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是不是梁先生?”
就在梁山晏要值機(jī)的時(shí)候,一個(gè)女人找到了他。
“我是。”梁山晏茫然的抬頭,“怎么了嗎?”
“外面有個(gè)女孩子托我把這個(gè)送給你,她說希望你諸事順利。”女人笑了笑,她以為他們是情侶,“你女朋友很漂亮。”
還沒來得及解釋,女人就離開了。
梁山晏打開袋子,里面躺著的還是那件毛衣,摸起來無比柔軟,像那晚牽著的少女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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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鳥鳴。
禾月伸了個(gè)懶腰打開窗戶,拿起一面鏡子對著陽光照了照,臉不腫了,就是小血點(diǎn)還在,她把頭發(fā)捋到前面,小心把它遮住。
她不想外公擔(dān)心。
“小禾,吃飯。”
小炒肉,清炒蒜苔,就是祖孫兩的午餐。
“睡舒服了吧?”外公哼哼兩聲,“這么喜歡睡懶覺。”
“難得的嘛。”禾月撒嬌。
“吃飯頭發(fā)就扎起來,披下來等下吃到嘴里去。”外公一邊說著一邊幫禾月夾菜,
“你等下吃完飯幫我看看,我新配的那幾瓶藥怎么吃。”
外公年齡大了,總要吃些藥和保健品的。
他在這方面很舍得花錢,平時(shí)還總愛鍛煉身體,年年生日愿望都是長命百歲。
禾月知道,外公是想要活久一點(diǎn),他怕他走了以后,她一個(gè)人會孤獨(dú)。
“好。”
“多吃點(diǎn)肉,你們?nèi)湍阕畎!?/p>
“我有多矮?是她們太高啦!”禾月不服氣的頂嘴。
外公搖了搖頭,不置可否。
飯后,禾月一一檢查了外公的藥,她用紙條把每個(gè)藥是什么,怎么吃的都寫得很清楚,字還特別大個(gè),然后仔細(xì)粘在瓶子上,方便外公看清楚。
“那這個(gè)呢?這個(gè)是什么?”外公瞇著眼睛,看著藥瓶上的字問。
“這是鈣片,預(yù)防骨質(zhì)疏松的,你可別忘了吃。”禾月說。
外公擰開瓶子看了看:“就和你吃的那個(gè)一樣啊。”
禾月詫異的看向外公:“我沒有吃鈣片啊。”
“那你房間里那個(gè)藥瓶哪里來的?”外公也蒙了。
“藥瓶?”禾月思忖了一會兒,她真不記得自己有配過藥,于是起身跟著外公回到房間。
外公指了指:“就書架上那個(gè)。”
禾月看過去,那里果然放著一個(gè)藥瓶,可這不是她的東西!
她蹙眉想了想,才記起來那是上次蔣文彬找越舟事,被她搶過來的藥瓶,不小心放進(jìn)口袋里一直忘了還。
禾月心沉了下去,立即擰開藥瓶,倒出里面的藥片,外公還在身后說:“你看嘛,是不是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禾月長睫微顫,“怎么會一模一樣呢?”
這么些年越舟吃的原來一直是鈣片?
怪不得他的眼睛一直好不了!
“明若薇……”
“什么喂?”外公豎起耳朵聽,“你嘀嘀咕咕在說什么呢?”
禾月扯出一個(gè)笑:“沒什么,這是我同學(xué)的東西,我忘記還給他了,明天我?guī)Щ厝ァ!?/p>
“行,那你記得給人家還回去,也是要錢買的。”絮絮叨叨的老頭離開了房間,禾月才脫力坐在床上,手上還緊緊捏著那瓶藥。
如果這個(gè)藥是鈣片,那越舟是什么時(shí)候開始吃的?
換句話說,明若薇是什么時(shí)候開始計(jì)劃迫害越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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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怎么會碰到她?”
坐在地上的女生咬著唇,依舊一聲不吭,只想快點(diǎn)結(jié)束,可她的沉默只會讓人更加囂張。
終于她緩緩抬眼,看向藏匿在黑暗中的幕后主使。
“疼嗎?”黑暗中的聲音甜美,帶著一絲病態(tài)的嬌笑。
女孩目光冰冷刺骨,卻沒有低頭服輸?shù)南敕ǎ汛揭У乃浪赖摹?/p>
一只腳從黑暗中邁出來,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我說過,你以后看到我要遠(yuǎn)遠(yuǎn)掉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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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禾月上學(xué)走的格外慢,主要是書包太沉了。外公買了三桶威化餅干,要禾月分大家一人一桶:“阿檸不是最愛吃零食了嘛?”
禾月知道,其實(shí)是外公覺得她們?nèi)齻€(gè)人中他們家境要差些,今天林夏檸買的零食,明天洛漪嵐買的汽水,他怕禾月一直收別人的東西,會被她們看不起,才會自己去準(zhǔn)備這些。
可就因?yàn)樗齻兪亲詈玫呐笥眩运齻円稽c(diǎn)都不怕吃虧。
今天班里吵的出奇,禾月還沒走近,就聽見七嘴八舌的議論聲。
“禾月,出事了。”姜美儀跑出來,正巧碰見她,趕緊把她往教室里拉。
“怎么了?”
禾月茫然的被她拉進(jìn)教室,就看見班里的屏幕不知道被誰打開了,上面投影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兩個(gè)女生貼的極近,微側(cè)著腦袋,一眼看去,就像是在接吻。
背對著鏡頭的女生看不清臉,但是另外一個(gè)人卻看的無比清楚。
“洛漪嵐原來喜歡女的?”
“怪不得沒人能追到她。”
“原來是性別不對號啊!”
“女的和女的怎么在一起啊?”
“她是不是變態(tài)?”
而被非議的主人公就站在教室中間,沉默。
禾月甩掉書包,劉麒撲過去接,沒想到禾月的書包這么重:“啊……原來是暗器……”
禾月沒工夫管他,徑直沖上講臺:“你們再胡說八道試試?”
大家還沒看過這么兇的禾月,一下子壓低議論的聲音。
她手忙腳亂的想關(guān)掉照片,可電腦偏偏就在這個(gè)時(shí)候卡住了,情急之下,禾月直接摁掉電源,投影儀瞬間一片漆黑。
“禾月,你緊張什么?洛漪嵐都還沒說話呢。”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
“要說什么?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有什么好說的!”禾月怒懟。
“什么叫子虛烏有?那張照片可不像是合成的。”
“就是就是!”
他們干脆將禾月一同拉下了輿論漩渦:“禾月,你不會暗戀洛漪嵐吧?”
“啪。”洛漪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家都被她嚇了一跳,閉上嘴看她。
“清者自清。”
洛漪嵐面無表情的回到座位坐了下來,看上去這張荒誕的照片和同學(xué)們的議論并沒有對她造成什么傷害。
可禾月知道,洛漪嵐怎么都翻不開的卷子,顫抖的指尖都在告訴她。
現(xiàn)在的洛漪嵐,也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