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時間很快過去,天色剛蒙蒙亮,其他人開始陸陸續續踏上路途,程度清他們也早早的將東西收拾好后繼續前行。
昨夜無事發生,沒人作奸犯科。
也是,大家都是一路逃荒而來,走到現在沒餓死已是幸運,哪還有力氣干別的。但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為了活命,有的人大概什么事都能干出來。
一路疾行,大家一路相對無言。為了活下去,哪怕沒力氣,也是緊咬牙關,加快腳下的步伐。
漸漸地,夕陽西下,余暉灑滿大地,整個天空都被染成了一片金黃色。
視線遠遠望去,只見前方有一座城池屹立其中。
前方有人看見后,頓時驚喜的手舞足蹈,下一刻立即大聲喊道:“我們有救了,我們有救了。”
其他人聽聞,視線齊齊朝前望去。下一刻嘈雜聲四起,人們歡呼起來。無力的身體頓時變得精神百倍起來,有人向前跑去,后面人見狀也是有樣學樣,生怕去晚了一步。
陳叔一家見到城池的那一刻,頓時面露驚喜之色,腳下的步伐也是立即加快。還怕自己走的慢,不由連連催喊。見狀,程度清也不得不加快步伐,緊隨其后。
大約半個時辰后,程度清緊隨陳叔一家來到城池的下方。抬頭往上看去,只見城門上方刻著三個字【白云城】
在遠處還沒覺得,來到近前卻發現這座城池的墻壁上,斑駁的石磚早已被風雨侵蝕得滿是破損,一陣熱風吹過,荒涼的景象撲面而來。
他目測城墻大約有七八米左右的高度,下方城門大開,他跟著人群緩緩走進城中。
不出所料,路上也僅有三三兩兩的行人走在其中。一眼望去,屋舍破損倒塌,街道荒廢,以往的市井喧囂早已過眼云煙,只留下一片冷清寂寥。
怪不得一路進城卻是沒人攔著,原來這座城池已是荒廢的差不多了。
一路逃難而來的人也是四散開來,不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
這時,陳叔來到他跟前,緩緩說道:“后生仔,你是準備跟我們一起,還是有其他打算。”
程度清看著陳叔道:“多謝陳叔一路對小子的照顧,現在卻是不好多加打擾。剛才在城中一路走來,發現雖然十室九空,卻也還是有人做生意,所以小子準備在這里先安定下來,再圖以后的生活。”陳叔聽后不由點點頭。
程度清又問:“不知陳叔和家人準備怎么安排?要是有需要,只管喊小子就是。”
陳叔回道:“好不容易來到一個可以安頓的地方,雖然不知這里是什么原因導致人都跑了,但現在一家子弱的弱,病的病,實在走不了遠路,只能在這里先住下來了。”
程度清點頭,大家相互道了別,很快各奔東西。只有陳小石,大概實在舍不得以后再也沒人給他講有趣的故事,走的時候還不忘時刻回頭看自己。
至于陳家石,今天白天趕路的時候,自己見他臉色比昨天來得更差,于是趁他不注意時,將一粒感冒藥放在他的食物中,親眼見他吃掉,最后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夜幕降臨之際,程度清沿著破敗的街道緩緩向前走去,空氣中彌漫著腐朽和塵土的味道。
街頭巷尾間不時可以看到一些百姓和逃難而來的人,正努力修補其中破損的建筑。雖然艱辛,但他們的眼神中依然閃爍著對未來的期盼。
程度清環視四周,盡快尋找可能的落腳之地和安全之所。
很快,他進入其中一間普通的房屋,相比其它地方,這間屋子勉強可以遮風擋雨。
他拿出手電筒將周圍上下打量一遍后,發現不大的一間屋子里,滿布灰塵和殘石碎片。
程度清手腳麻利的將四周大致掃了一遍,然后將壓在木梁下的破舊棉被抽出來墊在角落,決定這里就是他今晚睡覺的地方了。
趕了整整一天的路,實在累的不行,也沒有多余的精力想其他事情。于是將背包抱在懷中,躺了下去。現在是天大地大什么都沒有睡覺大,這剛躺下去呢,下一刻就沒意識了。
……
初升的太陽光悄然穿過破爛的窗戶,逐漸灑落在程度清的臉龐之上,這讓熟睡中的人緩緩睜開了雙眼。
休息了整整一夜,他感覺整個人都緩了過來,顯得很是精神奕奕。下一刻,肚子卻是立即抗議起來,不停地叫嚷著。
昨天來得匆忙,晚飯都沒來得及吃,今天一大早肚子肯定餓的受不了。程度清將剩余的豬肉干拿了出來,擔心再不吃完,這肉肯定就放不下去了。
剛咬上一口,就發現嘴里的肉有一種怪怪的味道,有一點酸還夾雜著一股血腥味兒,很是難吃。他想了想,為了填飽肚子,只能用力往下咽,現在可由不得他挑食,下一頓還不知道在哪呢。
將難吃的豬肉干下肚后,感覺噎得慌,只好將水拿了出來。
他見這些天每天都是太陽高懸,滴雨未下,要是再照這樣下去,干旱肯定是必然的。喝了小兩口,見瓶中的水還剩下一小半后就停了下來。
程度清吃飽喝足后,視線看向外面,今天得想辦法找到吃的還有水,要不然他堅持不了幾天。
剛來這里時,雖然看見有人賣食物,但也只是用野菜加上一點研磨好的粗小麥蒸制而成,只能填飽肚子,味道那是不用指望了,而且他現在一窮二白,也買不起。
而且,隨著這里的天氣越來越熱,他抬頭望著天上的太陽,心里時常有一種急迫感,在不停地催促著他。
放下心里亂糟糟的想法,看了一眼天色后也不敢耽擱,快速將外套套在腦袋上系緊,這樣可以防止自己在烈日下中暑,到時候可就沒人能救自己了。
程度清快速行走在荒廢的建筑中,偶爾會碰到其他人,出來的目的大概和他差不多。自己見著人也不多留,盡量往偏僻的地方走。
直到周圍再也看不見一個人,這才不時停下來,在各種房屋還有縫隙之間尋找著對自己有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