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除了手上和頭上的傷,兩邊膝蓋也腫了,青紫一片,皮膚下一團團的血包十分可怖,好在骨頭沒有事。醫生說雖然沒傷到骨頭,但傷的也不輕,讓我少走動。
一整個晚上,我想上廁所都是邢墨抱著我去的,堂姐在旁邊幫忙拿點滴瓶。
邢墨一整晚沒怎么睡,撐著頭趴在我床頭盯著我。我每次醒來都能看到他半垂著眼定定看我。
嗯!一恍神還有點瘆人。
“你睡會兒。”我看他這個樣子有些無奈。
邢墨用手背蹭蹭我的臉,搖了搖頭。
堂姐趴在我另一邊床頭睡著了,我本想讓她回去好好睡,她死活不肯走。
看邢墨熬紅的眼,我有些心疼:“睡一會兒吧,我就在這里,不會不見的。”
邢墨抬手蓋住我的雙眼,掌心溫熱:“趕緊睡覺。”
“你是不是不開心?”在他拍開紀言揉我頭發的手時我就感覺到了。
邢墨沒有立馬回答我,而是嗓音低沉的問我:“為什么這么問?”
“你以前就算不待見紀言,也不會像今天這樣。”
“我今天怎么了?”
我一時不知怎么形容,又怕是自己誤解了反而讓邢墨心里不舒服。
邢墨輕笑一聲:“他在你心里一直都有位置,對嗎?”
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觸發到他的敏感點,他這話問的很莫名其妙。
“邢墨,我對你怎么樣你心里不明白嗎?”我有些煩躁,有些反感他糾結這個問題。
“說喜歡我。”邢墨將手拿開,眼眸深沉。
“嗯?”我沒反應過來他話題的轉變。
“算了,你趕緊睡覺。”邢墨閉上眼假寐。
我想說話,看邢墨閉上眼就沒再說什么。
第二天醒來,病房里來了一堆人,除了邢墨和堂姐,還有媽媽,紀言,顧清風,連睦之,卓越。
連睦之見我醒了,沖過來趴我身上開始嚎:“我可憐的孩子啊!”
我被她壓的心口一窒,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撅過去。
堂姐趕忙拉開她,佯怒:“你注意著點兒。”
連睦之趴回我身邊,撇嘴:“你也太弱了,發個燒給自己整成這樣。”
“病人退燒了,今天要注意觀察,如果再發燒要及時叫我。”年輕護士叮囑道。
媽媽點頭:“好的。”
我感覺今天精神好了一點,身體也沒昨天那么沉,便笑著開口:“你們要每天來我這報道嗎?”
卓越瞟了邢墨一眼:“你可趕緊好吧,有人家里都要報失蹤人口了。”
說的邢墨嗎?
怎么可能,邢墨以前住我家,幾個月不回家也沒見他家人找。
卓越用肩膀撞邢墨:“好歹手機開機啊,你媽半夜給我打電話要人,我還以為你又被綁架了。”
邢墨媽媽來了?
他媽媽好像都沒怎么來過F城。
邢墨淡淡的:“手機沒電了。”
“我陪你回去一趟。”卓越正色道。
邢墨看我,沒有說話。
我柔柔的對他笑:“你們回去吧!”
卓越拍拍邢墨:“走吧!”
邢墨環顧一圈,不知道在找什么,最后視線又定格在我身上:“那我先回去,晚點再來。”
我點點頭。
邢墨和卓越走后,媽媽坐在床邊感慨:“你的朋友們都很好,都很關心你。”
連睦之笑嘻嘻:“阿姨!甜甜很好,所以我們也好。”
媽媽捏了一下連睦之的臉蛋:“半年不見,更漂亮了。”
連睦之害羞:“哪有。”
“乖寶!吃點東西吧,媽媽給你煮了粥。”媽媽扶我坐起身。
“我想上廁所。”剛睡醒,還有點急。
我挪著要下床,媽媽想扶我,看我包扎的雙手有些為難。
“你不方便,我抱你去。”紀言走過來,彎腰征詢我的同意。
一股陽光溫暖的氣息沁入鼻腔,熟悉又好聞的味道,是那年我同他一同躺在草地上,縈繞在鼻尖的味道。
我還沒說話呢,媽媽就一臉了然的答應:“正好甜甜膝蓋也有傷,辛苦你了。”
紀言溫和的笑笑,很是陽光耀眼。
媽媽笑的像朵花。
“不用了,我自己慢慢走可以的。”我回絕,紀言抱我不太合適。
“特殊情況,你就不要拒絕我了。”紀言作勢要來抱我。
我趕緊往旁邊挪了挪,還想拒絕,媽媽摸我的發頂,笑的溫柔:“媽媽知道你有男朋友,不用避著媽媽,媽媽很開明的。”
我驚愕的看媽媽,媽媽怎么知道我有男朋友的?
不是,媽媽怎么會認為紀言是我男朋友的?
我下意識看連睦之和堂姐,連睦之和堂姐面面相覷。
我錯過什么了嗎?
紀言抱起我,我的心臟突然漏了一拍,這個場景又讓我想起了從前的一些畫面,臉不爭氣的開始滾燙。
紀言看在眼里,微微一笑:“臉紅什么?”
我承認,我亂了。
我尷尬的低下頭,萬般心緒雜亂無章。
很懊惱,這么久過去了,紀言的靠近還是會讓我不知所措。
堂姐默不作聲過來幫我拿點滴,偷偷瞪了紀言一眼:“你老實點兒。”
紀言把我放在衛生間就出去了,堂姐在里面幫我。
“甜甜!你慌什么?”堂姐看著我上廁所,經過一晚上的陪伴,我也習慣了。
“我也控制不了。”我低下頭。
堂姐嘆口氣:“你可不能做渣女啊!”
我翻個白眼:“放心吧!”
堂姐撓撓臉頰:“我看你好點了,有些事兒要跟你說。”
我抬頭看她:“什么?”
“就是,昨天是紀言抱你上的救護車。”
我瞪大眼睛:“什么?”
“嗯!然后嬸嬸那會兒正好趕來,就看到紀言抱著你下樓,可能是誤會了。”
我有些發愣:“不對啊,我昨天明明接的邢墨的電話。”
“昨天我和紀言還有顧清風回來,紀言說想來看看你的情況,結果到家門口就看到邢墨很著急的在敲門,他說你受傷了。”
“邢墨著急的想踹門,結果紀言拿出了你家的鑰匙開門,我們幾個都很驚訝,紀言開了門就沖進去抱起你了。”
“甜甜!紀言什么時候有你家鑰匙的?”
鑰匙?
這個信息量太大了,也就是說,邢墨看著紀言拿著我家的鑰匙開我家的門?
邢墨他會怎么想?
難怪他昨天怪怪的,他對紀言原本就很介意。
我怎么忘了我給過紀言一把鑰匙呢。
我沒找紀言要,他也沒提,我就完全把這茬給忘了。
“高一那會兒給的。”我心慌意亂,這事兒一定要跟邢墨說清楚才行。
“你沒給過邢墨鑰匙嗎?”
“我家就三把鑰匙,當時給了你一把,你那把給我媽媽后我這就只剩兩把,紀言那里一把我就沒有多余的了。”
堂姐拿毛巾給我洗臉:“原本也沒什么,只是讓邢墨在那種狀況下看到紀言有你家鑰匙,他很難不多想,你也是,怎么會忘了拿回來呢,再怎么樣也要給邢墨配一把啊!”
我處理好挪出衛生間,看到紀言正和我媽聊天,連睦之坐在床邊百無聊賴的聽著。
紀言看到我出來,快步走過來二話不說抱起我,我掙扎:“我自己可以。”
紀言皺眉:“別動。”
我正心煩,看到他更心煩,脫口而出:“你能不能不要管我?”
紀言抿唇,站在原地低頭看我:“你就這么煩我?”
我瞪他,不知道說什么好。
媽媽走過來虎著臉訓我:“怎么還耍小性子,人家又沒招你。”
我無奈:“媽媽!他不是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