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垂的大興宮,一道黑影越墻而過!
大興宮,是東岳皇后住宅所在。
此時(shí),皇后正站在燭火架前,無聊地剪著燭心。
黑衣人上前躬身,說道:“娘娘,臣夜探寶華宮,搜得一個(gè)奇怪的小東西,看起來似乎像是玉公主的名帖,娘娘請看!”
皇后放下剪刀,接過黑衣人遞上來的東西,那正是張仙玉的身份證!
皇后仔細(xì)端詳著手中這個(gè)奇怪的東西,一臉不解地說道:“這看起來像是個(gè)名帖,但這質(zhì)地很是奇怪,上面的文字看起來和我東岳文字有些相似,倒是這上面的小像,怎繪得如此清晰!”
黑衣人說道:“娘娘,此物看起來絕非我東岳之物!”
“本宮當(dāng)然看得出來!”
皇后威嚴(yán)地說道:“你手下那些去調(diào)查的人,都有些什么回復(fù)?”
“回娘娘,臣派出去的人,不管是咱東岳境內(nèi)的,還是去往東岳周邊各國的,都回復(fù)說,沒查到任何有關(guān)玉公主的信息!似乎玉公主在從天而降之前,從來沒有在這世上存在過!”黑衣人如是說道。
“怎么可能?”
皇后不可置信的語氣中頗顯怒氣:“定是你手下的那些人無能!本宮就不相信,一個(gè)活生生的人,她能沒有來處!繼續(xù)查!”
“是!”黑衣人恭敬的躬身:“那…娘娘,這張玉公主的名帖,該如何處理?”
皇后將手中的東西交到黑衣人手中:“找個(gè)時(shí)機(jī)放回去,不要讓她發(fā)現(xiàn)!”
翌日,張仙玉邊吃早餐,邊和于蘭兒聊了起來。
“蘭兒,你覺得我這個(gè)人怎么樣?”張仙玉問道。
“公主深明大義,處處與人為善,公主可是蘭兒在這世上遇見的最好的人!”于蘭兒滿臉笑意。
“那你覺得,我來到東岳的這段時(shí)間里,有沒有無意中得罪過什么人?”張仙玉試著問道。
“沒有??!公主平日里,除了和大王爺、九王爺、煊煊公主姐弟走的比較近之外,也沒和旁的人有過什么交集???”于蘭如是說道。
是啊,自己在這里的交際圈很小,肯定沒有得罪過什么人!
煊煊姐弟和自己在一起的時(shí)間最多,二人天真浪漫,對自己不可能有旁的心思!
大皇子和九皇子的府上,自己也都去過,二人正義實(shí)誠、光明磊落,也不大可能暗查自己!
只有六皇子府上,自己從未去過!
張仙玉想起與赫連城初次見面時(shí)鬧的烏龍,不免有些尷尬!
再加上赫連城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幾次偶遇都是除了兩句客套的問候,便再無其它。
或許,自己應(yīng)該去拜訪一下這位六皇子!
但一個(gè)人去,好像不太合適,要是有個(gè)熟人陪著就好了!
張仙玉突然想起煊煊,這個(gè)人非她莫屬了!
“吃著呢?”煊煊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張仙玉抬頭一看,正是煊煊!
真是想曹操,曹操便到了!
“吃了嗎?再吃點(diǎn)兒?”張仙玉立刻招呼道。
“不了,我吃過了。”煊煊說道。
“煊煊,呆會(huì)兒,咱去你六哥家溜達(dá)溜達(dá)唄!”張仙玉提議道。
“怎么突然想起去六哥家溜達(dá)了?”煊煊有些好奇。
“這不是看你六哥平日里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還從未去過他府上嘛!我和大哥九哥還有你們都走得這么近,不知道的還以為咱擠兌他了?!睆埾捎袢缡钦f道。
“嗯,你說的對!六哥雖然外表冷酷,其實(shí)他心地挺好的!咱們是得多走動(dòng)走動(dòng)!”煊煊附和著說道。
六王府內(nèi),赫連城正在書房中閱讀典籍,門房來人稟報(bào),煊煊公主和玉公主來訪。
“她們來干什么?”赫連城問道。
“回王爺,二位公主只說來拜訪拜訪王爺,并沒有說何事!”門房恭敬地答道。
思索了一下,赫連城說道:“去告訴二位公主,本王有事出去了,讓她們自便吧!”
“是!”門房退出去了。
“王爺,二位公主來訪,您怎么還借故躲避呢?”站在赫連城身邊的王府管家賈豐收有些不解地問道。
“女兒家的事情,本王摻和做什么?”赫連城頭也不抬地說道。
“依屬下看,王爺是怕見到那位玉公主吧?”站在赫連城另一邊的沈牧微笑著說道。
沈牧是赫連城的侍衛(wèi),平日里幾乎與赫連城形影不離。
“胡說,那玉公主不過是皇上新收的一個(gè)義女而已,咱王爺什么身份,會(huì)怕見著她?”賈豐收一臉不屑。
沈牧朝賈豐收勾了勾手指,賈豐收便走到沈牧跟前。
沈牧側(cè)臉,低聲說道:“你不知道,這位玉公主的心上人,和咱王爺長得一模一樣!第一次看見咱王爺,便撲上來抱住咱王爺,當(dāng)成自己心上人猛親了一口!”
“什么?”賈豐收一臉吃驚,隨即又八卦地問道:“她親咱王爺哪兒了?臉還是嘴?”
沈牧正欲說什么,一眼瞥見赫連城轉(zhuǎn)過頭來的犀利眼神,立刻噤聲,并伸手捂住嘴巴!
賈豐收沒看見赫連城的臉色,還一個(gè)勁兒問道:“你快說啊,她到底親咱王爺哪兒了?”
“你倆很閑是不是?”赫連城頭也不抬,冷冷地說道。
賈豐收似乎嚇了一顫,立刻噤聲,但眼睛卻看著沈牧,眨眨眼睛,挑挑眉毛?
沈牧?xí)?,看了看低頭看書的赫連城,悄悄伸出食指,點(diǎn)了點(diǎn)自己的嘴唇。
賈豐收立刻瞪大了眼睛,顯出一臉慈祥又八卦的姨母笑……
張仙玉和煊煊在六王府中閑逛著。
“你說你六哥干什么去了,他很忙的嗎?”張仙玉問道。
“近來朝中無事,六哥應(yīng)該不忙吧!”煊煊一臉猜測地說道:“聽說今日六哥的兩位小妾,去城隍廟上香祈福了,也許六哥跟著去了吧?!?/p>
“什么?你六哥已經(jīng)娶妻了,還兩個(gè)?”張仙玉一臉驚訝。
“不是妻,是妾室!五年前,六哥從白云寺回宮時(shí),皇祖母怕他照顧不好自己,便將自己的遠(yuǎn)房侄孫女送到了六哥府上,說是照顧六哥起居?;屎笠矊⒆约旱谋碇杜偷搅绺?,說是多個(gè)人照顧更周全。就這樣,六哥便有了兩名妾室!”煊煊如是說道。
張仙玉心里不禁暗自感慨,生在皇家簡直太難了!
幼時(shí)母親被他人嫉妒所害,成年后歸來,還得處處受人監(jiān)視!
皇后送的怕不是關(guān)愛,而是個(gè)枕邊間諜吧!
怪不得赫連城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想到這兒,張仙玉心里不禁對這位和自己心愛之人共用一張臉的皇子,有了些同情憐憫之心!
煊煊帶著張仙玉來到六王府后院一處池塘邊,塘中長滿了荷葉,碧綠間點(diǎn)綴著朵朵潔白的荷花,風(fēng)景煞是好看!
張仙玉放眼一望,只見池塘另一邊的不遠(yuǎn)處,似有一排蜂房,便拉著煊煊問道:“那邊是蜂房嗎?你六哥喜歡吃蜂蜜?”
“六哥不怎么喜歡吃蜂蜜,是六哥的母妃儷妃娘娘生前喜歡吃蜂蜜,還有蓮藕?!?/p>
煊煊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小閣樓,繼續(xù)說道:“看見那邊的小閣樓了嗎?那是一處小佛堂,里面供奉著儷妃娘娘生前的畫像。六哥做這些,只是想對自己的母妃有個(gè)念想吧!”
張仙玉心中暗想,幼年失恃,有仇卻報(bào)不得,他的心里這么多年一定很苦吧!
“玉兒,你想不想吃蜂蜜?”煊煊笑著說道。
“這…可以嗎?”張仙玉心中有點(diǎn)擔(dān)心,赫連城會(huì)不會(huì)介意。
“放心吧,六哥不會(huì)介意的?!?/p>
隨即,便朝著不遠(yuǎn)處正在修剪花木的一個(gè)中年男人喊道:“錢伯,我們想吃點(diǎn)蜂蜜,您幫我們現(xiàn)弄點(diǎn)兒!”
“好嘞!二位公主請稍等!”錢伯爽朗地答應(yīng)道。
煊煊帶著張仙玉在荷塘邊的亭子里坐下。
不一會(huì)兒,錢伯端著滿滿一盤巢蜜走了過來。
“謝謝錢伯!”張仙玉笑著向錢伯致謝。
“公主客氣了!公主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老錢便是!”錢伯滿臉笑意。
張仙玉拿了一塊巢蜜放入口中,只覺甘甜爽口,一臉滿足!
倏地,張仙玉看著滿塘蓮藕,笑著對錢伯說:“錢伯,可以麻煩您幫我們挖點(diǎn)藕上來嗎?”
“公主稍候!”
錢伯麻利地卷起褲管,下塘就挖了兩大截蓮藕,拿到水池處洗凈,便拿到了亭子里。
“你要蓮藕做什么?這生的又不能吃!”煊煊有些好奇。
“誰說蓮藕生的不能吃了?”
張仙玉邊說邊拿起一截蓮藕,掏出小匕首,將藕皮削下,然后將削好的蓮藕在蜂蜜中蘸了蘸,送入口中咬了一口!
煊煊好奇地看著張仙玉:“好吃嗎?”
張仙玉將手中的蓮藕再次蘸了蘸蜂蜜,遞到煊煊嘴邊:“嘗嘗?”
煊煊試著咬了一小口,慢慢咀嚼起來。
“嗯,脆甜脆甜的,很特別哦!”煊煊說著,也拿起一截蓮藕削起皮來。
站在一邊的錢伯,看著張仙玉蓮藕蘸蜜的吃法,眼中不禁有些異樣。
“錢伯,怎么了?”張仙玉關(guān)切地問道。
“沒什么!老錢只是想起,儷妃娘娘生前也是喜歡這般吃法。十幾年過去了,老錢還再?zèng)]見過有人這般吃呢!”錢伯說著說著,紅了眼眶。
煊煊和張仙玉都愣住了。
“二位公主慢用吧,老錢先下去了!”錢伯說完便轉(zhuǎn)身走了。
“錢伯是儷妃娘娘從娘家?guī)淼氖绦l(wèi),今日見我們這般,怕是難受了!”煊煊說道。
張仙玉看著滿塘的荷花,心中感嘆著世事無常!
倏地,張仙玉感覺似有一道犀利的目光正窺視著自己!
她環(huán)顧四周,似又一切如常!
“煊煊,六哥不在家,咱們回去吧!”張仙玉說道。
剛才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走到六王府的大門口,張仙玉感覺背后的那雙眼睛似乎一直存在!
她倏地一個(gè)轉(zhuǎn)身,卻又并沒發(fā)現(xiàn)異常!
張仙玉心中暗?,這六王府,真是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