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收到了閩南郡的八百里加急文書。
得知閩南郡海盜已被盡數剿滅,不禁大喜!
對于張仙玉信中所奏的,關于在同根灣另設駐軍的議題,皇帝欣然允準!
滿朝文武得知張仙玉在閩南郡剿滅海盜的壯舉,紛紛大喜過望!
欣喜過后,皇帝的臉上不禁漸漸泛起一片愁容!
壽康宮中,皇帝秉退左右,與太后聊起了張仙玉。
“皇帝,玉兒在閩南郡剿滅了海盜,還了我閩南郡一片清明,你怎么看起來,似乎有些不悅呢?”太后一臉好奇地問道。
皇帝一臉擔憂地說道:“母后,您可知道,玉兒為何堅持要去閩南郡嗎?”
太后坦然說道:“這丫頭不是閑不住,就想出去走走嗎?”
“母后,只怕并非如此!”
皇帝憂心忡忡地說道:“那閩南郡地處沿海,常有海上颶風登陸!只怕玉兒是想在颶風中,找尋那特異的龍卷風,好借龍卷風帶她回家吧!”
太后聞言,倏地一驚:“這…這如何是好?那你還讓她去了?”
“以她的性格,朕若不讓她去,只怕她會另想辦法,溜也要溜去!”皇帝一臉無可奈何。
太后滿臉憂愁:“若這丫頭真的隨龍卷風而去,那城兒這孩子……”
皇帝嘆了一口氣,悠悠說道:“得知他幸,失之他命!就算朕是天子,也阻止不了玉兒這丫頭的來去!”
太后沉默了片刻,突然說道:“哀家記得,去年出巡歸來之后,你曾對哀家說起過,在菰城遇見過一個行走江湖的道士,那道士曾說,玉兒這丫頭乃風儀天下之相,將來必是我東岳國母!哀家覺得,那道士的話還是有些可信的吧,玉兒不會那么容易離開我東岳的!”
“朕當時也對那道士的話深信不疑,還賞了那道士兩錠金元寶呢!”
皇帝一臉茫然地說道:“但愿這丫頭能與城兒終成眷屬吧!”
太后聞言,一臉驚訝:“皇帝這是決定好太子的人選了?”
皇帝一臉嚴肅:“母后,朕反復思量,鋒兒這孩子,能力有余,魄力不足!若他做了太子,只怕終究是處處遭其母掣肘,權柄后移!”
頓了頓,皇帝又說道:“您知道嗎,玉兒在東山別院附近遇刺,還有這次的毒春散事件,朕都懷疑是皇后所為!只是,證據不足,朕才一直未顯山露水!”
太后聞言,默默吃驚!
皇帝陰沉著臉,又說道:“朕絕不能讓我東岳的大權,落在一個心術不正的婦人之手!相比之下,城兒這孩子心性純良,玉兒這丫頭更是有顆赤子之心,若能將大權交到他們二人手中,朕倒是頗為放心!”
太后一臉憂慮:“話雖如此,可是玉兒這丫頭,一心牽掛著她的未婚夫,寧可求死,也不愿與城兒同心!這將來還不知道會如何呢!”
皇帝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但愿,天佑我東岳吧!”
同根灣的駐軍很快建立起來,由程鳳府軍中挑出的三百名善識水性的士兵組成,并由程鳳府的軍中副將率領,在同根灣駐扎了下來。
閩南郡又恢復了太平的生機!
李敬之幫著建好同根灣駐地,便要回京復命,張仙玉卻還想在閩南郡多住些時日。
苗青青勸道:“公主,我們已經在閩南郡住了半個月了!來的時候,在路上就走了一個,這回去還得一個月!等咱們回到京城時,煊煊公主肯定已經生了!咱們還是和李大人一起,早點回京吧!”
赫連棋也有些不耐煩地說道:“真搞不懂你,這么個海邊小城,有什么好玩的?到處一股魚腥味兒,連吹的風都是咸的!”
張仙玉愣了赫連棋一眼,說道:“你懂什么?這別的不說,在這兒,咱們每天都能吃上新鮮的海鮮吧?”
“你快別提海鮮了!”
赫連棋一臉嫌棄地說道:“天天吃海鮮,我都快膩死了!真是搞不懂你,這海鮮有啥好吃的?”
張仙玉看著赫連棋,一臉譏諷:“看,我就說吧,這山豬就是品不了細糠!”
赫連鋒、赫連城、赫連洵三兄弟,在一旁抿嘴而笑!
“嘿,你敢笑話我?”
赫連棋說著,推了一下張仙玉的肩膀!
張仙玉一個重心不穩,眼看就要跌倒!
苗青青站在張仙玉身邊,及時一把抱住了張仙玉!
赫連城默默收回了伸出的雙手!
“我去!赫連棋,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大力氣了?”張仙玉一臉驚訝!
“我今年一直在勤加練武!”
赫連棋有些詫異地說道:“不是,我剛才推你,也沒用力啊!”
張仙玉看了看赫連棋,無奈地說道:“行吧,咱們就和李大人一起回去吧!”
離開閩南郡這天,全城的百姓們紛紛夾道相送!
張仙玉看著一張張淳樸的面容,心有不舍,不禁感慨萬千!
這天下百姓,可能一生中什么都不圖,就圖個天下太平!
天下太平,則百福生矣!
閩南總兵程鳳府將張仙玉一行送到了城外。
張仙玉笑著說道:“程總兵,請回吧!新任郡守還有段時日才能到任,這段時日,閩南的一切事宜,就辛苦程總兵了!”
“為國效力,何談辛苦!”
程鳳府拱手躬身說道:“公主保重,一路平安!”
張仙玉的馬車逐漸遠去。
程鳳府看著漸漸遠去的隊伍,不禁自言自語道:“我東岳有此女,實乃百姓之福啊!”
回京的路上,但凡遇到山高林密的地方,張仙玉便想將云哥放生。
可數次試驗,都以失敗告終!
云哥如同一只家犬一般,根本不愿遠離張仙玉!
張仙玉不禁犯了愁:“云哥,你總不能一輩子跟著我吧?你去找你的同類,好不好?”
云哥總是低鳴幾聲,又躥上馬車。
張仙玉也沒轍了,只得帶著云哥又回到了寶華宮。
煊煊已在張仙玉回宮的前兩日臨盆了,生了個小世子。
張仙玉連忙趕到逍遙侯府,去看煊煊。
小世子長得很是可愛,張仙玉抱在懷里,簡直稀罕得不行!
“煊煊,你們給他起名字了嗎?”張仙玉笑著說道。
煊煊半靠在床上,說道:“還沒呢?不如,你給起個名字吧!”
“我起名字?”
張仙玉一臉笑意:“這不太合適吧!”
“有什么不合適的!”
姚雷坐到煊煊身旁,說道:“你是他姑,幫他起個名字,天經地義!”
張仙玉思索了片刻,笑著說道:“那就取單名一個'遠'字,小字之寧!如何?”
煊煊說道:“姚遠,姚之寧!玉兒,這個名字有什么說法嗎?”
姚雷笑著說道:“煊煊,我和玉兒的家鄉,可以說遠在另一個世界!我出生的地方,叫做西寧,我們當地人都把西寧叫做寧城!玉兒給孩子的名字,取得好!”
姚雷說罷,眼中閃著淚光!
煊煊見狀,靠入姚雷懷中,抱著姚雷安慰道:“姚遠,姚之寧!我們的孩兒,就叫這個名字!”
回到宮中,皇帝為張仙玉一行準備了豐盛的接風宴。
太后、淑妃也在席。
赫連棋大快朵頤著,一臉滿足:“還是家里的飯菜好吃啊!”
皇帝笑道:“怎么,出門在外,伙食很差嗎?”
赫連棋邊吃邊說道:“差倒是不差!就是在閩南郡的時候,玉兒天天不是吃魚就是吃海鮮!弄得我現在,看到水里的東西都想吐了!”
赫連棋剛說完,張仙玉卻捂住嘴,倏地嘔了一下!
赫連棋一臉詫異:“我只是說說而已,又沒有真吐,你惡心什么?”
張仙玉拍了拍胸口,順了順氣,說道:“跟你沒關系!我這幾天總感覺胃里時常翻騰,好像是吃壞肚子了!”
皇帝一臉關切地說道:“不舒服,要及時找大夫看看啊,怎么還拖著呢?”
隨即,皇帝便讓曹德全去傳太醫杜白。
曹德全應聲而去。
“父皇,不用擔心,我也沒有別的癥狀,可能就是路上吃了點生冷的東西,涼到胃了,沒事的!”張仙玉笑著說道。
皇帝一臉認真:“女兒家的身子,馬虎不得!”
不一會兒,杜白來了,皇帝讓他趕緊為張仙玉瞧瞧。
杜白為張仙玉診了一會兒脈,臉色倏地凝重!
但隨即,又很快鎮定下來!
“杜太醫,我是不是吃傷胃了?”張仙玉問道。
杜白笑著說道:“是的,公主!現在天氣炎熱,公主不可再貪涼,生冷的食物就不要再吃了!微臣等一下為公主開個方子,公主吃上兩劑,也就沒事了!”
“哦,那行,有勞杜太醫了!”張仙玉笑著說道。
過了一會兒,張仙玉還是覺得胃中有些難受,便對皇帝說道:“父皇,兒臣實在沒有胃口,就先回去歇著了,您和太后、淑妃娘娘慢用!”
皇帝笑著說道:“好,不舒服就歇著去吧!”
張仙玉走后,皇帝沉著臉叫道:“杜太醫!”
杜白連忙從屋外跑了進來,一臉沉重地看著皇帝!
皇帝看著杜白,一臉嚴肅:“說吧,玉兒究竟怎么了?”
杜白拱手躬身道:“回皇上,玉公主她…有孕了!”
“什么?”
皇帝、太后、淑妃,還有赫連鋒、赫連城、赫連洵、赫連棋,紛紛異口同聲,驚訝無比!
“杜太醫,你確定,你沒看錯,玉兒她…真的懷孕了?”赫連城一臉不可置信地問道。
皇帝閉上眼睛,說道:“杜太醫的醫術,又豈會看錯?”
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了!
沒有人知道,此事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