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時,皇帝來到了壽康宮。
今日朝堂之上的事,太后已經(jīng)知曉。
老人家同樣也想不通,赫連城為什么突然有此一舉!
“這個城兒,今天這是怎么了?他為什么會突然推舉鋒兒為太子呢?”太后滿臉不解。
皇帝一臉無可奈何地說道:“母后,兒臣也是想不通!單獨召見城兒之后,才知道,原來這是玉兒的意思!”
太后聞言,有些不可置信:“什么?這丫頭竟然讓城兒放棄太子之位?城兒竟也聽她的?”
“那倒也不是這樣!”
皇帝說道:“玉兒這丫頭向往自由,喜歡閑云野鶴般的生活!城兒便想遂了她的心愿,所以才會在朝堂之上,有此一舉!”
“原來如此!”
太后感慨道:“城兒這孩子,也當(dāng)真是個情種!居然愿意為了玉兒這丫頭,甘愿放棄太子之位!”
“是啊!”
皇帝憂心忡忡地說道:“朕現(xiàn)在擔(dān)心的是,菰城那個算命的道士所說過的話!玉兒既是母儀天下之相,可城兒又甘愿放棄了太子之位!這未來,還不知會出現(xiàn)何種天翻地覆的變故了!”
太后聞言,不禁也一時惶惶不安……
六王府中,赫連城坐在書桌前,一臉春風(fēng)得意之色!
賈豐收看了看赫連城,不禁悄悄和站在一旁的沈牧說道:“木頭,你說咱王爺是不是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趟,腦子就變傻了?這都把太子之位拱手相讓了,怎么還一副滿面春風(fēng)的模樣呢?”
沈牧笑了笑,說道:“或許,咱王爺?shù)闹鞠蜃兞耍辛吮忍又桓玫淖非罅税桑 ?/p>
“有什么比得上太子之位?”
賈豐收話音剛落,倏地反應(yīng)過來:“你是說,玉公主?”
沈牧笑而不語。
賈豐收滿臉不解地說道:“可是,這美人和權(quán)力,咱王爺明明都可以收入囊中啊,為什么要放棄權(quán)力呢?”
沈牧一臉無奈地說道:“你以為,玉公主是個一般的美人嗎?那是腦子里裝得下整個世界的人,她能在乎一個太子之位嗎?”
“什么意思?”
賈豐收疑惑地說道:“難道是玉公主讓咱王爺放棄太子之位的?”
沈牧將食指放在唇中,輕“噓”了一聲!
賈豐收壓低聲音,一臉驚訝地說道:“這玉公主還沒嫁給咱王爺呢,咱王爺就如此俯首帖耳!這將來要是嫁過來了,咱這六王府,還不得改姓張啊!”
沈牧一臉嚴肅地說道:“咱王爺樂意,你瞎操什么心?”
大興宮被封禁,四周守衛(wèi)森嚴,任何人不得進入!
這天夜幕降臨后,大興宮門口來了一個手提食盒、身穿斗篷的人!
“誰?封禁之地,任何人不得進入!”守衛(wèi)嚴厲地說道。
來人揭開頭上的斗篷掩飾,竟然是張仙玉!
守衛(wèi)連忙拱手躬身:“玉公主!”
“本宮想進去看看皇后娘娘,還望行個方便!”張仙玉一臉嚴肅地說道。
“這……”守衛(wèi)面露難色。
“怎么,難道還要讓本宮掏出,父皇所賜的'如朕親臨'之金牌嗎?”張仙玉說著,便欲將手伸入懷中。
守衛(wèi)連忙說道:“屬下不敢!公主請進!”
張仙玉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大興宮!
皇后正靠在榻上發(fā)呆,卻見張仙玉走了進來,不禁一臉驚訝:“你……你來干什么?來看本宮笑話嗎?”
張仙玉看著皇后,突然背過身,雙手從臉上撕下了一片薄薄的膠狀面具!
待她轉(zhuǎn)過身,再次看著皇后時,皇后不禁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人竟然變成了龍秋月!
“你……到底是誰?”皇后厲聲問道!
“姨母,是我!”龍秋月輕聲說道。
皇后滿臉疑惑:“秋月?你這是……”
龍秋月?lián)P了揚手中的人皮面具,說道:“姨母,這是我在樓蘭學(xué)到的手藝!”
皇后驚訝不已!
片刻后,皇后卻又笑道:“你便是以此法,讓鋒兒要了你的吧?”
龍秋月低下頭,一臉委屈地說道:“姨母,事到如今,您又何苦還要譏諷秋月呢!”
皇后站起身,一臉迷茫地說道:“本宮也無意譏諷你!只是,鋒兒不喜歡你,你如今的日子也不好過吧!”
龍秋月聞言,卻是笑著說道:“姨母,再不好過,我如今也要馬上成為太子側(cè)妃了!”
皇后不可置信地說道:“你竟然背叛了鋒兒,委身于赫連城了?”
“姨母,您說什么呢!”
龍秋月一臉嚴肅地說道:“我來就是想告訴您一聲,鋒哥馬上就要被冊封為太子了!”
皇后聞言,滿臉震驚!
她倏地伸出雙手,抓住了龍秋月的胳膊,急切地說道:“你說什么,登上太子之位的,是鋒兒?”
龍秋月抽回被皇后抓得發(fā)疼的胳膊,一臉坦然地說道:“是啊!六王爺在朝堂之上力薦鋒哥為太子,冊封圣旨不日就要下達了!”
皇后更吃驚了:“是赫連城力薦鋒兒為太子的?”
“是啊,鋒哥讓我來告訴您一聲,我不能久留。”
龍秋月說著,將手中的人皮面具重新貼附在了臉上。
剎時,龍秋月又變成了張仙玉!
“姨母,您保重,我先走了!”龍秋月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皇后怔怔地站著,心中不禁百思不得其解!
這赫連城究竟是哪根筋不對了,怎么會將太子之位拱手相讓了?
翌日午后,赫連鋒走進了寶華宮。
“大哥?”看見赫連鋒來到寶華宮,張仙玉滿滿詫異。
“玉兒,我今日,是專程來道歉的!”
赫連鋒有些膽怯地說道:“母后對你所做的事情,我代她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
“我不能原諒!皇后害死了無恨師兄,還有鄭江,我如何能替逝去的人原諒?”
張仙玉一臉悲慼地說道:“不過,皇后是皇后,你是你!我仍會敬你是兄長!”
赫連鋒半是欣慰半是傷感地說道:“玉兒,謝謝你還認我這個兄長!我知道,母后沒資格讓你原諒她!”
說罷,赫連鋒有些魂不守舍地走了出去!
張仙玉看著赫連鋒的背影,也不知如何安慰他!
在赫連城的一再堅持下,皇帝終于頒下了冊封赫連鋒為太子的圣旨!
冊封禮完畢的這天晚上,赫連城又來到了寶華宮。
“玉兒,現(xiàn)在,你是不是放心了?”赫連城一臉微笑地說道。
張仙玉站起身,看著赫連城,心中卻有些忐忑:“六哥,你如今的這副模樣,著實讓人有些害怕!”
赫連城走上前,拉著張仙玉的手,卻作撒嬌狀地說道:“怎么啦?”
張仙玉抽回手,有些膽怯地說道:“你這種要我不要天下的架勢,我有點害怕,我會辜負你的情意!”
赫連城卻不管不顧地,一把將張仙玉擁入懷中:“你說過的,來生若是緣未盡,可負天下不負卿!我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你就當(dāng),這就是我們的來世,好嗎?”
張仙玉靠在赫連城的胸膛上,卻是語凝了!
如今,哪是前生,哪是今世,還分得清嗎?
赫連城擁抱著張仙玉,有些忘情地說道:“玉兒,嫁給我!好嗎?”
張仙玉聞言,輕輕地推開了赫連城,背過身去,一時低頭無語!
赫連城卻又從背后抱住了張仙玉,溫柔地嗅著她的發(fā)絲,輕聲說道:“玉兒,后天便是我的生辰。自從母妃走了之后,我就再也沒有過過生辰!但是今年,我想過!你可不可以認真考慮一下,后天我生辰時,給我一個答案!”
張仙玉輕輕“嗯”了一聲!
赫連城就這樣抱著張仙玉,久久不愿放開……
云哥匍匐在地上,瞇著眼睛,看著二人……
時間轉(zhuǎn)眼又過了一天,赫連城的生辰到了。
這天夜幕降臨之時,皇帝、太后、淑妃、煊煊、姚雷,還有赫連鋒、赫連洵、赫連棋三兄弟,都來到了六王府內(nèi),準(zhǔn)備參加赫連城的生辰晚宴。
然而,宴席都快開始了,張仙玉卻遲遲未來!
赫連城不禁有些坐立難安!
眾人也都翹首以盼!
終于,于蘭兒來了!
眾人不禁都往于蘭兒身后望去,哪里有張仙玉的身影?
煊煊不禁問道:“蘭兒,你家公主呢?”
于蘭兒笑著向眾人見禮,隨后說道:“我家公主乏了,已先歇著了!公主命蘭兒為六王爺送來了生辰賀禮!”
說罷,于蘭兒一招手,四名寶華宮侍衛(wèi)抬著一個三尺多高、直徑兩尺有余的圓筒形紅色禮箱走了進來!
于蘭兒指揮著侍衛(wèi)們,將禮箱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赫連城身前。
大家不禁也都圍了過來。
于蘭兒笑著說道:“六王爺,這是我家公主精心為您準(zhǔn)備的生辰賀禮,您快打開看看吧!”
赫連城卻一臉茫然地站著,一動不動!
赫連棋上前踢了禮箱一腳,皺著眉頭說道:“人都不來,還送什么勞什子禮物!我倒要看看,這里面送了個啥?”
說罷,赫連棋便要去扯禮箱上的絲帶!
于蘭兒連忙阻止:“十二王爺,我家公主說了,必得是六王爺親自接收禮物!”
說罷,于蘭兒又向赫連城說道:“六王爺,快拆禮物吧!”
赫連城緩緩伸手扯開了禮箱上的絲帶。
突然,禮箱蓋子自動飛起,一人自箱中站起,手捧花瓣向赫連城撒下漫天花雨,大聲說道:“生辰快樂!”
賈豐收來不及反應(yīng),卻倏地擋在了赫連城身前,大聲叫道:“有刺客!”
眾人定睛望去,卻見禮箱中站起的人,正是張仙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