她又怕大聲爭吵影響到琴房里練鋼琴的女兒,所以不敢吱聲。只見她一只手用力推搡,另一只手死勁捂住自己的嘴巴。李恒宇沒有得逞,只好又使岀了殺手锏,大叫:
“彈什么彈?不知是鬼叫或是狼嚎”。
許徐知道,這是李恒宇常玩的把戲。但她的確想不出別的辦法,為了女兒有個良好的的家庭環境,只能屈從向臥室里走去。
臥室里的李恒宇心滿意足后而呼呼大睡,躺在身邊的許徐在心里暗自落淚。她的愛,她的肉體與靈魂卻沒有交給她所愛的人,那個似乎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偉大的平凡”。“此時他又在想什么呢?他什么時候離婚來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