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慧收斂神色:“是這樣嗎?”
我勾起唇角:“安心同對紀言的近況沒興趣,更何況,你說的這些是真是假只有你自己知道。”
“我沒有必要騙你,不信你可以問方淑敏或者顧清風。”
我不置可否:“無所謂,錯過心心是紀言沒有福氣,心心那么優(yōu)秀,日后自然會有更好的人來配她。”
梁慧冷笑,轉眼看站在我身后的邢墨,話里的嘲諷意味十足:“那你呢?也有更好的人來配你了嗎?”
我愣了愣,沒明白她怎么話鋒一轉突然針對我。
我的手在口袋里捏緊,裝作不解的問她:“你在說什么?”
梁慧看著我的眼睛,笑的陰惻惻:“你不是也喜歡紀言?”
我感覺她對我的惡意比對安心同的還要大。
我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
邢墨上前一步站到我身邊,伸手牽住我,將我的手整個包裹進掌心,握的緊緊的。
我驚訝看他,他嘴角噙著笑,眼里卻一片冰冷:“姐姐!我算不算更好的?”
梁慧沒有回答,她看邢墨,好像說算或不算都沒什么說服力。
:“姐姐可能是想多了,方甜從來沒有喜歡過紀言,世上不是只有紀言一個優(yōu)秀的男生,方甜這么好,她有很多選擇。”
說罷歪頭,表情突然變的苦惱:“可是姐姐,你的男朋友好像就沒那么好了呢!是找不到更好的嗎?”
邢墨像是意識到說了什么不該說的,睜大漂亮的眼睛,慌忙解釋:“姐姐你別誤會,我沒有貶低你男朋友的意思。”
隨后邢墨沖梁慧甜甜的笑,邊笑邊重重點了下頭:“你們倆挺配的,真的!”
娃娃臉稚氣可愛,笑的像個小肉包。
我算是知道什么叫笑的甜,罵的臟了,一口一個姐姐的叫的梁慧臉一陣紅一陣白。
邢墨這道行,不是天賦異稟就是后天努力過了頭。
梁慧面部抽搐,一臉憋屈,嘴動了動想反駁,可能是沒找到合理的點反駁,嘴唇哆嗦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句話。只能梗著脖子僵硬的站在那里。
我也對梁慧甜甜的笑:“姐姐!你趕緊去找你男朋友吧,弄丟了可就找不到比這更好的了。”
我靠向邢墨,整個人靠進他懷里,再接再厲刺激梁慧,連睦之常說我狗仗人勢,她說的沒錯,我就是狗仗人勢,哼!
梁慧眼神陰冷,直直的看著我,眼里的怨毒像巨浪在翻滾。
她對我似乎格外仇恨,不知道我是哪里得罪她,我統共就見過她兩三次,根本沒什么交集。
“邢墨!誒!你怎么在這?”
幾個男生朝我們這邊打招呼,各個人高馬大。
我站直身體,松開邢墨的手,轉眼看到梁慧一副看戲的表情,我剛剛高漲的氣焰一下熄了下去。
我低頭想走開,被邢墨一把拉回來:“去哪兒?”
好家伙兒,這么入戲?
我看看幾個男生,干笑:“你這不是有朋友嘛!我去旁邊等你。”
幾個男生起哄
“哎喲!這是什么情況啊?”
“難怪好久不找兄弟們打球了。”
“就是,周末都喊不出來人。”
隨后冷不丁齊齊朝我喊:“墨嫂好!”
我顫了顫,干巴巴回答:“好!好!”
邢墨朝幾個男生笑的蕩漾:“沒辦法,我粘人,一刻都離不開她。周末只能跟她待一起,抽不出時間。”
他確實周末只能跟我待一起,這點沒騙人,就是事兒不是那么一回事兒罷了。
男生們跟邢墨說笑了一會兒,梁慧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我環(huán)顧四周都沒看到她,而邢墨,自始至終沒有松開牽著我的手。
跟幾個男生告別,邢墨帶著我走上回家的路。
我低頭看他依然牽著我的手,問他:“你一只手提那么多東西不重嗎?”
大街上人來人往,過年的喜慶鋪滿大街小巷,F城的節(jié)假日要比平時人多。過年更是到處人聲鼎沸。我本就回頭率高,這會兒被邢墨牽著回頭率直接頂到百分百,我這種習慣異樣目光的都有點受不住,更何況邢墨。
邢墨目視前方,半天幽幽冒一句:“你怕嗎?”
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問的我摸不著頭腦,我瞇著眼睛抬頭看他,紫外線太強,陽光刺眼,我難受的又重新低下頭。
邢墨的聲音又幽幽傳來:“我不怕。”
“你到底在說什么?”我低著頭看腳下的路,一個格子一個格子慢慢走。
邢墨停下,側過身來對著我,我抬起另一只手擋陽光,抬起頭看他。
他低頭看著我,語氣平緩:“方甜!我們做個實驗,我們牽著手一路走回家,看是你先松手還是我先松手。”
我不解問他:“為什么?”
他抿唇笑開:“我想看看,我們倆誰更有勇氣。”
十八歲的冬天,人生十八年,第一次和一個男生手牽手走了半小時的路程。
一路無話,我們一直牽著手直到家門口都沒有松開。
今年冬天很冷很冷,但是我和邢墨的手心沁滿了汗液,他的手很熱很熱。
我抬眼看邢墨,疑惑開口:“為什么跟你牽手我不會難為情,也不會心跳加速?”
邢墨想了想:“因為我們太熟悉了。”
我認真發(fā)問:“難道不是因為我們倆不喜歡彼此嗎?”
邢墨抬起我的手放進他的大衣里,將我的掌心放在心口處。掌心傳來規(guī)矩的跳躍,溫熱的,速度很快。
“什么感覺?”
我盯著他的胸口,手指動了動:“你有胸肌誒,好大!”
邢墨僵了一下,掌心下的觸感明顯緊繃,他拍掉我的手,惱羞成怒:“滾進去,老子回家了。”
說完他真就扭頭下樓走了,氣呼呼的。
這人真好玩,喜怒無常的,表面高冷,實際上孩子氣的很,生氣還撅嘴。
哈哈!
我將買來的東西歸類放好,將家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過年嘛!家里就得干干凈凈的。
樓下的餐館都歇業(yè)了,晚上就在家給自己煮碗面吧。
邢墨發(fā)來信息:晚上吃什么?
我:煮面。
邢墨:開門。
他又回來了?
我跑去開門,他站在門口,手里提著一些食材,虎著臉。
還生氣呢,生什么氣呢?
他走進來將食材放進冰箱:“好了,給我煮面吃吧!”
我沒反應過來:“啊?”
“我給你買了明天過年的食材,作為感謝,你不應該給我煮碗面嗎?”他雙手環(huán)胸,一臉不高興的看著我。
我走過去打開冰箱,里面放著草莓,櫻桃,螃蟹,蝦,皮皮蝦,白貝,處理好的魚片,切好的牛肉,郡肝等,還有香菇,金針菇,娃娃菜,西洋菜,還有各種丸子,蟹肉棒,牛肉卷,羊肉卷之類的。
我看的發(fā)懵,轉頭不解的看他。
他聳聳肩:“火鍋是最簡單的美味,明天就打火鍋吧。”
我張大嘴:“這也太多了,我一個人吃不完。”
“誰說你一個人?”
我嘴張更大了:“啊?”
邢墨笑:“明天我陪你過年。”
我越來越搞不清楚狀況了,脫口而出:“你不用和家人過年嗎?”
邢墨半垂著眼看我,嘴角帶著似有若無的笑。
邢墨家庭特殊,父母從政,媽媽在別的城市也是響當當的人物,邢墨他爸從小就送他去練散打和跆拳道,確保他有自保的能力,他那一身腱子肉就是這么練出來的。
邢墨垂下眼:“我媽已經十年沒回F城過年了,我爸……他有其他地方過年。”
我撓撓頭:“你往年都自己過年嗎?”
邢墨點點頭。
“你為什么不跟你爸一起去過年?”
邢墨抬眼看我,輕笑一聲,抬手挑起一縷我的頭發(fā)在指尖把玩:“傻姑娘,當然是因為他過年的地方不歡迎我呀。”
我大概能明白他的話,但還是覺得他來我家過年不是很妥當。
我猶豫著怎么拒絕他,抬眼看他水汪汪的大眼睛拒絕的話又說不出口。
他低下頭,手指絞著我的發(fā)尾,嗓音凄凄慘慘:“連你都不想跟我一起過年。”
我仔細看,他好像眼圈還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