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的消息,付傾卿知道的不必程綰早,她和這個所謂的“舅媽”相處的并不好。
可當她知道江月死了,還是覺得有些過了。
她想問問付丞,究竟是怎么想的,于是她開車來到了醫(yī)院,付丞竟然真的在這,看見她進來,付丞朝她打了個手勢,示意出去說。
來到安全通道,付丞最后一絲強撐的精氣神也被卸掉了,他看起來滄桑又疲憊。
“舅舅。”付傾卿喚他。
“你問吧。”
“舅舅,你為什么不為舅媽辯證?但凡你說一句話,你們兩個都會沒事的。”盛卓同跟她說過,如果舅舅為江月辯護一句,頂多就是被判幾年,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可她沒想到,她的舅舅,把所有的罪責,推到了一個女人身上。
“替她辯解,我們兩個都沒法脫身,小橙子身體本來就不好,我們如果都不在她身邊,誰來照顧她?”付丞說話的聲音異常虛弱。
“有我啊,舅舅,你是我唯一的親人,即使你不在小橙子身邊,我也會拿她當自己女兒一樣。”付傾卿不相信付丞的說法,她盯著付丞看了一會,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舅舅,你不是為了小橙子,你是為了你自己,你或許也愛小橙子,但你最愛的,是自己。”
說完,她轉身走下樓梯,高跟鞋的聲音一下一下地敲在付丞神經上,像審判的鐘聲。
付傾卿的思緒被門鈴聲拉回到現在。
她走到門口打開了門,盛卓同懷里還抱著那份蟹黃飯。
他走到客廳把飯放到桌上,付傾卿聞到味直接席地而坐,打開飯盒吃了起來。
蟹黃飯的溫度剛剛好,不會因為太熱燙到嘴,也不會因為太涼而難以下咽。
“你怎么這么晚過來了。”付傾卿邊吃邊問。
盛卓同沒有立馬回答她,而是抽出一張紙擦了擦她嘴邊的蟹黃。
“抱歉,沒有保住你舅媽。”盛卓同將紙扔進垃圾桶,而后看著付傾卿。
“不關你的事,你已經盡力了。其實,我想怪舅舅,可我做不到,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而且他幫過我許多,他對我真的很好。我...我真的,我覺得自己是個冷漠無情的人。”她說完,也沒了食欲,放下了筷子。
盛卓同因為工作原因,并不是那么會安慰人,憋了半天,他才說了句。
“在我看來,你不是一個冷漠無情的人,你很好。”
付傾卿聽他“冷冰冰”的夸獎,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盛卓同,你連安慰,都這么正式,好吧,我有被安慰到,畢竟,我如果不好,你怎么會喜歡我?”說完,她眨了下眼睛,對著盛卓同甜甜的笑了起來。
不可否認,付傾卿的自信和張揚,是最吸引盛卓同的一個點。
從初見時的糾纏,到現在的甜蜜,盛卓同苦行僧般的人生,被付傾卿這個女施主堪破了。
付傾卿看著他微紅的耳尖,站起身朝他走過去,順勢坐到他懷里。
一雙纖細雪白的皓腕勾住盛卓同的脖頸,付傾卿在他耳邊呵氣如蘭。
“今晚,留下?”說完輕輕咬了一下男人的耳朵。
沒有回應,被挑逗的男人一把抱起她,朝著臥室走去。
于旻淮陪著程綰睡了一會,又被一個電話吵醒了,他走到書房接起來。
“什么事?”
“阿淮,王大海的事,有些棘手。”
于旻淮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他多少有些猜到,這件事沒那么容易完。
盛卓同看付傾卿睡熟了,穿好衣服離開了別墅。
還是上一次的茶館,這次盛卓同到的時候,于旻淮還沒到。
他拿起菜單看了又看,突然發(fā)現有一個茶葉叫“傾心”,他霎時間臉色一紅,不自在地咳了兩聲。
服務員走近問他有沒有需要幫忙的,他伸出手指點了點,說:“給我上一份這個。”服務員說了聲好的,拿著菜單走了。
于旻淮到的時候,茶還沒上,盛卓同整個人有些處于放空狀態(tài)。于旻淮敲了兩聲桌子后才坐下。
“阿淮,你來了。”
“出什么事了,王大海翻供了?”
沒等盛卓同回答,服務員來上茶,于旻淮定睛一看,尷尬的笑了笑。
“我沒想到,你喜歡這種?”說完還順手指了指。
只見桌上擺的是一套歐式茶具,胖圓的古典茶壺飄出一股股紅茶的香氣,精致的鎏金小碟上是一塊塊堆列整齊的方糖,最后是一壺牛奶,東西上齊后服務員們魚貫而出。
“傾心”竟然是奶茶。
盛卓同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我也沒想到,不然,換一份?”
“不用,偶爾換換口味,也挺有趣。”于是兩個大男人,開始了奶茶DIY,一邊動手,一邊動嘴,絲毫沒耽誤。
“現在王大海的事,牽扯進去的人比我們當時預想的要多。”
“我哥那邊有什么動靜?”
“你哥以為是江家搞的鬼,但我覺得,這可能是說給我們聽的。他到底知不知道這事是你給他下的套,我暫時還沒查到,不過,王大海的事情,可能會有反轉。”
盛卓同端起自己調好的奶茶,慢慢品味起來,他加了三分茶七分奶,一顆方糖,奶香濃郁,茶味略淡,甜度剛好。
“比如?”于旻淮端起他的那杯,七分茶三分奶,濃郁的茶香蓋過了牛奶的甜膩,恰到好處的苦澀帶著一點奶味,清爽又解膩。
“張?zhí)鞆娨恢痹谏显V。”
“他?他上訴什么?”
“他說王大海無罪,一切都是他威脅王大海做的。”
“看來,王大海手里,不僅有張?zhí)鞆姷膬鹤樱€有我哥的把柄,如果我沒猜錯,張?zhí)鞆姷膬鹤樱F在已經在國外了吧?”
“你猜對了。”
于旻淮捏緊了拳頭,他本來算好了一切,只是想給他哥示威,現在情況相反了,他們于家,成了砧板上的肉,待價而沽。
“祝學良呢?”作為政敵,祝學良是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于旻淮絲毫不敢放松警惕。
“他?沒有任何動作,每天不是澆花就是種地的,這種萬年老二,有什么好在意的。”
盛卓同十分看不起祝學良,可能是因為出身,也可能是因為其他。
只不過他和于旻淮所處的二代圈子,對祝學良一直都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