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是魏大桐的手機收到輿情系統的警報提示的聲音。魏大桐輕嘆一聲，似乎對此早有預料。
手機震個不停。
拿起手機，魏大桐看到各個平臺推送的新聞：
“喪鐘為誰而鳴?人工智能下普通人的安全誰來負責？”
“天才隕落：ACN團體項目記錄創造者鐘示鳴入住ICU或因電車失控”。
“電車開始殺人了！啟明高級工程鐘示鳴重傷進入ICU”。
……
鐘示鳴出了意外的消息很快傳開，魏大桐著實沒有想到。
還沒等他細想，陸航的電話過來了。
“老魏，你看到媒體消息了嗎？”
“剛看到，你們都誰跟著去醫院了？”魏大桐先把問題甩給陸航，堵住了陸航的嘴。
“我們……我還是找市場傳訊部了解下情況吧。”
陸航說完就掛了。
魏大桐聽陸航不接話茬，也懶得搭理他。
反而，他希望這個消息能迅速擴大，阻止旺躍的開發，也可以讓更多人關注到人工智能行業的安全隱患。
“嗡嗡，嗡嗡……”手機開始震動，周天樂來電話了。
“老魏，網上說的鐘示鳴出事是真的嗎？”
“見面說吧，還是上次的咖啡廳？”魏大桐他們做大數據的，都知道手機數據隨時被監聽，手機都是做個保密處理的，他擔心周樂天的手機漏洞，會被人利用。
鐘示鳴的死，現場的面包車，不合時宜的電車，跟蹤他的韋婉，還有905究竟在做什么，這一切都還沒有個定論，魏大桐不得不慎之又慎。
“好，我現在過去。”不知道周天樂有沒有領會魏大桐的精神，反正是一口痛快地答應了。
“CLEAN。”周天樂一股傻白甜的表現，讓魏大桐腦子里閃過這個詞，覺得鐘示鳴眼光不錯，可以入伙了。
“你怎么過來的？”魏大桐問道。
“打了個土豆快跑。我還是有點害怕的，畢竟網上說無人駕駛的電車殺人……但是油車實在打不到，都去打油車了，土豆快跑一堆，我就趕緊過來了。”
做自媒體的人，確實表達欲很強。
“這挺大，過來挺熱吧。”
“還好，上次過來鐘示鳴告我怎么走，過來沒繞路，不算遠。”
魏大桐聽出來，上次他從905跟鐘示鳴過來，周天樂則是自己從樂頤小鎮進來，那他應該不知道905的事情。
魏大桐指了指天樂的手機，示意他遞過來。
“手機？……”周天樂沒說出口，看魏大桐手指壓在嘴唇上，比了個“噓”的手勢，就半蒙狀態把手機遞給魏大桐。
魏大桐直接用數據線把手機連上電腦，植入保密程序，重啟，遞給了天樂，一氣呵成。
接過手機，天樂還是沒敢出聲，不知魏大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剛給你手機里加了保密程序，這段時間可以不被監聽了。”
“監聽？會不會太敏感了？”天樂的語氣帶著些許難以置信。
魏大桐也有些難以置信，他一直以為手機監聽用戶一直以來是個公開的秘密，原來自己同門師弟都不清楚這里面的道道。
“所有具有語音喚醒功能的設備，都在收集你的語音信息。而且只要這些廠商愿意，可以隨時聽取，只不過是大多數人的數據信息沒有什么價值。保險起見，還是給你的手機加密，但這個加密也會被破解，一般不會有人特意破譯，除非你確實有特殊價值，我們一個月左右我們會更新一次加密。”
“這也太炸裂了……那我每天說什么話都有一大堆人聽？”
“可以這么理解，不過他們沒什么興趣研究你說的話的具體內容，因為沒有太大價值。”
“那這些數據如果被有心之人利用，那不是很危險？”
“是，所以數據安全和數據倫理現在很受關注，之前跟你聊的人工智能導致財富分配嚴重不公的問題，就跟這些有關系。”
“哦，對，我想跟你們……跟你，一起做些什么……”樂天說著，不禁黯然，不久前還是“你們”，現在鐘示鳴走了，就只剩了“你”。
“老魏，網上說的鐘示鳴的事是真的嗎？現在什么情況了？怎么就被車撞了呢，他這么謹慎的人！”
“警察調查結果是意外。鐘示鳴在ICU還沒醒來，他母親沒搶救過來。”
“網上說的電車殺人是怎么回事？”
魏大桐雖然很不愿意回憶那天的場景，也慢慢說道：“有輛電車本來停在那，忽然就自己啟動，沖向他們……”說著，魏大桐不禁咬了后槽牙。
“老魏，這個車主得負責啊，車企也得負責啊！”
“車主無違規操作，自駕到附近歇腳。車企說是車聯網系統故障，正在與平臺和供應商溝通……”
“那……那……”周天樂也不知道說些什么。
“目前法律上還沒有電車系統故障導致三方受傷的判罰案例，案件倒是有不少了，但是最后私了的居多。保險公司和企業都能拿出客觀的賠償，很多人也就不追究了。受害者家屬簽署諒解書，打點一些公訴部門不予追訴，大家都覺得自己賺了，就無人再問。
“鐘示鳴這個事之所以這么多人關注，是因為他本身就是算法工程師，而且行業內外小有名氣。”
“怎么會那么巧……他才跟我們說了這些事，我們什么都還沒做，他就遇到車禍了？”
周天樂不愧是天大的一個風云人物，遇到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判斷。魏大桐有意沒引導他，他還是自己想到了，想到了不算什么，關鍵是敢于說出來，魏大桐已經認定這個盟友了。
“跟我想的一樣，但是我現在沒有什么證據。要想獲得證據，把肇事車輛的安全盒一檢測就知道是故障，還是人為。”
“安全盒？”
“類似飛機的黑匣子。”
“哦，明白了。什么時候車上還有這個東西了？”
“早幾年的時候就有了。以前車都是機械裝置，有沒有問題只要看機械部分就行了。后來有了車聯網，很多莫名的非機械原因也會導致事故，行業要求每輛車都有一個安全盒子，就是發生事故的時候可以檢查到是否是程序的問題，這樣在追責和量刑上，就有參考依據了。可惜車被警察扣下了……”
“對了，我忽然想起，鐘示鳴出事之前，給了我一個優盤……”
“什么內容？”魏大桐著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