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映照下的皇宮,格外金碧輝煌,異常雄偉!
然而此刻,張仙玉卻無心欣賞這盛世美景!
她原本只想找個地方放空自己,享受安寧!
卻不想,竟被赫連成一路帶著到了這不知名的小山頂上!
“那個…六哥,這里是什么地方?”張仙玉轉身問道。
在她轉身看向赫連城時,卻發現赫連成正以一種奇怪的眼光看著自己!
赫連城倏地收回目光,悠悠說道:“這里是小嵐山,因平日里多有晨霧而得名!這里恬靜安逸,不會有閑雜人等打擾你!”
這里是沒有閑雜人等,但卻未必恬靜安逸!
張仙玉暗想,有你這么個人在旁邊,總感覺怪怪的!
“六哥,我只是不喜歡身旁鬧哄哄的,我沒想跑到這么遠的地方來!”張仙玉有些不自在地說道。
“那我先帶你回去!”赫連城說完便欲像來時一般去摟張仙玉!
張仙玉倏地后退幾步,一臉尷尬:“六哥,你輕功太快了,我害怕!我自己回去,自己回去!”
張仙玉說著,快速挪步到臺階處,向山下走去!
山并不高,但下山的臺階呈之字形,張仙玉一路走到山腳,額頭已微微冒汗!
赫連成一直信步跟在張仙玉身后,一路無語。
張仙玉加快了腳步,她只想快點回到寶華宮,這種氣氛太奇怪了!
然而,張仙玉來時一直閉著雙眼,根本不認識回去的路!
“六哥,這…走哪邊?”張仙玉看著眼前的岔路,犯難了。
赫連城一聲不吭,走向左邊的岔路,張仙玉連忙跟了上去!
沒走幾步,張仙玉的肚子一陣饑火燒腸,咕咕作響!
從早上到現在,被赫連城莫名其妙地帶到外面這么遠的地方來,一直水米未進,早已饑腸轆轆!
赫連城轉身,看了看張仙玉,說道:“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去就來!”
說罷,幾個縱身,躥進樹影之中,不見了身影!
張仙玉一臉愕然,這個老六,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個地方,也不怕我遇見壞人!
站著也累,張仙玉正準備找個石頭坐下休息。
突然,聞到一股香氣撲鼻的烤肉味,頓時,五臟廟內饞蟲皆被喚出!
她尋著氣味,來到溪邊,只見對岸有一群衣衫有些襤褸的男女老少,正圍著一堆篝火烤著什么東西!
張仙玉揮手問道:“你們在烤什么?”
一群人回頭,發現是個形單影只的小姑娘!
其中一個中年男子說道:“我們打到一只野兔,還有幾只斑鳩,姑娘要一起吃點嗎?”
“太好了,謝謝!”張仙玉脫下鞋子,提起裙擺,就趟過了小溪。
來到篝火邊,張仙玉發現這群人有一名白發蒼蒼的老婦人,兩名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和兩名年齡相仿的婦人,兩名十多歲的孩子,還有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看起來像是一大家子!
“大叔,你們是一家人吧!”張仙玉與那名年齡稍長的中年男子說起話來。
“是啊,姑娘,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呢?”中年男子一臉好奇。
“我哥找吃的去了。”張仙玉笑著說道:“大叔,你們是哪兒人?怎么一大早的,在這野外烤東西吃呢?”
中年男子撕下一只兔腿遞給張仙玉,張仙玉說了聲“謝謝”,立刻食指大動起來。
中年男子把烤好的兔肉分給了大家,便和張仙玉拉起家常來。
原來,他們一家姓吳,本是臨安的酒肆商戶。
去年夏天,他們鎮上遭了水災,朝廷的賑災倒也及時。
只因災后酒肆已毀,他們便領了賑災補貼銀,準備投靠在京城開客棧的堂叔。
來了京城才知道,堂叔已于月余前過世,堂叔的兩個兒子繼承了客棧,根本不準備接納他們一家!
吳家兩兄弟傻眼了!他們在坊間租下一處便宜小院,安頓好一家老小,便開始尋找掙錢營生。
誰知,屋漏偏逢連夜雨!
老人孩子水土不服,輪番生病!兩個當家人掙錢營生沒找妥,先前領的賑災補貼銀也所剩無幾!
好不容易等老人孩子恢復健康,一家子便卷起鋪蓋準備回老家去。
吃過這頓早飯,就要離開京城了。
張仙玉心中正感嘆世事無常,赫連城滿臉焦急地找來了。
看見張仙玉,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不是讓你別亂跑的嗎?”
“我也沒走多遠啊!”張仙玉甩開赫連城的手,一把拿過他攬在懷中的油紙袋,原來是一袋包子!
張仙玉拿出一個包子,咬了一口,是牛肉餡兒的。
她將剩下的包子遞給了吳家大叔,分給孩子們吃。
吃飽肚子,張仙玉靠近赫連城,悄悄說道:“六哥,借我點銀子!”
赫連城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元寶,遞給張仙玉。
張仙玉看了一眼:“再來一個!”
“就這一個,沒有了!”赫連城一臉坦誠。
張仙玉將銀元寶塞到吳家老大手中:“大叔,我不能白吃您的烤兔肉,這點銀子您拿著,在路上給老人孩子買的吃的!”
“這如何使得!”吳大有些受寵若驚。
張仙玉安慰了吳家老小幾句,便和赫連城離開了。
約摸走出去一盞茶的功夫,吳大從后面跑著追了上來,氣喘吁吁地說道:“姑娘,這是你的項鏈吧?”
說罷,伸出手掌,掌心里赫然有一心形紅寶石項鏈!
正是自己的成年禮時,城寶送給自己的心形紅寶石鉑金項鏈!
張仙玉一摸自己頸項,不知何時,項鏈已不在頸上!
張仙玉連忙接過吳大手中的項鏈,如獲至寶:“大叔,太感謝您了!這條項鏈對我來說,意義特殊,特別珍貴!如果弄丟了,我會遺憾一輩子的!”
雙方又說了幾句相互感謝的話,吳大就辭別張仙玉,轉身走了。
張仙玉看著吳大的背影,心中感慨,她稍一思索,叫住了吳大:“大叔,你等一下!”
吳大轉身:“姑娘還有何事?”
張仙玉走上前,一臉微笑:“大叔,我欲在京城開家酒樓,大叔可愿給我做個掌柜的?”
“真的嗎?”吳大一臉驚喜:“姑娘愿意用我?”
張仙玉笑著說道:“大叔一家樂善好施、拾金不昧,一看便知都是實誠仁義之人!烤的兔肉還那么好吃,想必廚藝都不錯!把酒樓交給你們一家,我很放心!”
“真的嗎?”
吳大眼中閃著淚花,有些手足無措:“這么說,我們一家可以不用離開京城了?大恩不言謝,吳大一定兢兢業業,幫姑娘管理好酒樓!”
說罷,向張仙玉深鞠了一躬:“姑娘大恩,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我叫張仙玉,這是我六哥赫連城!”張仙玉如是說道。
吳大聞言,瞪大了眼睛:“您就是皇上新封的秦國公主?”
張仙玉一時詫異,他們如何得知秦國公主事宜?
但轉念一想,皇帝封賞之時,定布告天下,咸使聞知!
市井百姓得知秦國公主,也不足為奇。
“都是虛名,虛名!”張仙玉笑著說道。
“這位想必就是我東岳六皇子六王爺了?”吳大仍是一臉詫異地向著赫連城問道。
“正是本王!”赫連城坦言。
吳大立刻雙膝跪地,朝二人行跪拜之禮!
張仙玉立即上前,將他扶起:“無需多禮!還是快些將一家老小帶回京城安頓好,待我酒樓準備就緒,就叫人通知你!”
吳大熱淚盈眶,硬是給張仙玉磕了個頭,便告辭去接應一家老小了。
“怎么突然想開酒樓了?”赫連城問道。
“這家人人品不錯,幫我找回了我的項鏈,我當然得投桃報李,報答人家了!我隨手開家酒樓,就能讓他們一大家子有家可歸,好好生活,何樂而不為呢?”張仙玉如是說道。
“你的這條項鏈,有什么特別的,很珍貴嗎?”赫連城有些好奇。
“當然珍貴了!這可是我最心愛的城堡送給我的成人禮!”
張仙玉將手中的項鏈放入胸前貼身衣袋,她得把項鏈收藏好,不能再弄丟了!
張仙玉低頭撫摸著手上的“二龍戲珠”手鐲,一時思緒萬千,想起他的城寶,心中不免隱隱作痛!
“這個手鐲也是他送的?”
赫連城看著張仙玉,突然問道。
“是啊!這可是他親手給我做的!”張仙玉有些哀愁的臉上閃著幸福的光澤。
“他是名玉石雕刻師?”赫連城又是一臉好奇。
“不是,他是一名法醫!”張仙玉義正言辭的說道。
“何為法醫?”赫連城似有些糊涂。
張仙玉有些愕然,我跟一個真正的“古板”說這些干什么?
“六哥無需知道!總之,我的城寶,他是一名國家法度的忠誠衛士!”張仙玉一臉驕傲!
“那本王與他,有何不同?”赫連城追問道。
張仙玉哼笑一聲:“六哥與我的城寶,除了臉和性別,便再無相同之處!”
赫連城一臉呆懵:“你言之何意?”
張仙玉看了看赫連城,有些不屑:“我的城寶如春日之暖陽,與之相處時,讓人如沐春風;六哥你卻是如深秋之靄,讓人只想敬而遠之!”
赫連城沉默了!
張仙玉連忙又說:“其實六哥,我也是幼年失恃。我六歲那年,母親就因故去世了。不過,我比六哥幸運一點的是,我的繼母視我如己出,很是疼愛!我想說的是,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有著或悲或憾的人生不幸!但人生在世,短短三萬天,應該樂觀歡喜地面對每一天,不是嗎?”
赫連城看著張仙玉,嘴角微微輕揚!
頓了一會兒,赫連城說道:“你準備開一家什么樣的酒樓呢?”
張仙玉略一思索,說道:“我準備開一家集美食與住宿于一體的大酒樓,名字就叫'聚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