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宴會廳。
受人翹首以盼的軍圈泰斗姍姍來遲，全體起立敬禮。
周珉乖巧地跟在他后頭。
為了避免被人說蹭注目禮，還裝模作樣攙著他胳膊。
季利明和其余貴公子，一律正襟危坐，等待泰斗發話，才敢松了松表情，彼此閑聊起來。
無論聊什么，都離不開一個關鍵詞：「數字孿生」。
找到超級數字體的內部供能，是在座每個人的任務和使命。
不然這里，隨時有可能會崩塌。
就像人類做的一場美夢。
永遠不會枯竭的能源夢。
復制不同歷史時期的地星資料，用于再生產。產能不僅沒有倒退，反而還在以可怕的指數增長著。
這一切都是周家的「功勞」。
泰斗如此器重周珉，正是這個原因。
“我們這把老骨頭，真是老掉牙了，手里的接力棒，還是交到你們這些年輕人手里。我希望那一天，早點到來。”
這些年輕人一個個都啞巴了，端著酒杯磕在桌沿上，一飲而盡，放下酒杯，手重新放到大腿上。
動作無比統一。
除了周珉的嘴替，其余人都口風很緊，不該說的一個字不說，該說的，酌情考慮以后再說。不輪到自己發言，一定裝啞巴。
周珉興致缺缺，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偏偏長官嘉許期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老夫人對你很掛心。”
說著遞給他一份文件。
周珉神色寡淡。
“接到地星指揮部的消息，你們要在數字體搜尋200赫茲4密度九脈輪的母胎。”
赫茲越高和密度越高，越接近神明。在座的都已經是120赫茲3.5密度七脈輪的半神人。
地星很多淪落的西方國家，人口都降為36赫茲，2.5密度5脈輪的半畜人。
有的已經直接墮落成畜生，五官突兀。
而他們要找的稀有物質RFm3-0，是能直接改善人口密度的密鑰。而傳說中200赫茲的女神，他們叫作「胎」。
季利明大膽說出自己的想法：“周珉是150赫茲，干脆讓他生一個。優化的下一代，說不定就是4密度人類。”
“？”
“密度好像是遺傳母系，跟父親關系不大啊。利明和他妹妹同父異母，密度等級就沒有季乘靈的高。”
季利明表情僵硬了片刻。
誰不知道，他生母出身名門望族，高貴漂亮，而季乘靈的媽媽只是舞蹈演員，除了柔軟的腰肢，其余全都上不了臺面。
利明，乘靈。兩個人的名字，發音如此相似。
以至于有時候爸爸會叫錯。
季乘靈很討人喜歡。
他也喜歡她，對她很好，很寵她。
直到她說要學跳舞，并展現出舞蹈天分。
一切都變了。
季利明看了看手里精美的瓷勺，手抖，沒拿穩，摔在地上發出碎裂的響聲。
所有人都被吸引了視線。
“抱歉，闖禍了。”
季利明扯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這時，周珉放在餐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好幾下。
是李康。
“少爺，綁架孫虞姍的那兩個狂徒，其中一個抓到了。”
“我審訊了半天，他非要找什么傘哥，說是你罩著的。”
“少爺，你能聯系上孫虞姍嗎？我去學校沒聯系到她。但在現場，發現了大量作案工具。”
驚了。
作案工具是從他們開的超市采購的。
分批、大量。
“要不是這蠢貨叮囑采購人要開增值稅專用發票，說拿回去報銷。我還真發現不了呢，我就納悶，買幾百盒避孕套，用的都是同一家公司的稅號。肯定有貓膩！”
“沒想到，還真讓我瞎貓撞上死耗子了。”
“少爺，明天就是統考了，這兩個人又出來興風作浪，行為古怪，孫虞姍不會出什么意外吧？”
周珉突然起身。
頭頂的水晶燈打在他俊美那張的臉上，清冷得猶如月光落在瓷器上。
“誒？珉哥兒這就準備走了？”
“嗯，突然有事。”
周珉邊走邊低頭，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劃捏，復制增值稅發票的信息，用內部情報系統進行地毯式搜索。
一下跳出來幾百條信息。
周珉篩選信息的能力很強，還沒走到宴會廳大門，就鎖定了最終目標。
泰斗看著空蕩蕩的座位，突然疑惑：“是不是剛才催他生孩子，他生氣了？哼，這孩子，就是經不起挑逗！”
其余人可不敢學周珉，提前離場。
一個個端著酒杯，哄著泰斗老先生和臉色不佳的長官。
“珉哥兒還單身呢，生孩子這種嚴肅的事情……也得有女孩子肯配合啊！”
“誰不愿意配合了？頂著珉哥兒那張臉，到80歲都還有人暗戀呢。”
泰斗更生氣了：“怎么，還沒有女孩子，能把他拿下？憑借我對周家的了解，這孩子可真的憋壞了。”
這昨天妹妹還跟自己抱怨，周家那牲口，一夜七次，差點懷了呢。
周家小子……個個都折騰人啊。
突兀的聲音再次響起。“珉哥兒已經被拿下了。”
泰斗來了精神：“真假？那女孩子什么成分？”
季利明擦著服務生新拿來的瓷勺：“勞工子女。但人長得是……絕無僅有的漂亮。”
長官的臉色更不好了，冷哼道：“周珉可不是這種只看外在的人。”
季利明笑得一臉高深：“是啊，他要是知道蘇杳月還活著，就不會這樣戀愛腦了。”
——
統考當天。
考場外出了一起頗為嚴重的交通事故。
一輛重型摩托車突然失控撞在樹上。
摩托車被撞毀，駕駛員當場身亡。
通過視頻監控，發現駕駛員竟然是為了追一條電子狗。
通過分析電子狗被撞壞的零件，它是根據人為設定的軌跡，睡了一覺，然后從某個地方出發，穿過小巷子，到了學校門口。
在人流最密集的地方，遮擋了駕駛員的視線，然后上了樹。
“季校，我們反復研究電子狗的軌跡，發現它的路徑和……”
季利明昨晚沒休息好的樣子，眼底一片烏青。
數據分析師覺得是關心妹妹統考，這種時候，而自己接下來的話，很可能會挑動他的神經。
但他還是斗膽說了出來。
“和您妹妹計劃出行的路徑很相似。會不會是……”
話還沒說完，T盤上的數據就被抹殺了。
“季校？”
胸前多了幾點血漬，數據分析師震驚地低頭看去，血跡洇出一大片，濕乎乎的。
什么尖銳的東西從身后，刺穿了他的身體。
而眼前的季利明，面無波瀾。
好像早就知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