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看表演太投入,都忘了自己在發燒,現在一陣陣眩暈襲來,又開始發冷,我吸了吸鼻子,喉嚨發干,想找水喝。
口袋里的手機振動。
是紀言發來的短信:在哪兒?
我:觀眾席。
紀言:第幾排?
我:第五排。
紀言:我過來。
你過來?你過來還得了,我剛想拒絕,想了想,我包成這個樣子應該沒人能記住我。
我:我渴了,有水喝嗎?
紀言:有,等我。
沒一會兒紀言就來了,套著一件黑色大衣,手上拿著一個黑色保溫杯,周圍都是女生的驚呼聲。
紀言在我身邊坐下,我將圍巾圍緊了點,確保別人看不清我。
開玩笑,這拉仇恨的事我可不想要。
“怎么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紀言邊說邊將保溫杯遞給我。
我沒接保溫杯,這大概是紀言的保溫杯,我在發燒,他會被傳染的,他馬上要專業考了,可不能有意外。
我搖搖頭:“我不喝熱水,我要喝礦泉水?!?/p>
“太冷了,喝熱水吧。”
“不要,我要喝礦泉水?!?/p>
紀言無奈,抬手隔著圍巾摸我臉:“聽話,天氣太冷了?!?/p>
后排有女生抽氣,我轉頭,看到后排幾個女生左顧右盼,就是沒人看前方舞臺。
后悔了,早知道不讓紀言來了,水不能喝還要被圍觀,現在還要想不喝熱水的理由。
紀言看我看后排,也跟著轉頭看后排,一排女生正襟危坐,堅定的像要入黨。
我將紀言的手拿下:“我真的不想喝熱水,沒有礦泉水的話我自己去買。”
說著我拉起旁邊的連睦之準備起身,紀言一把按住我,頭靠過來,我趕緊往連睦之身上靠,拿手推他,他想被傳染感冒不成?
“你今天不對。”說著就把我的圍巾往下拉,我的整張臉暴露出來。
“好可愛呀!”
“對呀!粉白粉白的?!?/p>
后排兩個女生不會覺得自己聲音很小吧。
我謝謝你們。
我想我現在的臉色是逃不過紀言的,果然,他皺眉,再次抬起手摸我的臉。
連睦之探頭過來:“公眾場合,二位注意點好嗎?”
紀言不理她,擰著眉頭:“發燒了?”
我干笑。
看吧,紀言這人的洞察力強的可怕。
連睦之聞言,恍然大悟:“難怪你今天一直精神不濟,一直說冷?!?/p>
我推推她,大姐,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坐好。”紀言把我從連睦之身上拉開。
我坐直身體,將圍巾拉上去,捂好口鼻:“你不要靠我這么近,會傳染,你要考試了?!?/p>
“我身體好得很?!?/p>
“那也要小心?!?/p>
他看著我,嘆口氣:“你等會,我去找一次性杯子?!?/p>
說完他就起身走了。
連睦之懊惱:“我是不是很笨啊,你生病都看不出來,紀言一看就知道?!?/p>
我拉她手:“你問過我的呀,是我自己說沒事的?!?/p>
“你這才剛好多久,又生病了。”
“今年太冷了。”
后排女生湊過來,八卦:“你好!美女,能問下你和紀言是什么關系?。總髀劜皇钦f他和校花是一對嗎?”
我無語,有這么找當事人吃瓜的嗎?
“他和?;ú皇悄信笥眩麄冎皇呛门笥??!?/p>
“那你是紀言女朋友?”
“不是,只是一個哥哥?!?/p>
只能這么說了,我們確實不是男女朋友,要說只是朋友,剛剛我和紀言那樣肯定會被傳成有不正當關系的朋友。
連睦之朝我努嘴。
干什么?
連睦之下巴都要戳我臉上了,見我茫然的看她,捂臉,沒好氣道:“向后看。”
我轉頭,紀言坐在我旁邊,身子側坐對著我歪頭,嘴角擒著似有若無的笑:“哥哥給你拿熱水來了?!?/p>
紀言手上拿著一次性杯子,冒著熱氣。
我干笑,沒話找話:“這么燙??!”
紀言提高音量:“那哥哥給吹吹?!?/p>
說著就真的吹起來了。
后排傳來低笑聲。
救命啊?。?!
我雙手抱頭,像鴕鳥一樣將頭埋在腿上。
紀言這人什么都好,就是這張嘴。
一點虧不吃。
紀言將我拎起來:“喝水。”
我將頭埋的低低的捧著杯子喝水。
“你不是還有節目?你快去準備吧。”
他坐在這里,周圍投來的目光特別多,我想讓他趕緊走。
我從小走哪兒都一堆人看,外加指指點點。對于這種圍觀的目光是很習以為常的,但是當這種目光是通過別人帶來的時候我就很不自在。
人們圍觀我是因為我稀奇,而現在這種圍觀,更多是好奇加探究,有種被人窺伺的不適感。
紀言不搭話,探頭看連睦之:“可以麻煩你先帶她回去嗎?”
連睦之慢悠悠將我摟過去:“你這話說的,我跟甜甜比你跟甜甜關系好,不用你麻煩。”
我偷笑,連睦之快人快語的性格,讓人有時候想掐死她,有時候想親死她。
紀言默默又將我從連睦之那拉回來,牽起我的手:“我送你們出去?!?/p>
說著就站起身。
我一把拉住他:“我不想回去,你和心心的節目還沒上,我想看。”
“我的節目很晚,在倒數第二個?!?/p>
“沒關系的,我想看?!?/p>
“不難受嗎?”
“嗯~其實有一點點難受的,但是我回家也只是睡覺,感冒又不能馬上好?!?/p>
紀言看著我,眼里是濃濃的墨色,我不自覺的沖他笑,他似乎越來越關心我了,我不想推開他,我要在他心上留下屬于我的烙印,我想要他牢記我,烙印越深越好,等他上大學后,這種烙印會讓他時長想起我,想起我和他的約定,想起這個他在乎的女孩兒正在努力走向他。
我沒有自信他會等我,對于我得到的每一份愛我都無比珍視,得到了就不想失去。
“好吧!這露天的地方太冷了,我帶你去更衣室,好不好?”
我的雙手在紀言掌心,他在幫我取暖,他的雙手跟溫熱。我的手很小,他的雙手可以完全包裹住我的雙手。
“不用了,那里肯定有很多人,這里挺好的,你看我穿這么多,沒事的?!?/p>
紀言不說話了,一直看著我。
我伸出手指撓撓他掌心,歪頭看他。
他彎唇淺笑:“方甜!如果我不在,你可以把自己照顧好嗎?”
“紀言!你是不是忘了,我倆滿打滿算也才認識三個月。在此之前,我磕磕絆絆的也照顧了自己三年,沒傷沒殘的將自己養大了?!?/p>
他失笑,握緊了我的雙手:“我們甜甜真棒?!?/p>
旁邊連睦之的聲音涼颼颼傳來:“方甜不是孤家寡人,她離了你紀言照樣有朋友有家人,你將自己想的這般重要,怎么?想照顧她一輩子?”
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怎么感覺連睦之對紀言……很不滿?
現在說一輩子,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