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動挽著他的手回去,周爾襟面色淡然,鼻息里溢滿女孩纏繞過來的含笑花清香。
沖洗片刻又找酒店經(jīng)理要了醫(yī)藥箱處理后,兩人行至包廂門口。
開了門,周爾襟沒太大波動地叮囑:“在門口等我,我進去和長輩們道個別。”
虞婳輕輕點一下頭。
不進去也好,吵吵嚷嚷的。
她莫名的有一些慶幸,是周爾襟說話,他有分量,長輩都敬他三分,無人會吵著說她不懂禮數(shù)。
一開門,父母們回頭,就看見剛剛還穿著單薄長裙的虞婳身上披著周爾襟的風(fēng)衣。
而周爾襟穿著單衣進來,讓侍者拿幫虞婳收納的包。
父母們的嘴角似不受控制地暗暗彎起。
侍者將包交到周爾襟手上,他接過,溫恭有度地和長輩說話:
“有點晚了,我先送婳婳回去,她該睡覺了?!?/p>
虞求蘭更是笑容堆了滿面:“好好,路上注意安全,有什么婳婳的事不懂的,就打電話給阿姨?!?/p>
“好?!敝軤柦箫L(fēng)度翩然應(yīng)下。
他回身向虞婳走去。
懶光溫柔,男人裹著黑色西褲的長腿邁開,高大成熟的身影向她走來,負身背著光。
不知道是不是虞婳的錯覺,她總覺得周爾襟看她的眼神格外溫柔。
甚至有時會覺得他喜歡她,含情眸好看到像只看得見她一樣的專注,讓她竟然自作多情起來。
她下意識移開眸,不讓自己自戀過剩。
她真是莫名其妙…
并行下了電梯入地下車庫,虞婳沒有坐來時的車,而是跟著周爾襟上他的車。
周爾襟看著她進入他的空間,光是這樣,他呼吸都有片刻短暫凝滯。
司機將車駛出車庫,浸入港島水夜。
似塵埃落定的一瞬,她終于卸下防備。
她兀自思考自己的事很久,直到周爾襟接了個電話,她才想起周爾襟還坐在身邊。
“嗯,雪港的批文在我這里?!彼曇粼诠饩€稍暗空間封閉的車里顯得更低沉,磁音性感。
“我等會兒有時間,可以。”
“指導(dǎo)工程師我有人選,明天讓秘書將資料交給你?!?/p>
周爾襟只寥寥幾句掛掉電話,她隱約聽見對面是個女聲。
車里很安靜,當(dāng)年全球限量三輛的浮影隔音做得極好,掛著港·6的車牌號,路人見牌便知身份,遠遠就開始保持距離。
她忽然轉(zhuǎn)頭看向他,外面霓虹光影輪轉(zhuǎn),靡艷的火光照攏他硬挺起伏的輪廓,顯得神秘矜貴。
“怎么?”周爾襟平靜轉(zhuǎn)眸看她一眼。
她輕聲試探:“你等會兒要出去?”
“公司有一個視頻會議?!彼?。
虞婳落定了,問出下一個問題:“雪港是指……”
“是湖雪機場,公司里的人簡稱雪港,準備開了,正在最后審查?!敝軤柦笥袉柋卮?,對她意外的耐心。
雪港里的港應(yīng)該是指空港,是機場的意思,雪字來由也很明顯了。
在港城這個不落雪的城市,建一座叫雪港的機場,像春秋大夢。
她不知緣由,但叫湖雪應(yīng)該有專業(yè)人士的指點。
她是飛機設(shè)計工程師,當(dāng)然對即將要開的這個國際機場有所耳聞。
也知道,她身邊這個男人是這新里程碑的建設(shè)者。
亞洲長江以下的區(qū)域,周家手上的飛鴻航空將成為唯一擁有貨運機場的航空公司。
他作為唯一繼承人,地位很明了了。
“雪港為什么叫雪港呢?”她好奇問了一句。
周爾襟聲音不緊不慢:“公司的人取的,我不清楚具體意思,港城冇雪,反其道而行之應(yīng)該是取珍稀之意?!?/p>
她輕輕拉長地哦一聲,沒有一直深究,怕對方耐心耗盡。
車恰時停在春坎角洋房別墅前。
虞婳被別墅外的大燈刺到眼,下一步打開車門下了車。
他們當(dāng)然還沒睡在一起,但雙方都算忙,為了增加見面機會,她主動問他要不要同居。
當(dāng)時周爾襟都似因她的請求略詫異一瞬,片刻,才態(tài)度不明又平靜地答她:“可以,但要給我兩天時間準備一下?!?/p>
兩天之后,她搬出了研究所的人才公寓,很巧的是,這棟別墅離她研究所很近,步行十分鐘就能到。
他房子原來離她這么近,她都不知道。
今日是同居的第八天,她已經(jīng)能相對自如地和周爾襟進家門:“那我回房間了。”
周爾襟垂眸看著欲回房的她,站在原地片刻,但又只是道:“有事敲門叫我。”
“好?!?/p>
虞婳回了房間,本想直接洗澡睡覺,但朋友游辭盈發(fā)消息來八卦:“今天見家長怎樣?”
她不想對方擔(dān)心:“還不錯,比我想象中還順利。”
“那就好,周sir是真的像你的官配?!睂γ娴挠无o盈其實一直都不懂。
虞博一個高知冷淡的學(xué)術(shù)姐,平時就只會板著臉做實驗寫報告,突然喜歡上飆車愛刺激本科輟過學(xué)的周欽,還一來就是快五年。
雖然周欽后來被周家押著去讀書培訓(xùn),現(xiàn)在是正兒八經(jīng)飛行員,但那是有周家托舉,不然周欽和虞婳對比起來就是個黃毛,沒人想得明白她到底為什么喜歡周欽。
游辭盈:“那對你白撿的新老公有什么感觸?”
虞婳想了想,回憶這一個多月的相處,眼前是周爾襟的模樣。
他極有氣質(zhì),雙商在線,處事沉穩(wěn),有責(zé)任心。
周爾襟十七八歲的時候其實已經(jīng)很英俊,但年歲漸長,他多出一種成熟斯文又周容的氣度,是一種熟得透了的男人味。
坦然說,她慕強,他氣質(zhì)和能力的加成給他的外貌更疊了一層濾鏡,她不會考慮十七八歲的周爾襟,但現(xiàn)在的周爾襟,她很難不認真看。
哪怕她有點不敢惹他。
思及此,虞婳肯定地回復(fù)對面一句:“好睡?!?/p>
對面:“?”
“???。。 ?/p>
”你們就睡了?!”
虞婳才意識到自己把好帥打成了好睡:“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好帥。”
對面:“差點讓你爽到?!?/p>
但虞婳想了想,又實事求是地道:“遲早的事?!?/p>
游辭盈:“有時我真是被你說話雷到。”
虞婳一臉老實靦腆:“……”
而一墻之隔,周爾襟靜靜坐在沙發(fā)上,沒有立刻去開他的視頻會議。
以往和她見一面都很難,唯獨他人未注意的縫隙,才可有片刻相熟機會。
他拿出手機,點開通訊錄,置頂?shù)娜藗渥⑹恰昂耐た囱薄?/p>
她今日最后給他發(fā)的消息是“中午在研究所吃飯,不回去了?!?/p>
其實她只差一點,就碰到那層若即若離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