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平川縣的葛家村，王大海早早的便等在這里，看見江月開的公車到了，立馬跑到路邊迎接。

程綰看著王大海的動作，意識到，這是有備而來，保不齊，這一趟，真的查不到什么東西。

“兩位大美女，有失遠迎啊，咱們這地方比較偏僻，只能暫時安排你們在村長家將就一下。”王大海笑瞇瞇的說著，江月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來到村長家，王大海給她們倒了兩杯茶水，水杯是那種搪瓷缸的，看起來很新，但是細看邊緣還是有使用痕跡。

江月倒是沒在意這些，端起來喝了一口：“王縣長，相信你已經知道我們來這是為了什么。”王大海點了點頭。

“江副科長，我當然知道，只不過這幾年賬目有點不好找，我已經安排縣里的人抓緊找了。”江月猜到他會這么說，放下了茶缸。

“哦，這樣啊，那我們就先去村民家里看看吧，小程，走。”程綰拿起背包就跟著江月走了出去。

倆人隨機抽訪，來到一家門口貼著福字的木門前，敲了敲門。“有人嗎？”程綰喊了一聲，不一會，屋內傳來腳步聲。

一個五大三粗的女人打開了門：“你們是誰啊，做什么敲我家的門？”程綰向前邁了一步，解釋道：“你好，我們是市政府辦公廳的檢察人員，想問一下您關于稅收的問題。”

女人一聽，仿佛找到了情緒宣泄口，大聲罵了起來：“你們這些披著人皮的狗，吞我們老百姓的血汗錢，還敢下來裝模作樣的搞什么來訪？我呸！”

女人說話聲音太大，周圍的鄰里都打開門站在門口看戲，有的還圍上來推搡程綰和江月。

“住手！”江月喊了一聲，四周頓時安靜了下來。“再這么鬧，你們不僅一分錢都拿不到，還說不定會進去蹲號子。”

一聽到錢，眾人都安靜了下來。江月整理了一下被扯皺的上衣，走進了第一戶人家，也就是那個五大三粗的女人家。

只見院子里，到處堆積著糧食，圍欄里干干凈凈，沒有一只家禽。

“你們平川縣，今年可是畜牧大戶，怎么你家連一只家禽都沒有？”江月看著那個五大三粗的女人，毫不客氣的問她。

女人似乎有些慌亂，神色閃躲，連忙跑進了屋內。江月沒在這家多停留，很快便來到了隔壁的幾家，情況都跟第一戶差不多。

每個人家里幾乎都沒有家禽，最多的就是養幾只雞，下蛋用。可平川縣的畜牧大頭是：豬。

村里的空氣也很清新，沒有一點豬的糞水味，程綰也發現了，她側頭在江月耳邊低聲說著：“月姐，她們是怎么做到畜牧納稅最高的？”

江月擺了擺手，示意程綰先別說話。程綰一看前面，王大海正提著一筐雞蛋朝著她們小跑過來。

“哎呦，江副科長，你看看你，走這么遠的路，肯定累了吧，這是村民們給你的山雞蛋，你帶回去吃，一點小東西，不值幾個錢，你可千萬別嫌棄。”王大海把雞蛋放在地上，轉頭就走。

程綰看著江月：“月姐，這雞蛋？”江月搖了搖頭：“不能拿，這周圍都有監控，小程，你把這筐雞蛋拍個照，咱們去吃飯。”

程綰不明所以，但還是按照江月說的做了，用水印相機給地上的雞蛋拍了個照：“月姐，就這么放地上？萬一別人拿了說是咱們拿的怎么辦？”

江月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走吧，咱們去吃飯。”

程綰跟著江月去了村里的一家餐館，這地方很小，桌子都沒幾張，無奈，倆人只好用凳子和木板搭了一張臨時桌子。

要了兩碗牛肉面，還沒吃幾口，王大海又找了過來，程綰都佩服，這王大海好像無孔不入一樣，關鍵是每次都能精準的知道她們倆在哪。

腦海中閃過江月的那句“這周圍都有監控”，程綰看著王大海，對這個說法表示贊同。

王大海抱著一沓資料走了過來，把資料放在桌子上：“江副科長，這是咱們平川縣近幾年的所有賬目，都在這里了，您慢慢看，我家里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江月回復，又急匆匆的走了。

江月放下筷子，拿起賬目翻了翻：“少了。”程綰佩服的看了一眼江月：“月姐，這些資料看著挺多的，也少嗎？”

江月點了點頭，拿出其中一小本，攤開來，放在程綰面前：“你好好看看。”程綰也放下筷子，認真看了起來。

“月姐，這些數據是很漂亮，可是稅收那塊還是有問題。”程綰看完后和江月如是說。江月點了點頭，喝完了最后一點面湯：“今晚咱們可以不用睡覺了。”

吃過飯后，程綰抱著資料走在江月身后，晚上的村里有點涼，程綰打了個噴嚏，江月回頭看了看她：“夜里是有點涼，你再堅持一會，就快到村長家了。”

程綰點了點頭，跟著江月繼續往前走，突然，在快到村長家的時候，看到了一輛熟悉的邁騰，走近一看，果然是于旻淮的。

到村長家的時候，于旻淮并沒有在，林還倒是在。“程小姐，于副市長讓我把這個交給你。”說完把一個U盤放到了程綰手里。

程綰還沒等問清楚，林還已經開車走了，江月倒是不怎么在意這個小插曲，坐在沙發上看起了賬本。

程綰幫她倒了一杯熱水，又給她拿了一個毯子，客廳里一片歲月靜好的模樣。

可另一邊的于旻淮就沒這么歲月靜好了，王大海把賬本給了江月后，就急匆匆的趕回縣里找于旻淮。

“于副市長，我已經讓財務把做好的賬本給了省廳來的那兩個女人，你說，萬一她們真的查出什么，該怎么辦？”王大海嘴唇顫抖的不行。

于旻淮倒是覺得無所謂，查出來就查出來，一個小小的平川縣而已，他看向王大海，平川縣雖然無關緊要，但是王大海知道的太多，而且性格還懦弱，他開始思考起王大海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