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墨抬手給我擦眼淚:“不哭了,天氣這么冷,等會兒該難受了。”
我拽過他的衣袖蓋住眼睛,抽泣不止:“你不會明白我跟你在一起有多辛苦,多不安。你知道我跟你的差距嗎?”
我越說越傷心:“我鼓足了勇氣才敢站在你身邊,你還兇我,威脅我,你明知道我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邢墨將我裹進大衣,沒有打斷我的話。
我泣不成聲:“你是有很多選擇,喜歡你的人那么多那么多,明明寢食難安,擔心憂慮的人是我,你還倒打一耙,我怎么難受你就怎么刺激我。”
“斬桃花有什么用,她們看到我只會更加有信心。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怕你有一天也發(fā)現(xiàn)我配不上你,幡然醒悟,不喜歡我了怎么辦,到時我該怎么辦?”
“我其實沒想過要跟你在一起的,可你一步步靠近,我舍不得拒絕你。”
邢墨摟著我到路邊打車,聽著我絮絮叨叨,一句話都沒說。
都說感情里卑微的一方愛的辛苦,我是真真實實體會到了。
我甚至不知道邢墨喜歡我什么,我有什么值得他喜歡的。
人都是視覺動物,首先有眼緣才會有興趣繼續(xù)了解。
我一直認為愛情是一見鐘情,可我對邢墨卻是日久生情。
他在不知不覺中占據了我大部分思想,從高中到大學,他越來越能左右我的情緒。
第一次見到邢墨時還太小,十二三歲的年紀不懂一見鐘情,也不懂日久生情。只知道卓越有個兄弟叫邢墨,長的漂亮可愛,笑起來像電視里的小仙童,是個小正太。
再長大點就遇見了紀言,有了懵懂的情動,我以為那是一見鐘情,其實我也不確定那算不算一見鐘情,但對紀言的在意和執(zhí)念確實是真實存在過的。
和邢墨在一起是意外,如果他沒有走出第一步,我不會來B市,我和他只會是曾經朝夕相伴的好朋友。
邢墨摟著我上車,我也不再說話,憋了很久的話說出來心里倒是暢快了許多。
只是邢墨聽了這些話不知道會怎么想。
邢墨拿紙包住我的鼻子給我擤鼻涕,心疼的摟緊我:“是我不好,我又惹你哭了。”
“姑娘這是咋啦?”司機師傅粗獷且中氣十足的聲音冷不丁傳來。
我正一抽一抽的平復情緒,聽到司機師傅的話不好意思笑笑:“沒…沒咋的。”
司機師傅伸出手指點了點,朝邢墨不贊同道:“小伙子長這么俊兒,欺負媳婦兒可不能夠啊!不地道,咱大老爺們兒能屈能伸,有理兒沒理兒咱都得認錯,明白不?”
邢墨輕輕拍著我的背,語氣柔和:“明白!”
司機師傅瞬間笑呵呵:“誒!對咯!”
邢墨低頭看我,抬手撫摸我紅腫的眼睛:“我混賬,說錯話惹你傷心,你打我罵我便是,不要再說什么配不上我這樣的話。”
邢墨握住我的手放在他心口處,聲音低沉柔軟:“你能感覺到的,我的愛不是虛無縹緲的,是真真實實在跳動的心臟,是只有你靠近時,才會加速跳動的心臟。”
掌心下是快速,規(guī)律的跳動。想起之前邢墨也讓我感受過他的心率跳動,只是當初沒注意過跳動速度的變化。
邢墨一手捧起我的臉,低頭溫柔的吻住我。
我靠在邢墨懷里,掌心下的跳動變得更加快速。
邢墨微微抬起頭離開我的唇瓣,拇指摩挲著我的臉,我的下唇,漆黑的眼眸深情的凝視著我的雙眼:“方甜!無論何時何地,請你勇敢一點,再勇敢一點,堅定的站在我身邊,我最大的滿足就是你在我身邊,無懼流言,無畏審視。”
這本該是我對他說的話,本該是我擔心他畏懼流言蜚語,逃避世俗審視。現(xiàn)在卻是反過來了,只因邢墨太耀眼。這段感情里,更需要堅定,更需要勇氣的反而是我。
邢墨的情話說的很動聽,當下的我能身臨其境的感受到他的心意。
他的愛,他的心疼,他的無奈都深深觸動著我。
我的心柔軟的像棉花糖,軟綿綿,甜絲絲。
我也顧不得司機師傅尷不尷尬,抬起下巴含住邢墨的唇瓣,小心舔舐。我雙手摟上邢墨的脖子,拉近我和他的距離,主動將舌尖抵到他唇齒間。
我想親邢墨,一刻也等不了。
邢墨雙手環(huán)住我的腰,專心致志的回應我的吻。
眼前人是我的心上人,他那么好,好到我想不出不喜歡他的理由。
雖說人無完人,可在我心里,邢墨就是十全十美的。
“您二位歇歇,到地兒了,下車,趕緊點兒!”司機師傅轉頭樂呵呵趕人,一點沒覺得尷尬。
我倒是很尷尬,我和邢墨吻的太忘我,到地方都沒察覺。
邢墨牽著我下車,司機師傅還沖我們喊:“小兩口好好的啊!”
這一路過來親的得有三四十分鐘,邢墨的嘴唇有些紅腫,我舔舔有些發(fā)麻的嘴唇,我想我的應該也好不到哪兒去。
邢墨俯身在我耳邊調笑:“還想親?”
我推了他一把:“起開!”
邢墨帶著我走進商場,他定了位置吃飯,是我沒吃過的法餐。
說實話,味道不咋地。
我跟邢墨吐槽:“法國人口味真怪。”
邢墨點點頭:“我也覺得。”
還是我大中華的美食可口,色香味俱全。
吃完飯接到安心同打來的電話。
“你是不是跟邢墨在一起呢?”安心同聲音甜美嬌俏,帶著滿滿的笑意。
我牽著邢墨的手在商場里晃蕩,來往路人時不時投來目光,有好奇,有驚艷,當然,好奇的是我,驚艷的是邢墨。
“是啊!今天跨年夜嘛!”我笑瞇瞇回答。
“甜甜!我能感覺到你現(xiàn)在很幸福。”
“心心!你會比我更幸福。”
安心同崩潰:“不不不,本小姐無心戀愛,本小姐現(xiàn)在只想專心把法學學好。你說我怎么就腦抽學了法學,我這輩子加起來都沒見過這么多字,國際法,憲法,刑法,民法典,這法那法,法法不重樣,我快炸了。”
我笑呵呵:“卓越今天沒來煩你嗎?”
我這邊話剛問完,邢墨那邊就接到了卓越的電話,邢墨剛接起來對面就是一陣鬼哭狼嚎,邢墨皺著眉嫌棄的將手機拿遠。
“有是有,他就打個電話來跟我抱怨連睦之不理他,然后他想來找我我沒同意,他也沒堅持。誒?你不問我還沒覺得,你這么一問我倒是覺得有些奇怪,連睦之好像有些日子沒和卓越一起來找我了,基本都是我和連睦之單約。”安心同的聲音變得歡快,這是女生嗅到八卦的語氣。
看來連睦之聽取了我的建議,至于效果嘛。
“連睦之有人追實屬正常,挺好一姑娘,再說了,她有人追關你什么事兒,你激動什么?”邢墨拿話噎卓越。
我不禁笑道:“心心!很快,卓越就不會再煩你了。”
安心同輕笑:“可趕緊的吧,正緣就在跟前擺著,愣是一眼不看,鬧心玩意兒。”
我和邢墨去看了場喜劇電影,笑點很密集。上座率不錯,時不時哄堂大笑。
今天情緒大起大落,看完電影走出影院時便覺得有些累。
邢墨看出我的疲憊,摟著我往電梯方向走:“累了嗎?”
我點點頭,把重心靠在邢墨身上。
周圍有許多人在等電梯,不出意外的很多人在看我和邢墨。
邢墨抬手看手腕上的表:“十點多了,回酒店吧!”
我鉆進他大衣里伸手環(huán)住他的腰,仰著頭沖他眨眼:“回酒店的話我可就不累了。”
邢墨看我的眼神幽暗了幾分,低下頭勾起唇角低聲說:“這話說的,我可以理解為你在蓄意勾引嗎?”
我的手往他后腰掐了一把,臉埋進他懷里得意的笑。
邢墨渾身一僵,咬著牙威脅我:“你今晚是不想睡了嗎?”
我得意忘形,雙手在他后腰亂摸,調侃道:“誰出來住酒店是為了睡覺的?”
邢墨好笑的掐我臉:“嘴還挺硬。”
我壞心思起來了,想逗他,想看他忍耐的樣子。
我踮起腳尖湊近他耳邊,軟聲輕語:“我好想念你的沖擊力。”
邢墨喉結滾動,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摟在我腰間的手猛然收緊。他的臉頰通紅,一直紅到耳后,紅到脖子根。
我一時分不清他是太激動還是害羞。
邢墨定的酒店就在商場對面,他辦理好入住后就帶我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