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梅梅看到他,趕緊邀功似的將田蜜向前一推。
“覃少,這幾個臭丫頭在欺負賀小姐,我是來幫忙的,您看看怎么處置她們?”
覃卓然沒搭理她,先走到左護法那邊,對抓著她的那兩個服務生說:“放開她。”
郭梅梅愣了一下,立馬跟著說道:“對,她就是個從犯,放了她。”
她說著,又推了一下田蜜的頭:“這個是主犯,這個不能放!”
“也放了。”
覃卓然瞥她一眼,有些別扭地說道。
“啊?”
郭梅梅這下可傻眼了,難不成這覃少是個軟蛋,有人欺負他未婚妻他都不管嗎?
“郭阿姨,”看在郭梅梅也算是幫了自己的份上,賀窈好心提醒道:
“您抓著的這個,是覃少爺非常重要的女同學。”
“......”
女同學?還非常重要?
郭梅梅這把年紀了,什么事情沒見過,聽她這么一說,立馬明白過來。
看覃卓然的目光里,除了畏懼,又多出了一絲鄙夷。
覃卓然縱然惱怒,當著這么些人的面也沒法發作。
服務生沒等到確切的指示,還盡職地控制著這三人,他見狀,只得先過去把左護法嘴里的抹布給拿了出來。
終于獲得言論自由的左護法,直接把賀窈的八輩祖宗問候了一遍。
“汪靜宜!”
她罵的實在是難聽,覃卓然終于聽不下去了:“剛回國你就鬧事是吧?”
“覃卓然!你分不分得清敵我啊,我幫你女朋友出氣,你反過頭來教訓我是嗎?”
覃卓然懶得跟她解釋,揮一揮手,就有幾個人上前,從服務生手里接過她,不顧她的反抗,連拖帶拽地把她弄回了房間。
“還不快把覃少的好同學放了?”
賀窈板著臉,嘲諷地說道:
“這位小姐可是個演技派,再不放手回頭要訛上你們會所了。”
郭梅梅聽她這樣說,立馬松了手,招呼著服務生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覃卓然冷聲問道:
“賀窈,你又鬧什么鬧?”
“怎么?你自己也知道你做的事見不得人嗎?”
賀窈的脾氣再也壓不住了,冷嘲熱諷地說:
“那最好給你這兩位紅顏知己也說清楚,既然不想鬧得人盡皆知,就別過來找我的麻煩!”
覃卓然俊眉緊鎖,瞪了田蜜一眼,田蜜瑟縮著,不敢言語。
他壓下火氣,好聲好氣地對賀窈解釋。
“你別瞎猜,剛剛那個是達賀集團汪總的女兒,從小就被送去國外,前幾天剛回來,爸叫我帶著她熟悉熟悉國內環境。”
關于田蜜他是只字不提,看來這會兒是連騙都懶得騙了。
賀窈定定地看著他,像是在斟酌什么,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
“覃卓然,要不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
“......”
“你在說什么胡話?”
覃卓然雙手掐腰,語氣頗有些不耐煩。
賀窈微微嘆氣,猜到他可能會不信。
畢竟人人,包括她自己都覺得,這場婚約對她來說與抽到頭獎彩票無異。
不單單是因為他顯赫的家世,也因為世家子弟間的婚姻,難有像他們一樣,是相互喜歡的。
所以她也在盡力維持這段關系,覃卓然想要親熱的要求她暫時滿足不了,那其余事她就盡量都依他。
可換來的是什么,是他爸覺得她是個傻子,可以隨意利用,是他覺得她性子軟弱,即使他出軌自己都會原諒。
想到這里,賀窈突然有些厭煩了。
“我是認真的。”
她語氣里沒有絲毫動搖,覃卓然聽后,煩躁地松了松頸前的領帶。
“好,就算你是認真的。”
他頓了頓。
“那你有沒有考慮過,以你現在的名聲,還有別人家敢要你嗎?”
“......什么意思。”
“外面的傳言,需要我給你復述一遍嗎?”
他冷笑著,用一種令人難堪的口氣說著:
“人人都說,你是賀振專門培養來勾引豪門的工具!從我,到覃顯然,陸淮然,包括那個癱子,我們都是你的攻略目標,無論你成功搭上哪個,都足以使賀氏集團茍延殘喘一輩子。”
賀窈聽完,表情一僵。
這番話像記巴掌似的,扇在她臉上,她愣在原地,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涼涼的好像有風漏進去。
類似的話她不是沒聽過,所以生氣的成分不多,多的是被他刺中軟肋的痛苦。
他是故意的。
她終于忍不住,低下頭,肩膀微顫,眼淚好似決了堤的河水,簌簌地打在地上。
她咬著牙,盡量不讓自己哭出聲,用了十分的努力才堪堪止住淚。
覃卓然瞧著她現在這樣子,頹喪,落寞,發絲被淚水粘在臉側,像是一個亟待安慰的小孩,在等著他的關懷。
這才是他熟悉的賀窈,輕易就會被他拿捏住,覃卓然心里生出一絲得意,憐愛的朝她伸過手去。
“窈窈,你這么漂亮,這么乖,別的女人連你的一根頭發絲都不如,你放心,對于她們我就是新鮮一陣子,沒人能動搖你覃家少夫人的地位。”
年少時,他對這個臟兮兮的小姑娘沒什么興趣,遠不如覃顯然和陸淮然與她相處的時間多,所以不了解她的性格。
長大后,再與她見面,她大多時都是膽怯又不安的,由他耐著性子日復一日的哄,才變成他想要的聽話的未婚妻。
他理所應當的認為,擺在他面前的,就是全部的賀窈。
絲毫不記得真正的賀窈,是那個霸道的逼著大孩子吃泥土蛋糕的小姑娘。
過了許久,賀窈才平復下心情,擦了把面上的淚。
重新昂起頭來,眼角因為哭過的原因染上一點紅,更給她增添了些許媚意。
她瞅著覃卓然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皺了皺眉,隨后踮起腳,朱唇在他的耳邊輕啟,好似有呢喃情話要說給他聽。
而他也配合的微微俯身,以為可以聽到自己想要的答復。
誰知。
“新鮮?是不是廁所里的答辯新鮮,你也得來一口?”
她藏起眼底的屈辱,似笑非笑地直視覃卓然。
想PUA我?你打錯算盤了。
“分手吧。”
看她語氣決絕,好像下定了決心,覃卓然終于動怒了,他嘆口氣,面上一片陰鷙。
“賀窈,別太任性了,你也不動腦子想想,就憑你,能承受得住咱倆分手的后果嗎?”
賀窈沒再說話,直接轉身向外走去。
她試著渾身冷颼颼的,第一次覺得覃卓然有些卑劣。
她離開后好久,覃卓然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田蜜見狀,小心翼翼地開口:
“卓然哥,你別生氣,是她自己不識抬舉。”
她看得出覃卓然現在情緒很差,有些害怕,但想到這可能是自己趁虛而入的好機會,還是壯著膽子靠近他。
“怎么,看到我倆鬧成這樣,你滿意了?”
覃卓然雖然嘴上這樣說著,可對她的靠近并未表現出反感。
反而是抓住她的手,直接將她拽進了懷里。
“警告你,別再有下次了!否則看我怎么罰你。”
一段綿長熱烈的深吻之后,田蜜的臉上的懼意終于消失,只剩下一抹羞怯的紅。
她錯誤地認為覃卓然口中的懲罰,也就是在床上多折騰她幾次。
覃卓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腦子里全是賀窈剛剛那副叛逆的模樣,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征服那樣的她。
思及此,他挑挑眉,掐著田蜜纖細的腰肢,湊近她,鼻息呼到她的臉上,引來一陣燥熱。
“我這個未婚妻,好像是被我寵壞了。”
他瞧著她緋紅的臉頰,幽幽地,又像是自言自語般:
“是不是該給她點教訓嘗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