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都沒見到他長什么樣?”
林夏檸咬著汽水瓶里插的吸管,看著灰頭土臉的安蘇問。
“灰太大了,哪看得清啊,而且那個時候兵荒馬亂的。”
安蘇有些委屈,諸懷寧象征性的順了順毛:“你已經(jīng)很棒了,最起碼沒把洛漪嵐丟下。”
“沒有一個男人能丟下一個美女!”安蘇無比驕傲。
但大家很快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手機(jī)身上。
五個腦袋湊在一起,安蘇還非要再擠進(jìn)來:“你說這里面有什么?”
“會不會是周文河的殺人證據(jù)。”林夏檸說。
洛漪嵐敲了敲她的腦袋:“你忘了?王秀雅墜樓的時候,周文河在監(jiān)控室呢。”
“那就是他打人的證據(jù)!”
諸懷寧把手機(jī)揣進(jìn)兜里:“回去充個電看看不就知道了?”
“可我等下還有補(bǔ)習(xí)班。”洛漪嵐看了眼手表,眉眼有些焦灼,她快遲到了。
“我送你回去!”安蘇踴躍舉手,“沒有一個男人會不喜歡送美女回家。”
依舊是安蘇,依舊那么驕傲。
不過有安蘇送洛漪嵐回家,禾月他們也才能放心。
等送走他們,諸懷寧歪歪腦袋:“走吧,充電去。”
“去哪里充電?”禾月問。
“我家。”
-
這是他在惠麟邊上租的房子。
一個大平層,客廳非常寬敞,價值不菲的音響和有價無市的游戲機(jī)扔的到處都是,林夏檸和禾月看的嘖嘖個不停,只有越舟默默用腳掃開了堵著路的一堆衣服。
諸懷寧嫌手機(jī)小,大手一揮,搬出了他的筆記本電腦,顯示屏很大,不怕他們看不清楚,絕對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這個女生是誰啊?”
林夏檸指著賣萌的自拍照,問禾月。
“是李佳沛。”禾月說,“王秀雅之前的……好友。”禾月不自覺摸了摸褲子口袋里的紙條,“我想那個紙條應(yīng)該就是她給我的。”
林夏檸覺得奇怪,既然是王秀雅的好朋友,為什么不自己拿了手機(jī)送過來,還搞得神神秘秘的?
“她的東西怎么會在那兒?”
這個禾月就不知道了。
越舟開口:“看看不就知道了。”
林夏檸和禾月坐在正中,諸懷寧和越舟分在兩邊,四個腦袋挨在一起,死死盯著電腦屏幕,生怕錯過了什么。
“看看相冊。”林夏檸叫道。
諸懷寧依言打開,里面有很多李佳沛的日常照,還有和王秀雅的合影,兩個人動作親昵,都笑的很開心。
林夏檸忍不住感慨:“她們兩看起來關(guān)系真的很好誒。”
一路看下來都沒什么問題,直到諸懷寧拉到最后,出現(xiàn)了一條以極其別扭的角度拍攝的視頻。
“看看。”林夏檸催促。
看著影片被點開,禾月不自覺有些緊張,默默絞住自己的手指。
很快音響里就傳來了王秀雅跪在地上求饒:“老師,我知道錯了。”
“你以為躲在這里就不用上思想品德課了嗎?我就找不到你了嗎!”是周文河低沉惱怒的聲音。
他大步走入鏡頭一腳踹在王秀雅的心窩,就看見王秀雅倒在地上抽搐了兩下,一下子爬都爬不起來,連帶著拍攝的李佳沛也害怕的手抖。
視頻帶來的沖擊力讓禾月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越舟看著禾月的小動作,想到了那個星夜。她說自己做的噩夢,也是被人虐打,燙疤……她是想到那些了吧?
鬼使神差的,越舟握住了禾月的手,果真她手心冰涼。
越舟溫?zé)岬恼菩淖尯淘乱徽淘驴聪蛩稍街鄣谋砬闊o比坦然,這只是來自朋友的關(guān)心。
視頻里周文河還在一下一下的在王秀雅身上發(fā)泄著怒氣,每一腳每一拳都下了十足的力。
林夏檸一一數(shù)著,他踹了十三下,拳打二十八下,期間夾雜著無數(shù)咒罵,好像躺在地上的根本不是一個人,是一個沒有生命的沙包。
可王秀雅明明在喊疼,每一句哀求都在往看著的他們心上扎針。
她是人,活生生的人。
“為什么年級主任不是我?”
“就憑他后面有人?”
“混蛋!”
……
這罵的顯然不是王秀雅。
可笑,原來王秀雅就是他的一個發(fā)泄工具罷了。
“王八蛋!”林夏檸紅著眼罵。
就在這時,周文河似乎累了,他最后踹了王秀雅一腳,走到一邊去接電話了。
畫面王秀雅倒在地上,她想動,可試著動了動手指,卻瞬間疼的僵在了原地,于是扭頭看向了手機(jī)這邊,臉龐上掛滿了淚珠和憤恨。
她在看李佳沛,就見畫面動了動,似乎是李佳沛想要來扶她,可畫面中突然又走進(jìn)一個男人。
他身材比周文河瘦削,李佳沛卻沒能拍到他的上半身。
只見李佳沛拿著手機(jī)害怕的又縮回了藏身的地方。
王秀雅驚恐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你要做什么?你放開我!”
布料撕碎的聲音無比刺耳,肉體和肉體被迫交疊,淫亂的畫面刺激著眾人的感官。
越舟一把捂住了禾月的眼睛,自己也沉默的閉上了眼。
這是對王秀雅的尊重。
而那邊林夏檸和諸懷寧也紛紛撇開了視線。
他們聽著屏幕里王秀雅的叫喊和哭號,最終還是禾月伸手默默蓋上了電腦。
她終于知道王秀雅為什么會瘋了。
老師的欺壓,男人的侵犯,好友的退縮……讓她最后一絲理智崩塌。
她也知道為什么李佳沛沒有把手機(jī)給警察了,因為這里面所錄下的是連王秀雅自己都無法面對的事。
原來那天王秀雅想說的:“不是周……”
或許是想說是不是周文河一個人把她逼到死亡的懸崖邊的。
“我要送他們?nèi)プ危 绷窒臋幰慌淖雷樱啊?/p>
“視頻里一個人是周文河,那另一個人呢?”越舟問。
林夏檸無言以對,視頻沒拍到。
“會不會是云龍的學(xué)生?”諸懷寧問。
“那也有可能畢業(yè)了。”禾月頭疼,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難看,“那個人都沒穿校服。”
可是那天往她鞋子里塞釘子的人卻穿著云龍的校服。
一邊越舟的眉依舊緊蹙著,他應(yīng)該明哲保身的,事情到這里為止,越舟兩個字不應(yīng)該和這種事扯上關(guān)系。
可越舟做不到,沒有正常人能面對這種惡劣的行徑還能做到熟視無睹!
他也是人,是人就會有情感。
“我們會找到他的。”越舟說,“我會給他一個機(jī)會,讓他來找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