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示鳴給了天樂考慮的時間,要不要加入,畢竟現實不是好萊塢大片,會有人拿著幾袋子美刀來,請他入伙。
鐘示鳴并不能許諾給天樂什么樣的結果,只希望能有人真心想做這個未知的事情。
天樂也想回家慢慢消化一下,畢竟魏大桐和鐘示鳴一直是他心里敬重的師兄。
魏大桐學生時代就是個風云人物,正直聰明,有他參加的比賽,亞軍就是別人的天花板,最后放棄了留校機會,也放棄了國外的offer。
鐘示鳴則是勤勉用功,農村大山出來的,靠著一個母親采茶給他力所能及的好的教育,到省城讀書,被老師選中,參加了計算機比賽,一舉成名,又成為龔老項目的負責人,真是一段可以留在校園里的傳奇故事。
送走天樂,鐘示鳴和魏大桐聊了幾句,魏大桐也該回去了。
“啟辰做的培訓大模型,造成部分失業是小,造成財富被壟斷是大。”鐘示鳴憂心忡忡道。
“旺躍只是打著教育、培訓的幌子在賺錢,實際上就是把本屬于所有人的隱私數據,用來做壟斷財富的籌碼。”魏大桐頓了頓,問:
“你打算就這么消失了?”
陸航一進辦公樓就發現大家都竊竊私語著什么,看到他來了問聲“陸總早”就都散開。
感覺怪怪的。
“韋婉,來我辦公室?!?/p>
韋婉一早看到陸航,心里很是溫暖。
到茶水間準備陸航每天早晨的冰美式,剛進茶水間,就看到幾個人圍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有人看到韋婉來了,就提醒大家別說了。
大家紛紛跟韋婉道“早”,陸續散去。
韋婉心頭一緊,不覺得臉上有些發燙。
心想他跟陸航在一起的事情不會這么快就被大家知道了吧?
真是這樣的話,按照公司規定,她和陸航之間只能有一個人在公司,另一個要離職,或者到不相關的其他子公司。
毫無疑問,陸航是公司的一把手,走的那個人肯定是她。
韋婉喊住還沒來得及走的姑娘。
“你這喝的是什么啊,看上去挺養生呀?!表f婉先把話題鎖定到不疼不癢的飲品上。
“哦~哈哈,這是我自己做的蜂蜜玫瑰茶,姐,你要不要來點?”
“好呀??粗芎煤鹊臉幼??!?/p>
沒人會對董事長的助理主動拋來的橄欖枝置之不理,韋婉看她一邊不失殷勤地忙著,一邊故意說道:
“這幾天真是事情多,暈頭轉向的!我做晚沒睡好,正好蹭點你的養生茶喝。”
“是啊,鐘示鳴突然回來,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韋婉不覺愣了一下啊,睜大了眼,仿佛沒聽清楚,隨即臉上又恢復了平靜。
一是知道大家說的不是她和陸航的事,也就意味著她不用那么著急換工作,二是驚異,“怎么鐘示鳴回來了?不是……死了嗎?”
“你說鐘示鳴回來了?”
“對呀姐,你還不知道嗎,早上大家都傳開了,昨晚有人看到鐘示鳴來公司了?!?/p>
“晚上?”
“對,說他穿著白色的衣服,渾身是血,頭發亂蓬蓬的……”
“誰說的?”
“我……我也是聽大家在傳,還有人說一早也看見了?!?/p>
韋婉接過姑娘遞過來的蜂蜜茶,姑娘見韋婉好像不似剛才輕松的語氣,怕自己說錯話,識趣地轉身溜了。
韋婉做好陸航的咖啡,直接去了陸航辦公室。
韋婉的肌肉還記得晚上的溫存,不自覺靠在陸航的辦公桌上,把咖啡遞給他。
陸航滿腦子都想著早上大家奇怪的樣子,以為是韋婉故意把他們的事情傳到公司里,想要逼他結婚,下意識地抗拒。身體向相反的方向一用力,推著老板椅,與韋婉之間滑開了一段距離。
動作絲滑流暢,既拉開了距離,也沒有讓韋婉有被拒絕的尷尬,分寸拿捏地恰到好處。
“公司這幾天有什么事么?”陸航端起冰咖啡,吞了一大口,直接問道。
“大家都說……鐘示鳴回來了?!?/p>
“什么?!誰看見的?”
“沒說是誰,就說他……”
“說什么?”
“說他穿著白衣服,血淋淋的……”
“胡鬧!”陸航重重放下咖啡,“人事部想不想干了,天天讓這種神神鬼鬼地流言到處傳!”
正說著,辦公室的響起了敲門聲。
“進!”陸航看了一眼韋婉,韋婉馬上站直起身,退到辦公桌外面。
陸航抬眼向門口看去,臉上掛著驚異和疑問。
韋婉見陸航這幅表情,也不由轉過頭去。
一股涼氣直竄后腦。
只見鐘示鳴站在門口,“陸總,我想單獨跟您聊聊?!?/p>
陸航不由站起身,雙手撐著桌子,緩緩開口道:“鐘示鳴?!”
韋婉不由兩手手指交叉在一起,用力攥著。
“是我,陸總,抱歉,這幾天家里有點事,讓您擔心了。我想跟您單獨聊聊,可以嗎”
說著,鐘示鳴不經意瞟了一眼韋婉。
“好好好,過來坐,過來坐?!标懞嚼@出辦公桌,大步略顯僵硬,用手拍了拍鐘示鳴的肩膀。踏踏實實的,硬邦邦的,才緩過神來。
韋婉見狀,趕緊說道“那我先去忙了,陸總,鐘總?!?/p>
“好好好?!标懞秸f道。
鐘示鳴則禮貌微笑,就勢坐下。
陸航也坐下來,嘴上說著“快坐”,腦子里快速閃過很多念想:
“沒死就好,項目沒問題了……”
“這幾天他去哪了……”
“大家早上說的是他的事,那就不是韋婉的事……”
“回個家怎么就失聯了……”
“真的回家了嗎?他要是去競爭對手家幾天,這個就很難說了……”
“你什么情況!”陸航不失關切地問道。
鐘示鳴陪著笑,說自己相依為命的老母親采茶的地方發生上游水壩坍塌,他母親和另外三個采茶女失蹤了,他得到村支書的消息就回了老家,兩天兩夜沒合眼,最后跟救援隊找到他母親的時候,她們三個在半山腰上吃了兩天苔蘚和野果子,有一個人不知道是吃壞了東西還是被蚊蟲咬了,已經嘴唇發紫暈過去了。
他走的急,在山里也沒信號,耽誤了工作希望領導體諒,也愿意承擔對公司造成的影響。
“你母親現在怎么樣了?”陸航聽著鐘示鳴長長的故事,半信半疑,做領導的什么沒經歷過,什么話沒聽過,當然還是人道主義的關懷首當其沖。
“在醫院觀察了幾天,已經沒有什么大礙了?!?/p>
“沒聽新聞說有洪澇災害什么的,當地嚴重嗎?”陸航說出了心里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