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活比我想象的要輕松,主要是心理上的輕松。同學們對于我的與眾不同沒有表現出過多驚訝,對我的態度也很友好。
在開學前,高一新生有個為期一周的軍訓,由于我的特殊性,皮膚比較脆弱敏感,容易被紫外線灼傷,所以這一周的軍訓我是沒有參加的。同學們經過一周的“生死與共”彼此都很熟悉,課間說著軍訓的趣事,嬉笑打鬧。
“方甜!你看我是不是黑了八個度?”連睦之將胳膊擺到我面前,晃了晃。
我微笑:“嗯!”
連睦之好笑道:“你也太直接了吧!”說完給了我后背一掌。
我一口老血。這女人手勁兒出奇的大,這一巴掌拍背上,我感覺到五臟六腑都顫了顫。偏偏她還覺得自己很柔弱,理由是她軍訓中暑了,全班唯一中暑的柔弱女子,嬌弱的臥床不起,報到那天還是連媽媽來給她報到的。
連睦之是我的初中同學兼同桌,我倆特有緣,平時成績就纏纏綿綿,要么她多我幾分,要么我多她幾分,你追我趕,競爭的好不“激烈”。中考我倆為了緩和這種“激烈”的競爭,默契的考了同樣的總分,好死不死,高中有望繼續纏纏綿綿。
連睦之這人性格相當潑辣,哦不,是相當豪爽,男生女生都能打成一片,嗓門兒洪亮,氣足,罵人的時候臟字不重樣,張嘴突突就能往外蹦。即便如此,連睦之還是奉行能動手就不動口。連睦之非常講義氣,對朋友肝膽相照,170公分的身高,巴掌大的臉,丹鳳眼在吵架的時候可以瞪的溜圓,氣勢十足,多虧了有她和安心同罩著我,初中三年也算過的有滋有味。
高中能繼續和她同班我表示很開心,有她在,滿滿的安全感。
初一時,由于同學們年紀比較小,三觀還沒樹立完成,所以總喜歡給我起外號,什么“白發魔女”“白眉鷹王”諸如此類,不能說他們有多壞,或許他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種行為是有惡意的。
有一次,我課桌抽屜里莫名有片小刀片,我沒看到,手指被割傷,血往外冒時同桌連睦之嚇一跳,隨即惱怒的站起來,大吼:“tm誰干的?”
后桌的男同學笑嘻嘻指著隔壁桌男同學:“他他他,哈哈!”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玩笑樣,
連睦之拿起桌上的課本就向后砸,指著后排的兩個男生開罵:“你們倆是畜牲投胎忘喝孟婆湯了是不是,爹媽沒教你們做人要有人性嗎?沒教你們做人的道理嗎?不會做人就從窗戶跳下去下輩子做回畜牲。”
吼完倆男同學,連睦之又回頭瞪著我吼:“你是忍者嗎這么能忍,反擊會不會?多少次了你是一點脾氣沒有啊?”
這是連睦之第一次為我出頭。
原本我沒覺得傷口多疼,還幸災樂禍看倆男同學被連睦之罵,我沒想到連睦之會回頭吼我,手上的傷口突然疼痛加倍,好像被放大了一百倍那般疼到揪心,我癟嘴,委屈巴巴的朝連睦之伸出受傷的手:“疼。”
連睦之翻了個白眼,雙手抱胸:“疼就哭。”
我像機器人聽指令般開始哭,無聲的眼淚唰唰往下淌,倆男同學剛看我手流血沒慌,現在看我哭開始慌了。
連睦之斜眼看倆男同學,涼涼開口:“哭大聲點兒!”
我聽話的放聲大哭,委屈壞了,真的,委屈壞了!!!
辦公室里,班主任拿碘伏給我傷口消毒,同桌連睦之把事情經過跟班主任交代了一遍,狠狠地瞪著倆男生,指著他倆又突突罵了一圈,我在旁邊一抽一抽的,哭太狠了,有點收不住。
班主任邊給我貼創可貼邊打斷連睦之的兇猛輸出:“女孩子家家的斯文點。”隨即轉頭訓兩男生:“你們倆怎么回事?放刀片會誤傷同學的不知道嗎?學校是教你們怎么欺負同學的嗎?”
倆男生回嘴:“誰知道她會沒看見,那么明顯放…………”
沒等男同學話說完我就開始嗚咽,抽泣的更厲害。
男同學頓了頓,繼續回嘴:“我們就是開個玩笑捉弄下她,沒想到……………”
我再次不等男同學說完,抽抽搭搭:“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好疼!”
就這樣,他們倆一想說話我就抽抽,到最后他倆也不說了,苦著臉,聳著肩看我,很誠懇的跟我道歉:“你別哭了,我們錯了,以后再也不欺負你了好不好?對不起對不起!”
連睦之在旁邊捂嘴笑,整個人都在抖。
班主任吳老師推推眼鏡:“好了好了,你們四個明天把家長叫來。”
倆男同學震驚,皺皺巴巴:“不要了吧!老師!我們知道錯了。”
我也震驚,抽抽搭搭:“老師!我爸媽不在家的,他們來不了。”
連睦之無比震驚,不可思議的看著班主任:“吳老師!我為什么要叫家長啊?我是伸張正義的那個啊!”
自此以后,連睦之成了我的后盾,再有不長眼的欺負我我就兇回去,我兇不過的時候連睦之就會殺氣騰騰的站我身前掐著腰護雞仔兒似的瘋狂輸出,漸漸的就沒有人再欺負我了,當然,原因不只是有連睦之的保護,原因還有安心同,自從同學們,尤其是男同學們知道我和安心同是發小后,我的地位得到了質的飛躍,同學們,包括其他班的同學們都變得很好相處,講禮貌,有素質,天天對著我笑嘻嘻。開玩笑,我可是校花的閨蜜,想跟校花做朋友都得看我臉色。誰惹敢我我就去安心同那吹枕邊風,第二天安心同就拿眼白看得罪我的人,哼哼!
連睦之說我狗仗人勢,小人得志。我笑瞇瞇的說:“下次再讓我看到你幫男同學遞情書給安心同換取早餐,你就給我去安心同面前犬吠三聲。”
連睦之啃著不擇手段得來的早餐,含糊不清的說:“沒事兒,女同學給她遞情書的也不少。”
“……………………”
在連睦之第一次為我出頭的時候,我很想告訴她,我不是不會反擊,也不是沒脾氣,我只是不知道我反擊的底氣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