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今天休假，對不起，我前幾天太忙了?！?/p>

“沒事兒?！?/p>

孟妍似乎還沒睡醒，她又轉頭一頭栽在了床上，嘴里還在迷迷糊糊說些什么。

“你說什么？”

葉寒湊了過去。

“我說，你找我有事嗎？”

“你在生氣嗎？”

“生什么氣？”

“我這幾天工作太忙，忽略了你。”

“沒有啊，我都理解?！?/p>

孟妍心里也清楚，其實葉寒也是趁機給他自己時間，好好消化下湯圓兒的事。

雖然他并不怪自己，但無論如何湯圓兒的死，都讓葉寒有些難受。

“那你為什么這段時間不聯系我？”

“我知道你在忙啊，你不忙的時候肯定就會聯系我了，你忙的時候我也不應該去打擾你啊?！?/p>

“是嗎…”

葉寒語氣有些失落。

“對啊，別多想?！?/p>

孟妍起身摸了摸葉寒的頭。

“那就好，我這幾天真的太忙了，對不起啊?！?/p>

“沒事，你別這樣，我真不怪你?！币苍S是剛從睡夢中醒來，孟妍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你覺得我正常嗎？”

“什么？”

“我的精神狀況。”

“怎么了，是這幾天又發生了什么事嗎，還是你有哪里不舒服？”

“我這幾天…總在做同一個夢?！?/p>

“你夢到了什么？”

我夢到了什么？

這幾天夢境的重復，再加上每日的記錄，已經讓孟妍對這個夢的內容無比熟悉。

然而，當被直接問到夢到了什么時，她卻一時語塞。

“夢里什么都沒有，又……又什么都有。”

孟妍極力想要向葉寒描繪那個夢。

可話到嘴邊，卻發現自己的語言是如此匱乏，根本無法準確地表達出夢中的景象和感受。

葉寒靜靜地傾聽著，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充滿了擔憂。

“什么？”

孟妍深知自己表述不清，無奈之下，只好拿出自己的日記本，遞給葉寒。

“這是……”葉寒有些不解。

“我的日記?！?/p>

孟妍雙手托住下巴，輕輕嘆了口氣。

“我也不明白為什么會一直做這個夢，感覺既真實又虛幻。

每次從夢中驚醒，我都感到好累好疲憊…”

孟妍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助。

葉寒翻開日記本，查看了近幾天的內容。

他的眉頭先是緊緊鎖著，可隨后卻突然笑了起來。

“我讀書少，你別騙我。”

他指著封面上孟妍寫下的幾個大字說道。

只見上面醒目地寫著：小說素材。

“這不是你構思的故事嗎？”

“是故事，可也是我每天做的夢，我想把它記錄下來，看看能不能整理成小說。”

孟妍急切地解釋著。

“沒事妍妍，夢而已，可能是因為你整天想著這件事，晚上自然就會夢到，這很正常?！?/p>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

孟妍感到百口莫辯。

她做夢通常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內。

但最近的這個夢，那種可怕的失控感和虛無感，讓她從心底感到恐懼。

而且這夢永無止境的重復，更是令她惶恐不安。

“也許只是你最近太累了，精神壓力有些大。

要不咱們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心情？”

葉寒握住孟妍的手，輕聲說道。

“我真的沒有壓力，我沒有…”

孟妍無奈的甩開葉寒的手，一時間無語凝噎。

她突然想到了一件更奇怪的事。

就在昨天，她無意間打開備忘錄時，看到了一句話。

“醒來后，去找程鳶。”

這句話是誰寫的？

為什么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妍妍…”

葉寒語重心長起來。

“妍妍，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再繼續鉆牛角尖了嗎？

這只是幾個夢而已，答應我，不要再像之前那樣，一直琢磨著出不來，好嗎？”

“你又覺得我不正常。”

孟妍迎面倒了下去，“你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p>

“對不起…”

“你能不能不要總是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不相信我很正常，你別這樣。”

“你也別這樣…”

倆人的氣氛瞬間僵了起來。

三月似乎真會察言觀色，它本在倆人之間激動的來回穿梭。

但面對眼前這氣氛，它突然悻悻的跑回了自己的狗窩。

開始裝睡。

孟妍感覺有千言萬語堵在心口，又沒辦法表達出來。

就算說出來，葉寒又會露出一副擔心的神情看著她。

她受不了。

為什么就不相信她呢？

她真的感覺有些奇怪，她用力回憶了很久。

她還是想不起來到底是誰在她的手機里留下了那句話。

更不明白那句話的意思。

“葉寒，你認識程鳶嗎？”

“程鳶？”

葉寒先是猛地一驚，“你怎么會認識程鳶？”

“我不認識，所以真的有程鳶這個人嗎？”

孟妍有些激動起來，她站起來，焦急的搖晃著葉寒的肩膀，“她是誰？”

“你從哪里知道這個人的？”

看孟妍的狀態，葉寒也有些著急。

但他還是讓自己盡力冷靜下來。

“我不知道，我不認識，你告訴我她是誰，你告訴我！”

孟妍使勁的按摩著頭部，“我頭好痛?！?/p>

“妍妍，我帶你去醫院吧。”

“不用?！?/p>

孟妍知道，葉寒又當她在發病。

她稍微冷靜了些，拿出手機，給葉寒看了看那條備忘錄。

“醒來后，去找程鳶？”

葉寒看著這條記錄，眉頭緊皺的看向孟妍。

“葉寒，這句話不是我寫的?！?/p>

葉寒看了看這條記錄的時間，顯示在2024年2月29日。

15:21分。

那天…

“妍妍，那天你不是去參加了你同學的婚禮嗎。”

“是啊，可這不是我寫的，我一點印象也沒有?！?/p>

“當時下午15:21分時，你在干嘛？”

“我在…”

孟妍仔細搜索著自己關于那天的記憶。

那天就是正常參加婚禮，正常散席，正常走路回家。

沒什么問題?。?/p>

15:21分…

“那個時候我好像…正在回家的路上。”

“沒發生什么特別的事嗎？”

“沒有啊。”

“我記得那天你過敏了，會不會是因為你過敏導致記憶力減退，那天的事你記不太清了?！?/p>

“我是到家才過敏的，而且那天的事我記得很清楚，”孟妍突然反應過來，“就算我是記憶力減退，也正說明那天真的發生了什么，是嗎？”

“沒有沒有…”

葉寒有些緊張起來，他也開始用力回憶。

他什么時候跟孟妍提過程鳶這個人嗎？

他記得沒有啊？

為什么孟妍會知道這個人？

難道她只是無意間，巧合之下，寫下了這個名字？

“我想，這應該是你構思小說寫的內容吧？”

葉寒一邊轉移著話題，一邊緊張的思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