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躺到床上,邢墨的電話正好打來。
“睡了嗎?”邢墨的聲音低緩,沉沉的很有磁性,光聽他的聲音是想象不出他長了一張娃娃臉的。
我壓低聲音:“沒。”
“還生氣嗎?”
我嘆口氣,我能生什么氣呢?
很多時候是我在庸人自擾,憂思多慮。
“我沒有生你的氣,是我自己還沒有適應大學生活。”
“方甜!”
“嗯!”
“你可以跟我生氣的,我沒時間陪你本就是我的不對。”
我輕笑:“跟你生氣有什么用,你可以不顧學業陪我嗎?”
邢墨沒有回話。
“你側重學業沒有錯,我理解的。只是我想的太多,小脾氣上來了控制不住,你忍忍吧。”我抱著被子側身。
邢墨嗓音壓低,略微暗啞:“如果可以選,我只想待在你身邊。”
我閉上眼,好喜歡聽他說情話,語氣不自覺帶點撒嬌:“我們明明在同一座城市,明明相隔不遠,怎么日子過得比異地戀還苦。”
見一面真的有這么難嗎?
不到10公里的距離,像是相隔千山萬水,明明公交地鐵打車都很方便。
上次我打車去B大也才二十分鐘左右車程。
我無聲的笑笑:“好了,我們別矯情了,你學業忙,我也忙,平時泡在圖書館都來不及,真沒空想你。”
“只是,我是說最起碼,我們一周至少見一次,可以嗎?”
邢墨不出聲,我心里盤算著,如果一個星期不行,那就兩個星期,總得有個約定。有了盼頭,平時也不會總想著他什么時候來見我。
“嗯…那…”
“好!”
邢墨的聲音很輕很輕,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哽咽。
他怎么了?
我坐起身,小心詢問:“你…怎么了?”
“沒事,你早點睡。”邢墨壓著嗓子,控制著情緒,我能感覺到他盡量讓聲音聽上去平靜。
我想繼續問他怎么了,想了想還是算了:“好!你也早點睡。”
邢墨沒有掛電話,我也沒有。
等了好一會兒,我嘆氣,重新躺下:“晚安!邢墨!”
我正準備掛電話,邢墨的聲音輕輕傳來:“方甜!你要記得,我很愛你!”
安心同說過,能和喜歡的人兩情相悅是件很幸福的事。我和邢墨兩情相悅,幸福是有的,邢墨很會表達愛意,我和他的感情沒有偶像劇的那些狗血,但很甜蜜,可我仍然感覺不踏實。
接下去的日子,我每天沉浸在學業里,邢墨每周六都會來陪我吃晚飯,他對我愈發溫柔,看我的眼神帶了越來越多的憐惜。
“卓越那個家伙,一有空就拉著我去找安心同,你說他怎么那么煩人。”連睦之在電話那頭抱怨。
我和邢墨剛吃完晚飯正準備打車回學校。
我笑著開口:“你可以讓他自己去。”
“我也想啊,他說我不去安心同不搭理他,非拉著我去。”
連睦之和卓越上的是同一所大學,一個學財務,一個學社管。
連睦之給我打十次電話有九次都是抱怨卓越的,可能她自己都沒發現,她現在的生活,哪哪都是卓越。
“連睦之!時間拖的越久可能性越小。”我側頭看邢墨,他正在回著手機信息,時不時抬頭看有沒有空的出租車。
連睦之不解:“什么?”
我抬手攔了一輛出租車,轉手拍了拍正在回信息的邢墨,示意他上車:“都跟人去一所大學了,別告訴我你一點心思沒有。”
連睦之對卓越的心思已是昭然若揭,只是連睦之死要面子不肯承認罷了。
“都說了,我不吃窩邊草,能不能別瞎說了”
“你說沒有就沒有吧,四年很快就過的,到時候你別后悔。”
連睦之沉默,我也不急著說話,轉頭看邢墨還在回信息,撅著嘴,偶爾還皺皺眉,一副不耐煩又不得不回的模樣。
見他這副可愛模樣我不由得勾起嘴角,撅嘴這個下意識動作他怕是這輩子都改不了了。
我捏捏他的臉,皮膚嫩滑,手感極好。
邢墨轉頭看我,嘴還撅著,見我笑瞇瞇看他,他也不自覺勾起嘴角。
邢墨放下手機,湊過來在我嘴角親了一口,連睦之的狗耳朵聽見了,在電話那頭惡寒:“戀愛的酸臭味。”
我笑瞇瞇:“我等著你和卓越給我撒狗糧。”
連睦之放緩了聲線:“他還沒放棄心同呢。”
我撫摸著邢墨的臉,邢墨靠的很近,大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我,看的我心癢癢:“卓越那是執念,我不認為他有多喜歡心心,不如你試試跟其他男生走的近點,少搭理卓越一些,看看他什么反應?”
“好老土的手段。”連睦之嫌棄,頓了頓又問:“能行嗎?”
我失笑:“試試不就知道了。”
連睦之身材高挑,巴掌臉,五官冷艷,只要她不張嘴崩人設,站在那兒就活脫脫一冷艷美女,身邊不缺狂蜂浪蝶。
只是她性格比較潑辣,許多男生是有賊心沒賊膽,望而生畏。
我掛了電話,歪頭笑著看近在咫尺的邢墨。
邢墨蹭蹭我的鼻尖:“方小姐洞若觀火。”
我瞟了司機師傅一眼,忍住親邢墨的沖動,將臉埋進他頸窩:“連睦之對卓越太百依百順,以至于卓越習慣了連睦之的隨叫隨到。突然有一天連睦之不再對他特別,你猜他會怎么樣?”
邢墨摟上我的腰,緊了緊手上的力道:“卓越就是個小孩兒,對于得不到的特別執著,從不會關注自己擁有的。”
我埋在邢墨頸窩輕輕淺淺的親吻他的脖頸:“所以啊,讓他認清現實。”
邢墨估計是覺得癢,頭歪了歪,低低的笑了一聲:“下個禮拜是跨年夜,方小姐賞臉一起過嗎?”
我抬起頭,軟軟的笑開:“一起跨年的話宿舍就回不去了。”
邢墨彎起漂亮的大眼睛,漆黑的眸子漾起水波:“B市的話,不出意外是有酒店的。”
我笑出聲,雙手摟上他的脖子,實在忍不住在他唇上親了親,歪頭又親了親,笑瞇瞇:“不是不喜歡酒店?”
邢墨輕笑:“此一時,彼一時。”
到了學校門口,邢墨要跟著我下車,我阻止他:“太冷了,你別下車了,我自己回宿舍就好。”
邢墨撅嘴:“你什么時候才能同意我送你?”
我打開車門,回頭微笑看他:“等天氣暖和一些。”
邢墨撅著嘴可憐巴巴看我,我當沒看見,麻溜下車:“下周見!”
我朝他揮了揮手,轉身朝學校里面走。
蘇滿和肖洛寧都在宿舍,見我回來立馬停止交談。
蘇滿皮笑肉不笑的上下打量我:“你倒是挺忙。”
我脫了圍巾和外套掛好,漫不經心開口:“我聽說心理學系的系花最近在追周華森。”
蘇滿哼笑:“跟我說干嘛?”
我轉頭看她,淡笑開口:“我是假系花,人家是真系花。”
蘇滿笑笑:“那又怎樣?”
我抱著胳膊靠在桌子旁,歪頭看著她:“我對你沒有威脅。”
蘇滿的笑容加深,卻不達眼底:“你以為我討厭你是因為把你當情敵?”
我不置可否的聳聳肩。
蘇滿冷笑:“不至于。”
我直直看著蘇滿:“哦!我猜錯了。”
蘇滿笑容凝在嘴角,不自在的撇開頭:“如果周華森喜歡你,我只會祝福你們。”
我點點頭,轉身整理桌面上的東西:“那我猜,你針對我是因為我拒絕給周華森聯系方式吧?”
蘇滿站起身,聲音帶著怒意:“周華森從小到大都沒要過女生的聯系方式,你在高傲什么?”
周華森眉目清俊,性格傲慢,能看出來從小養尊處優,是被捧著長大的。
肖洛寧走上前攬住蘇滿,一臉不服氣的看我:“蘇滿才不是小肚雞腸的人,要不是你讓周華森在大庭廣眾下不來臺,誰樂意同你計較。”
我撇了肖洛寧一眼:“我讓周華森下不來臺跟蘇滿有什么關系,跟你又有什么關系?”
“你…”蘇滿臉漲得通紅,抿了抿嘴氣憤開口:“我和周華森是發小,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好笑的看著她:“那行,我明天就去找周華森,把我的聯系方式給他,這樣你可滿意?”
蘇滿咬著唇不說話,眼睛睜得大大的。
肖洛寧不淡定了,提高音量:“你別太過分。”
我面無表情:“我只是如她所愿。”
我懶得再搭理她們,拿起洗漱用品去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