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壁上貼著各式的治療魔法講解,骨骼和內(nèi)臟的解剖,還有魔藥的清單,他還在靠近墻角的地方發(fā)現(xiàn)一條用各類閃爍的礦石拼成的大胖蛇。
仔細的分辨了一下地上這些藥瓶,斯拉格霍恩的表情嚴肅了起來,站起來確認了一下墻上的清單。
他揮動魔杖“蹤跡顯現(xiàn)”,兩道光亮顯示在這個空間里,意味著這里兩天內(nèi)只有自己和寢室的主人海卡特·布萊克曾經(jīng)踏入這里。
但是他還是不放心,站在門口醞釀了一下“前景回閃”,確實沒有任何人在自己送學(xué)生去校醫(yī)院的時候收集或者看到任何東西之后,才呼出了一口氣。
他回去把那條焦躁的蛇,連著蛇窩和禁制一起提了起來,出去鎖好門之后才去了校醫(yī)院。
把卡茲的蛇窩安置在自己腦袋上之后海卡特終于放下點心了,她瞇著眼似乎下一刻就要睡著了。
斯拉格霍恩攥著從她的寢室拿來的那個小藥瓶,看著這個血染紅了半張床的孩子,實在不明白,怎么就要做這么危險的事情呢?
“你……”教授看了看周圍,龐弗雷夫人正在吩咐小精靈接下來幾天的餐食,聽不到這里的談話“你對你的靈魂做了什么?”
聽著那肯定的語氣海卡特微微側(cè)了下頭,右手食指和拇指微微捏了一個小小的縫隙“別害怕教授,一點點小小的修復(fù)而已”
短促的喘了幾口氣,海卡特睜開自己的眼睛“教授你知道直系血親的靈魂是相似的嗎?靈魂會在成長的過程中和巫師的身體互相影響靠攏嗎?”
“那年我實在太小了,”海卡特忍不住再次把手指搭上敞露的左手臂“我的手臂,不論肉體還是靈魂到了現(xiàn)在它們早就變成了一樣的。”
“我上次想逃跑”她突然提起了另外一件事“三年級的時候在豬頭酒吧我聽到芬里爾格雷伯克的名字我還發(fā)誓要弄死他!”
“可上次真的見到了,我只想逃跑”海卡特大口地喘著氣,可力氣又不足以把空氣送到肺部的深處“我居然還會害怕!”
海卡特的眼球迅速的蔓延著血絲,顫抖著嗓子“我發(fā)誓我要弄死他,可是我居然在害怕!”眨了眨眼海卡特努力控制了自己的音量“從靈魂到身體的恐懼,不過下次不會了”
正當斯拉格霍恩想到了什么臉色變得極差的時候,海卡特舉起了她的左手臂。
“這是因為格雷伯克而留下的,折磨了我十幾年的傷痛,每看到它一次,我就痛一次。”
海卡特瞪著天花板“教授你放心,靈魂是梅林的領(lǐng)域,我不會做多余的事情的。”
海卡特語焉不詳?shù)幕煜俗约簩ψ约红`魂下手的事情,“教授,我只是太害怕了,那種恐懼深植在我的心里,如果我要面對我的手臂就要面對我的恐懼,可是發(fā)自靈魂的恐懼怎么能輕易的克服呢?”
“我只是基于學(xué)術(shù)的猜想壓制住了它們而已。”
斯拉格霍恩的大肚子猛地一吸。猶如被施了石化咒臉色發(fā)青。
好一會,直到龐弗雷夫人過來給海卡特清理床上蔓延的血污和身上的血痂,端著臟衣簍離開后,斯拉格霍恩教授才把那個空的魔藥瓶塞到海卡特的手里,甕聲甕氣的囑咐“有人找穩(wěn)定的靈魂穩(wěn)定劑來源很久了,不要和這些人攪在一起,你不合適”。
認真的看了看這個只有五年級的孩子,斯拉格霍恩心思沉重的離開了。
那一年,那個孩子說他也是學(xué)術(shù)猜想……
海卡特住了兩天院,在恢復(fù)了體力和魔力之后拆解了自己施展的固定血肉張開的魔法。
看著龐弗雷夫人精熟的施展治療魔法,那些坑洼的皮肉新添了兩道紅色的瘢痕之后有了愈合的跡象。
這次的護具從右手換到了左手上,海卡特走出了醫(yī)療室。
“每回都說自己再也不住院了,但是沒幾天就來一回,哎……”龐弗雷夫人向海卡特投出了一道無奈又擔憂的目光。
可她不知道,有些人血液就泛著不安定,這一生注定不斷前行,無論是自愿追逐,還是被迫奔逃。
海卡特回到寢室翻出戒指和珠串戴回手上,雙手齊齊的向前伸去,雖然左臂依舊細弱皮肉猙獰可怖,不過臂骨已經(jīng)完整正常了,伸出去的雙臂長度一致,掌心完美相對。
站在書桌前海卡特閉著眼挺高興,但是想笑又有點笑不出來,干脆揮起魔杖開始收拾自己的寢室,萬幸寢室位于地下,陰涼無光,不然地上的那些血肉筋骨早就開始散發(fā)異味了。
還有下次再做差不多的事情,得在敏感的東西上刻上點自毀的法陣才行,這回是靈魂穩(wěn)定劑的藥瓶,誰知道下回是什么呢?
筆記里沁進去的血液已經(jīng)清理不干凈了,海卡特干脆直接把它扔進了書架里。清理一新后,地上的藥瓶都跳進了一個盒子里整齊站好,散落的羊皮紙一張疊一張落到了書桌上,破碎的琥珀雕刻的法陣紛紛打著旋落到抽屜里。
那些殘碎的廢棄材料和血肉被收集到一起的等著被消隱無蹤,不過有一個東西在魔咒下跳來跳去沒有個歸處。
海卡特彎腰撿起來看了看,嘆了口氣,這是被自己剜出來的最大的一節(jié)骨頭,嚴重的異變和混淆的能量根本無法被抽除干凈,海卡特還以為自己已經(jīng)把它放到詛咒法陣上廢物利用了呢,看來還是被疼的腦子不清醒了啊。
摩挲掉上面微微發(fā)硬的血肉,感受到里面扭曲混沌的力量她這才笑了出來,魔咒如果兩道混合就會有出人意料地危險。
但是想一想,這塊骨頭里混雜的東西……拉姆家傳承了幾個世紀的保命魔藥、狼人那不知道是詛咒還是疾病亦或者是血脈的力量、那些奇奇怪怪的圣芒戈的魔咒、還有圓月。
把它放在書桌的正中間,海卡特腦子里的東西胡亂的跳出來,半晌才緩過神來,無論怎樣,無論自己是不是差點死了,還是什么的,一個多月后要考試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