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大陸
已經是深夜了,但依然會有人沒有睡著。
在孔雀山莊的一個大殿之中,一名紅衣少女痛苦的跪在地上,原本漂亮的容貌上留了一道血疤,嘴里不住的吐了一口血,是暗紅色的。
她的雙腿已經斷了。
站在她面前的黑衣男人,正饒有興趣的拿著小匕首。匕首的刀鋒上沾著血,空氣中也彌漫著血腥的味道。
紅衣少女絕望的閉上眼睛,只流下了一滴淚。
“顧小姐,你沒想到吧,你也有一天會栽在我的手上。”黑衣男人面上猙獰的笑著。
顧流笙緩緩說道,“云芳是你身邊的人?”
黑衣男人得意的點頭。“我的夫人,嬌美金貴,以前是你奪了她東臨第一美人的頭銜,現在該還給她了。”
顧流笙在心里痛罵一頓這對神經夫婦。
“就因為這個就殺我?”
“只是其中之一罷了。”黑衣男人收住笑容。“你的祖父顧云聲曾經殺了我的父親,現在我只是在報仇,可惜你的父親一年前意外死了,沒辦法,只能找你了。”
顧流笙面無表情的睜開了眼睛,緊緊的盯著黑衣男人。
“那個,你是誰?”顧流笙思考了一會兒,實在是想不出來。
“我本名趙義歸,我的父親叫趙鵬。”
“原來是走狗的兒子,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人物呢。”顧流笙輕笑。
“死到臨頭了,竟然還能笑得出來,我當真是小瞧了顧小姐。”趙義歸走過去,蹲下去。他用小匕首又在顧流笙的另一邊臉上劃了一道血疤。
“你以為我會怕你?”
“難道顧小姐還想憑自己走出這個地方?孔雀山莊是我的地方,想活著走出這里,你想都別想。”趙義歸冷笑。
“我既然來了,那我就沒想過離開這里。”顧流笙堅強的說。“你怕是忘了,我的血仆。”
趙義歸臉色突然變得蒼白。過了幾秒后,“呵,你難道還想召喚他出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根本不想承認你這個主人。”隨即,他又笑了笑。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倒是挺適合顧小姐的。”趙義歸說,“不過,顧小姐已經變成這樣了,也算不得金玉其外了。”
趙義歸看顧流笙不說話了,就想把她的手給砍了。他拿出乾坤劍,幾個刀光影,顧流笙的手徹底斷了。
“痛嗎?”趙義歸很滿意他的成果,仔細欣賞著顧流笙狼狽的模樣。“死了就不會感覺到痛了。是想一直被我折磨,還是想死?”
顧流笙沒有說話。只是,她的身體突然出現了強大刺眼的紅光,趙義歸看著,不禁站起來,后腿了幾步。
想是又想到了什么,趙義歸臉上出現驚恐的表情。
一個穿著暗紅色衣裳的絕色男子赫然出現在顧流笙面前。他看著顧流笙,和地上的斷手,臉上卻沒有一點害怕和擔心。
他傲慢的說,“你這樣子看起來還真是可憐啊,顧流笙,本來是不想救你的,但是一想到你若是死了,我也會消失,我只能出現了。”
顧流笙微笑。
“墨離,你幫我殺了他,到時候我再想辦法解除我們之間的血契。”她有氣無力的說。“我幫你重新恢復自由。”
墨離轉過身,冷冷的看著趙義歸。“你只不過是一個垃圾,怎么敢的?”
趙義歸聽到后,卻沒有憤怒,只有不盡的害怕。“墨離大人,你饒了我吧,不要聽顧流笙的話,我以后一定給你做牛做馬。”
墨離像看一個傻子一樣看著趙義歸,“你剛才是沒聽到我和她的對話嗎?她若是死了,我也會消失。到時候你去服務空氣么?”
“喂,顧流笙,我怎么殺他你才會開心?”
“五馬分尸還是大卸八塊?”
“這里又沒有馬。”顧流笙說。
“哦~那就是大卸八塊咯。”
墨離抬起手,本來瑟瑟發抖的趙義歸直接飛上了空中,瞬間分尸,血水濃厚的氣味闖入顧流笙的鼻腔,讓她感到有些不適。
接下來便聽到了尸塊掉在地上的聲音。
場面太過血腥,顧流笙不是很敢看。
“他死了,滿意了吧?”墨離心情很好的說,“可惜就這樣死了,太便宜他了,本座還有很多折磨人的方法都還沒有用呢。”
“謝謝你,墨離。”
“不客氣,只是你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以后得怎么辦啊?”墨離看著顧流笙的斷手,一副納悶的樣子。“沒有我在你身邊,你肯定會受到欺負的。”
“我……”顧流笙還沒說完話,就感覺頭痛得厲害,兩眼一黑,暈倒了。
墨離蹲下,用手探探顧流笙的鼻息,嘆口氣。
“看來本座注定要消失了。”墨離靜靜的走到外面的走廊里,看著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他的身體也漸漸消散了。
……
實在是,太冷了。
顧流笙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柴房里。也是一個夜晚,身邊連一件棉被都沒有,冷得顧流笙倒吸了一口冷氣。她衣衫襤褸,散亂的頭發,無不彰顯她的狼狽和處境。
柴房又黑又小又冷。顧流笙特別清醒的坐著。
這里是哪里?她為什么會在這里?
顧流笙的腦海里突然多了一段記憶。一段不屬于她的記憶。
這身體的原主名字也叫顧流笙,今年十四歲。身份是一個經常被人欺負的下人。之所以會在柴房,是因為有人冤枉她偷喝了四小姐陸玲瓏的桃花羹。不知情的陸玲瓏生氣就讓人打了顧流笙,并且不給她進食一天了。
難怪這副身體那么疼,顧流笙抿唇。她這算是重生吧?這種情況第一次見,很稀奇。只是,這不是她的原本的身體。一想到自己重生前的四肢斷了,她就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顧流笙想到自己之前那副傷痕累累的軀體,忍不住顫抖。真的很痛,失去雙臂。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讓她感到絕望。
在黑夜里,顧流笙終于流下了一滴淚。
她其實也不是那么堅強的。
顧流笙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在黑夜冰冷的柴房里睡著了。
夢里,有一個與她一模一樣的女子,在對鏡貼花黃。她有一個愛人,在他們成親的日子那一天,為救被土匪劫走的她,失去了生命。
她記得夢里,她哭的好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