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瀟手掌中針,連忙反手扔出手中長劍!
那名放出銀針的黑衣人躲閃不及,被柳林瀟的長劍穿胸而過!
這時,守在白云寺外的御林軍也趕到了!
黑衣人脫逃不及,紛紛被誅!
僅剩的兩個活口,也咬破了牙間的毒囊,倒地殞命!
柳林瀟轉過身,看著張仙玉,一臉關切地說道:“玉兒,你沒事吧?”
張仙玉滿臉哀傷:“師兄,我沒事!可是,鄭江他……”
話沒說完,張仙玉便哽咽住了!
鄭海紅著眼睛說道:“只要公主沒事,家兄死得其所!”
“我不許你們這樣!”
張仙玉突然大聲說道:“你們也是有爹有娘有家人的,你們的命同樣寶貴!”
鄭海雙眼淚流,正欲說什么,站在旁邊的柳林瀟,卻突然吐出了一大口黑色的血液!
張仙玉大驚失色,連忙扶住柳林瀟,一臉急切地說道:“師兄,你怎么了?”
柳林瀟攥緊了左手,欲背到身后!
張仙玉反應過來,倏地拉過柳林瀟的左手!
卻見柳林瀟的整個左手手掌已經烏黑,且烏黑之色,很快隨胳膊脈絡而上!
“那根銀針有毒!”張仙玉驚恐地叫道。
這時,一念大師趕到了禪院,見到滿地黑衣人的尸體!
一念大師不禁問道:“玉兒,你沒事吧?”
“我沒事!”
張仙玉一臉焦灼地說道:“師父,無恨師兄被毒針傷到了,您快看看他!”
一念大師連忙拉起柳林瀟的左手看了看,不禁滿臉凝重地對一旁的武僧說道:“你們抬上無恨,快隨我來!”
幾名武僧立刻上前,抬起柳林瀟隨一念大師而去!
張仙玉看著鄭江的遺體,滿臉悲慼地對鄭海說道:“鄭海,對不起,你大哥是因為我……”
“公主不要如此!”
鄭海打斷張仙玉的話,說道:“我們是公主的侍衛,理當為公主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我說了,我不要你們為我而死!”張仙玉大聲說道。
張仙玉抹了抹臉上的淚痕,一臉哀傷地說道:“你大哥臨終前,讓我告訴你,請你將他葬在苗大俠之側!”
鄭海眼中含淚,躬身說道:“是!”
張仙玉看了看鄭海身上的傷,立刻說道:“蘭兒,快帶鄭海進去上藥!”
于蘭兒上前來扶著鄭海進去上藥了!
張仙玉來到了柳林瀟的禪房之中,幾名御林軍侍衛緊緊相隨!
一念大師正在為柳林瀟施針!
張仙玉便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候。
待一念大師施針完畢,張仙玉連忙上前問道:“師父,師兄的傷勢如何?”
一念大師欲言又止!
張仙玉急了,滿臉焦灼地說道:“師父,您快告訴我,師兄身上的毒,究竟怎么樣?”
一念大師嘆了口氣,說道:“無恨中的毒很是霸道,已經損傷了他的心脈!只怕,他撐不過五個時辰了!”
“什么?”
張仙玉一臉不可置信:“師父,您快想辦法救他呀!”
“玉兒!”
柳林瀟半靠在床上,輕聲說道:“生死有命,你就不要為難師父了!”
張仙玉連忙上前,拉住柳林瀟的手,滿臉悲痛地說道:“師兄,鄭江已經為我而死了,你又這樣,你讓我情何以堪吶!”
柳林瀟看著張仙玉,微笑著說道:“玉兒,不要悲傷!我已經什么都看開了,包括我的性命!人生在世,不就是來人間走一趟嗎?既是如此,那便走到哪里算哪里吧!”
“不!”
張仙玉哭著說道:“師兄,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死!”
隨即,張仙玉對站在一旁的御林軍侍衛說道:“你們快飛鴿傳書,將師兄的情況告訴父皇,讓他將宮中最好的太醫派過來!”
一名御林軍侍衛應聲而去!
“玉兒,師父的醫術,不比宮中的太醫差!”
柳林瀟有些虛弱地說道:“你就別再費心了!”
張仙玉看著柳林瀟,不禁淚水漣漣:“師兄,你堅持住,我不要你為我而死!”
一念大師說道:“玉兒,讓無恨安靜地歇息,保持點體力,或許,能讓宮中的親人趕來見他最后一面吧!”
說罷,一念大師拿起一根銀針,扎在了柳林瀟的神門穴上!
柳林瀟頓時昏睡過去!
張仙玉站起身,拉住一念大師的胳膊,滿臉哀傷地說道:“師父,師兄真的沒辦法救了嗎?”
“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為師若是有辦法,怎會不救無恨?”
一念大師說著,眼中不禁淚水滿眶!
張仙玉雙手捂臉,失聲痛哭……
皇帝接到白云寺的飛鴿傳書,大為震驚,立刻帶著太醫杜白和二百名御林軍飛騎,火速向白云寺趕去!
赫連城得到消息,在赫連洵和沈牧的陪同下,快速追上了皇帝!
“城兒,你怎么來了?你的身體受得了嗎?”皇帝一臉關切地說道。
赫連城快速上了皇帝的馬車,拉著皇帝的手,說道:“父皇放心,兒臣已經沒事了!”
張仙玉在白云寺住了三個多月,赫連城在王府中努力地康復了三個多月!
如今,雖然那一身高深的武功還只恢復了兩三成,但身體已經和以前無異了!
赫連洵和沈牧坐在馬車前,全力趕著馬車,飛快地向白云寺奔馳而去!
三個多時辰后,皇帝一行抵達了白云寺!
赫連城和赫連洵扶著皇帝,在寺中僧人的帶領下,快速向柳林瀟的禪房走去!
來到柳林瀟房中,只見張仙玉和一念大師守在柳林瀟床前。
見皇帝來了,張仙玉連忙站起身,上前拉住皇帝的胳膊,一臉悲切地說道:“父皇,師兄他是為了救我,才中了歹人的毒針!”
說罷,張仙玉的淚水又倏地滑落!
皇帝立即讓杜白上前,查看柳林瀟的情況。
“玉兒,你沒事吧,受傷了沒有?”皇帝一臉關切地說道。
張仙玉搖了搖頭,說道:“兒臣沒事!可是,鄭江為了保護兒臣,被歹人殺害了,師兄也……”
張仙玉話沒說完,已泣不成聲!
杜白為柳林瀟診脈之后,不禁黯然神傷!
皇帝連忙問道:“杜愛卿,瀟兒怎么樣了?”
杜白拱手躬身,一臉哀傷地說道:“回皇上,柳公子身上的毒已入心脈,若不是一念大師以銀針封穴,只怕柳公子早已……”
皇帝驟然落淚!
站在皇帝身邊赫連城也黯然淚下!
一念大師說道:“皇上,老衲這就解了無恨的昏睡穴,您和無恨說說話吧!”
說罷,一念大師拿起銀針,扎入了柳林瀟身上兩處穴道。
柳林瀟悠悠轉醒,虛弱地睜開了眼睛!
看見皇帝和赫連城站在自己床邊,柳林瀟臉上泛起微笑:“父皇,六哥,你們來了?”
赫連城走上前,坐在床沿上,扶起柳林瀟,讓他靠在自己懷中。
皇帝也坐在床邊上,拉起柳林瀟的手。
“父皇,兒臣跟著師父,心中早已坦然,沒有了執念和痛苦!”
柳林瀟微笑著說道:“父皇是天子,不要因為兒臣的離去,哀慟傷身吶!”
皇帝淚流滿面:“瀟兒,父皇愧對你的母親,也愧對你啊!”
柳林瀟看著皇帝,安慰道:“父皇,這世上的一切因果,早已注定!兒臣不怪父皇!兒臣相信,母親在天有靈,也不會怪父皇的!”
皇帝滿臉心疼,悲慟不已……
柳林瀟伸出手,拉住赫連城的手,笑著說道:“六哥,能看到你煥發新生,真是太好了!”
“賢弟!”
赫連城叫了柳林瀟一聲,便心疼得淚如雨下!
“六哥,不要傷心!”
柳林瀟笑著說道:“我只是暫時離開,我們如此投緣,下輩子,我們也許…還會做兄弟的!”
柳林瀟說完,向站在皇帝身邊的張仙玉伸出了手!
張仙玉連忙上前,拉住柳林瀟的手!
柳林瀟將張仙玉的手,和赫連城的手,合在一起,握在手中,看著張仙玉說道:“玉兒,無論過去多么美好,都已是昨日云煙!你是一個睿智的人,當知道,一切都應向前看之理!”
張仙玉淚眼婆娑,怔怔地看著柳林瀟!
柳林瀟又說道:“玉兒,你知道嗎?自你驟然離開東岳,六哥便病倒了!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六哥就幾乎油盡燈枯!直到你再次出現在東岳,六哥才獲得重生!玉兒,六哥對你一片癡心,你可不可以……”
柳林瀟話沒說完,倏地又吐出了一口黑色的血液!
張仙玉、赫連城、皇帝紛紛大驚失色!
一念大師和杜白站在一旁,不忍直視!
“師兄!師兄!”張仙玉哭著叫道!
柳林瀟氣息漸弱,但卻心有不甘地看著張仙玉,一臉期待地說道:“玉兒,你可否…答應我,等你的心傷稍緩時,你可不可以…回頭…看看六哥!”
張仙玉看著柳林瀟,心中一時無所適從……
柳林瀟將張仙玉的手,放在赫連城的手心,用力地握了握二人的手,滿臉憧憬:“好希望…你們二人…能夠…一世……”
柳林瀟斷斷續續地說著,突然眼神渙散,握住張仙玉和赫連城的雙手,也倏地失力,垂落下來!
張仙玉連忙雙手拉住柳林瀟的手,哭著大叫道:“師兄,師兄……”
赫連城和皇帝也失聲痛哭,悲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