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都只是些家常菜,也沒有說很豐盛,但云錦書吃的很滿足。
飯后,溫宴初跟云錦書說了一句后,就自己出門忙去了。云錦書一個人坐在房間的吊籃里,手里捧著書,腳下點著地,一晃一晃的,人就這么睡著了。
一覺睡醒,云錦書一睜眼,便是滿天的紅霞。
巨大的落地窗往外望去,青山翠綠,稻田波浪滾滾,天空上滿是紅霞,從渲染著金色的赤紅一點點渲染,直到眼前的仿若輕紗的紅霞。
小樓里沒有聲音,應(yīng)該是沒有人回來。
云錦書醒后,用臉頰蹭了蹭枕著的抱枕,貪戀著這一刻的溫暖和安寧。沒有人打擾她,她也沒有什么要做的事情,云錦書便按照自己的心意,窩在吊籃里,看著天空的紅霞與天空一起一點點沉入黑暗,直到天空完全漆黑下來。
樓下傳來了開門的聲音,是有人回來了。云錦書那原本沒有焦距的眼睛突然有了神采,她從吊籃上坐起來,很快就下了吊籃朝著樓下跑去。
云錦書跑下樓就看到剛進門,在換鞋的溫宴初,看到她突然跑下來,換鞋的動作都頓了一下,他遲疑地問了句:“怎么了?”
云錦書搖搖頭。
溫宴初的動作徹底停了下來,他端端正正地看著云錦書,最后嘆息著還是穿上了剛換下的鞋。
“歲歲去穿件長袖,我們出去吃飯。”溫宴初叮囑了一句。
“我不冷不想穿。”云錦書搖頭,她坐到溫宴初身邊,換上了外出的鞋。
溫宴初看著也沒再勸,只是開了門,朝著外面走了兩步,聽到身后沒動靜,于是轉(zhuǎn)頭一看,云錦書還坐在換鞋凳上,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他。
溫宴初看著云錦書,云錦書也看著他,兩人面面相覷。
好一會兒,溫宴初才反應(yīng)過來,他試探著朝著云錦書伸出了手:“我們出去吃飯?”
云錦書臉上一下子蔓延上笑意,眉眼彎彎的握上溫宴初的手。
云錦書的手冰冰涼涼的,她乖乖地被溫宴初牽著朝外走。看著和往日沒什么區(qū)別,溫宴初卻已經(jīng)咂摸出些許不對來。
雖然是說去吃飯,溫宴初也沒帶她開車出去,而是一邊和云錦書聊天,一邊和她一在校區(qū)里逛了起來。
“歲歲,想好要做什么了嗎?”溫宴初問道。
“沒想好。”云錦書一邊搖頭一邊回答。
“那歲歲愿不愿意去教學(xué)生?就教景明他們那個班。”溫宴初再問。
“我沒上過學(xué),也沒待過學(xué)生,不會。”云錦書拒絕。
“那歲歲愿不愿意給我做個助教?我負責(zé)實驗班的軍事素養(yǎng)課程,歲歲給我做個助教,幫我整理整理教材。”溫宴初。
云錦書:“實驗班還要學(xué)習(xí)軍事素養(yǎng)的嗎?我不會!”
云錦書:“實驗班要學(xué)多少東西?有我會的嗎?你們學(xué)的東西,和我學(xué)的好像都不一樣。”
溫宴初:“他們要學(xué)的東西還挺多,語文數(shù)學(xué)、物理化學(xué)、生物地理、政治歷史,這些文化課是必不可少的。除此之外,還有陣法,占卜,玄門道法,符箓,煉器,丹藥,前面的文化課是必學(xué),后面的課程就看個人興趣,都會涉獵,但不要求每門都精通。”
兩人一路說著話,沿著馬路走出教室公寓,穿過一路的試驗田,看到的第一個大型建筑,那是農(nóng)學(xué)院的教學(xué)樓。天黑之后,農(nóng)學(xué)院亮起了燈,燈火通明,經(jīng)過時能聽到從農(nóng)學(xué)院里傳出來的喧鬧聲,那是少年們的璀璨青春。
云錦書、溫宴初兩人從旁路過,卻沒有人想要上前摻和。溫宴初是從學(xué)院走出來的,這樣子的夜晚,他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無數(shù)個。
而云錦書沒有上過學(xué),她年少時學(xué)藝是個什么狀況,她不記得了,可她知道她學(xué)藝的過程,與這些陽光下的少年們是不一樣的。
走過農(nóng)學(xué)院,轉(zhuǎn)了個彎,穿過試煉場和大操場,就來到了學(xué)院的第三食堂。食堂很大,食堂里的菜品也挺多的。
他們兩人一路走來,時間有點晚了,食堂里的人沒那么多。溫宴初帶著云錦書從各個窗口走過,最后云錦書選了最重口的一個窗口要了一份中辣的螺螄粉。溫宴初則選了旁邊一個窗口的蘭州拉面。
端著面碗,找到位置坐下,云錦書迫不及待的就喝了一口湯。
濃郁的辣味伴隨的湯的鮮香沖擊著味蕾。
“好辣。”云錦書眼睛亮了亮,她很少會去吃這些食物,螺螄粉是她長這么大以來頭一次吃。
溫宴初一邊喝著碗里的湯,一邊說:“學(xué)校食堂的飯菜味道還是不錯的,喜歡的話,我們以后可以經(jīng)常來吃。”
云錦書一邊吃一邊點頭:“好。”應(yīng)完話后,她又說,“溫宴初,我去教實驗班的陣法怎么樣?”
溫宴初一頓,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改主意了,但云錦書愿意改變的話,那更好。
“好啊,我明天帶你去辦理入職,把新版的陣法教材給你。”溫宴初應(yīng)到,“你看看教材,如果覺得教材不合適,可以按照你的想法來改,只要做好記錄就可以。”
“好啊,我試試看,我不熟悉,你要給我?guī)兔Α!痹棋\書說道。
溫宴初輕笑一聲應(yīng)了下來:“行,我給你當助教。”
兩個人吃完飯后,沒有急著回去。溫宴初帶著云錦書在附近逛了一遍,熟悉熟悉環(huán)境,逛累了,兩人也就回了家。
夜里,臺燈下,云錦書記錄下今天的所見所聞。失去記憶后,她難免會感到?jīng)]有安全感,不知道自己的來處,沒有歸途,往前走前路一面迷茫。
若不是溫宴初一直在她身邊,很好的安撫了她的情緒,云錦書不知道自己最后會是一個什么樣的結(jié)局。
不會太差,但也好不到哪去。
她天生心思細膩,能感知別人的情緒波動。別人對她是好意是惡意,她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溫宴初對她也不是全心全意的好,他抱著別的目的而來,可總體上對她也算好意。
君子論跡不論心,只要溫宴初對她始終報以好意,她又何必去探究他來的目的呢。畢竟,說到底溫宴初對她也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隨時都可以抽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