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和娘親一聽到我回來的消息就連忙起身走到門口,此時的我?guī)е簝赫驹陂T外笑嘻嘻的看著爹爹和娘親。
“爹!娘!我回來了!”我一下沖上去跑到爹娘的面前抱住了他們。
聞聲而來的嫂嫂也從大廳里慢慢走了出來。
“是小雨回來了?”
我連忙高興的叫道:“嫂嫂,是我!我回來了!”
“快進來坐,我今天親自給你下廚做好吃的。”嫂嫂溫柔的看著我。
“好。”隨后我便挽著娘親走到了大廳。
春兒提著行李也走了進來。
娘親看著眼前的小女孩問道:“小雨,這是?”
我上前取下春兒肩上的行李放在桌子上,然后讓她也坐下喝茶。
“累了吧,你也坐下休息一會吧。”“多謝郡主。”
安頓好春兒后,我告訴娘親:“娘,這是蕭知賜給我的丫鬟,名叫春兒,她以后便是我的貼身丫頭了。”
“如此也好。”娘親欣慰的說道。
爹爹看著我問道:“我已聽說陛下封你為白妃,今日回來想必是來探家的吧?”
“你可得好好跟爹說說,這幾天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我看著旁邊的春兒,然后緩緩開口道:“這說來話長,反正我過的挺好,還有蕭知許我不用住在宮里,將之前的白王府送給了我,我可一直住在那里,還可以天天回家看望爹爹和娘親。”
爹爹點了點頭:“如此便好,如此便好,之前你不見了可把你娘和你嫂嫂擔心壞了,下次可不能再一個人出去了,特別是大晚上,你可知道?”
“那以前不是也沒出過這檔子事嘛。”我撓撓頭看著爹爹。
“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那以前還有林漸天天跟著你呢。”
說到這里我心中便想起了那個許久未曾聽過,又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的名字:林漸。
自從他去了邊關(guān),便什么消息也沒有了,送出去的信也未收到回音,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過的怎么樣,有沒有變得成熟穩(wěn)重了。
“爹,林漸他有什么消息嗎?”
爹爹嘆氣地搖搖頭:“沒有。”
我著急的問道:“那林伯伯那里也沒有消息嗎?”
爹爹還是搖搖頭:“你林伯伯回老家去了,也沒有林漸的消息。”
我心一頓,心想:他不會是出什么事了吧?但又轉(zhuǎn)念一想:他這么聰明,應(yīng)當不會有事,邊關(guān)寒苦,路途遙遠,交通不便,書信不便到達。或許哪天就會回來了。
曾經(jīng)一起天天玩耍的朋友現(xiàn)在各奔東西,我們不再是少年,曾經(jīng)翻過墻便能見到的人,現(xiàn)在卻隔著千山萬水。
我們當時聊了許久,不久之后嫂嫂便叫我們過去吃飯:“小雨,爹娘,吃飯了!”
“好,馬上來!”我答道。
自從嫂嫂嫁進白家,她并不會武功,天天一個人待在這四方宅院里,也委實可憐。
吃飯時她一直給我挑菜,我不經(jīng)意間看到了她手上的劃痕:“嫂嫂,你受傷了?”
聞言爹娘也朝著這邊看了過來:“思扶沒事吧,來人,帶夫人下去包扎一下。”娘親趕忙說道。
“是。”嫂嫂跟著下人走了,我疑惑的問道:“嫂嫂不會做飯,以后這種事還是下人來做好了,她能嫁到我們家來已是不易。”
娘嘆了一口氣,然后說道:“我們勸了,但她堅持要為我們做飯,說是替書兒照顧我們,我們當然心疼她如此善良細心,能有個這么好的兒媳,是我們的福氣啊,我們也是知足了。”
離開家后,我和春兒便去了白王府,走到大門口時,春兒提醒我:“郡主你快看。”
我循著春兒的手向上看去,牌匾上的字已然被換成:雨府。
春兒告訴我:“陛下真是疼愛郡主,白王府名字都改了呢。”
我噗呲一笑:“他現(xiàn)在還懂得逗女子開心了。”
一到里面,一群宮女和侍衛(wèi)紛紛上前:“參見郡主。”
“都起來吧。”
一位老人慢慢站出來,我認得他,他以前是白王府的管家。
“郡主,老奴是陛下派來幫助您管理府里事務(wù)的。”
我上前連忙扶住老竹:“老竹,不必多禮,我是白雨,對這里很熟的。”
“老奴知道,但郡主現(xiàn)在是陛下的妃子,老奴應(yīng)當更加小心謹慎,照管府邸。”
“也好,這些宮女侍衛(wèi)看樣子是新來的,你吩咐他們,讓他們各司其職吧。”
“是,郡主。”
走到正廳時,一個熟悉的東西映入眼簾。
一個精美的柜子里放著幾朵絢爛的荷花。
“是琉璃荷,蕭知來過?”
我驚喜的看著老竹,老竹告訴我:“陛下沒能來,但是陛下知道郡主離開后看見這束琉璃荷沒能帶走,于是就命人將此物運到了這里。”
“原來如此。”我仔細的注視著眼前的荷花,還是如剛剛綻放時那般俏皮可愛。
“蕭知真好。”
我逛了一圈后花園,看到里面的花草樹木被保養(yǎng)的很好,相比于前幾年更大了些:“老竹,蕭知一直在養(yǎng)護這些植物?”
“是的郡主,陛下將得到的稀有植物都種在了這里,想來郡主自小喜歡植株,陛下便是為此了。”
我走到花園里面,穿過一條石頭鋪成的小路,看著這些各種各樣的花花草草。
“槐花,榆木,桂花,蘭草……”
我的眼睛略過這些一眼看到小溪對面:“居然還種了一顆石榴樹。”
“這下想吃石榴直接從樹上摘就好了。”我回頭看著春兒。
“是的,郡主。”
來的這幾天蕭知一直在往府里送各種東西,我覺得無聊,便經(jīng)常坐在以前長坐的秋千上打發(fā)時間。
這幾天嫂嫂來看過我,不過都是寒暄樂幾句就罷了,我也沒想到一個人的生活有這么的無聊。
我坐在秋千上心不在焉的想著。
突然我想到一個東西,蕭知說過我可以自由出入,那我也就可以像以前一樣去琢玉樓吃茶聽話本。
我叫上春兒便前往了琢玉樓,春兒一進門便讓小廝找了一個上等座。
我坐在二樓,正對著中央舞臺,可以看清聽清別人所講的東西。
不一會一個中年男人便上場了:“各位客官大家好,書接上回,今天我要講的是——白府之罪實冤枉,新帝執(zhí)劍愛一人。”
“好!好!”四周都坐滿了人,底下的百姓更是激動,紛紛舉起手表示想聽。
春兒給我倒了一杯茶:“姐姐,那名男子講的好像是陛下和姐姐在法場的時候。”
“確是如此。”
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細細聽著說書先生的描述。
“話說先皇昏庸無能,選擇的太子也是殘酷無情之輩,白將軍可是我央朝的大將軍,卻被太子誣陷草草了案,還派白王,也就是當今的陛下,前去捉拿眾人。”
“啊?這太子也太殘暴了。”“誰說不是呢,還好現(xiàn)在的君王不是他,要不然我們可就苦了。”“就是啊。”
底下的說書先生一拍桌子:“此時,一名女子便登場了,那便是將軍府的小郡主——白雨郡主。她與陛下乃是年少玩耍的朋友,那感情好的自是不一般。郡主上前質(zhì)問道,為何要抄府,陛下無法說什么,畢竟當時的他只是一個王爺罷了。”
“然后呢然后呢。”眾人喊道。
“那白府眾人也是寧死不屈,喊著要拿出證據(jù),隨后,太子拿著證據(jù)便來了。”
下面一個男子吼道:“太子哪里來的證據(jù)?”
“說得好!太子想要鏟除白府,所以編造了偽證,其實只要細心一查,便能發(fā)現(xiàn)其中的貓膩。但是,即便是眾人極力要求查案,也于事無補。”
“這兩父子也太壞了,居然還是我朝皇帝,可惡至極。”
“不錯,但是將軍府三代為將,都是忠君愛國之輩,他們知道必死無疑,便祈求白王放過兩位孩子——白書和白雨。”
“奈何白書公子也是一位性情中人,寧愿自己死也不愿白王為難,所以拔劍自刎,死之前還說了一句話。”
“什么話?”一女子問道。
說書先生佯裝悲慘的說道:“我死后,請不要牽罪于我那未過門的妻子!”
“什么?這白書大公子真是絕世無雙之輩啊,白書公子的才華和品性可是出了名的優(yōu)秀,真是可惜啊。”一名男子悲痛道。
“而后白府眾人被抓走,關(guān)進樂大獄,擇日問斬。等到行刑的那一天,白雨郡主面對大刀臨危不懼,痛斥先皇和太子,先皇惱羞成怒,一聲令下,不等時間,即刻行刑。就在大刀落下之際,一名男子手拿弓箭登場,射出兩箭,分別刺中了先皇和太子——這便是新帝蕭知!”
“好!好!好!”聞此眾人紛紛站起鼓掌喝彩。
“而后并未多做停留,只朝著郡主而去,兩人雙雙擁抱,雙方敞開心扉,痛哭流涕。”
說到這里的說書先生用手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欲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害,沒勁,關(guān)鍵時候下回分解,走了走了。”
“這么久過去了,這說書先生還沒講膩呢。”
春兒看著我說:“姐姐,這說書先生講的可有錯?”
我看著春兒淺淺一笑:“當然有錯了,因為我們當時并未敞開心扉。”
“啊?”春兒一臉不解。
我噗呲一下就笑了:“逗你的啦,或許有,但我不記得了。”
與此同時,說書先生正在收拾東西,突然,一個女子大吼一聲:“豈有此理,你算是什么東西,講的沒一個是我們小姐愛聽的,還敢私自議論皇室,嫌命活的太久了是吧?”
一個女子氣憤的說道。
我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一個白色紗幔的房間里隱約坐著一個女子,說話的女子站在其旁邊,風輕輕吹過去,一個美麗的臉龐漸漸出現(xiàn)在我的目光中。
說書先生聞此道:“閣下何方人也,嫌我講的故事不好聽您可以走,沒人勸著你聽!”
此話一出,幾位侍衛(wèi)上前圍住了說書先生,說書先生臉色一變:“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再也不敢了,我這就走。”
“走?晚了。”一個侍衛(wèi)上前用刀直接刺進了說書先生的身體里,說書先生立馬便倒在了地上。
周圍的百姓被嚇了一跳,跑的跑,叫的叫,我起身也正準備離開。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特別的感應(yīng),那名女子頭微微翩轉(zhuǎn),看著我說:“姑娘在看什么,不妨來這邊與我喝杯茶談?wù)勑模俊?/p>
一旁的春兒拉著我的袖子說:“姐姐,咱們走吧,她一看不像個好人。”
我安慰著旁邊的春兒:“沒事,走不掉了,既然叫了我,便去看看也沒事。”
我朝著那個白色紗幔的房間走去,走到門口時,女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姑娘直接進來吧。”
我慢慢的走了進去,春兒就在外面等我。
穿過白色紗幔,一個白衣女子出現(xiàn)在眼前。
“坐吧。”我輕輕坐下:“姑娘為何一襲白衣?”
女子嫣然一笑,然后動手給我倒了一杯茶:“因為我愛的男人死了,我給他守孝。”
我點點頭:“姑娘別傷心了。”
女子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雙動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姑娘這是哪里話,都死了一年有余了,我早就不傷心了。”
我越發(fā)覺得眼前的女子精神有點問題:“那姑娘找我來所為何事?”
女子不理我這個問題,只是笑著說:“喝茶,茶涼了,可就不好喝了。”
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識,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于是小心翼翼的詢問道:“不知姑娘的芳名,怎樣稱呼姑娘?”
“乖,先喝茶,喝完了我就告訴你。”
我看了一眼外面,然后拿著茶杯一飲而盡。
“我姓南宮,名如音。姑娘怎么稱呼?”
我怔了怔,隨后說道:“我叫李雨夏。”
聞此南宮如音大笑:“李雨夏?我怎么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南宮如音緩緩湊近,摸著我的下顎。
“我還能騙你不成?”我開口說道。
“白妃娘娘,你我之間,還是坦然些比較好。”
“你既然知道,還問我?”
“你這么聰明,不應(yīng)該也猜到我是誰了嗎?”
南宮如音看著門外的春兒,笑了一下說:“陛下派他的五暗衛(wèi)之一的青衣來保護你,你個小郡主,倒還有點手段。”
我一愣:“暗衛(wèi)?你說春兒是暗衛(wèi)?”
南宮如音拿起桌子上的扇子輕輕的扇了扇:“沒錯,還是個武功極好的暗衛(wèi),你真是有福,小郡主。”
“小姐剛剛所說,你的愛人?莫不是先太子?”我看著南宮如音詢問道。
“是啊,我那么喜歡他,沒想到他卻死了,我真是傷心。”
她嘴里悲泣的說著,眼神里卻沒有一絲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