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殺了湯圓兒？
孟妍感覺自己的腦子都快要炸裂開來，腦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來。
可下一秒，她的腦子便被一些殘忍的畫面塞得滿滿當當。
是那個夢。
那個葉寒殺死湯圓兒的夢。
可那是夢啊，她從未跟任何人提起，為何葉寒會知道？
孟妍越思考，脖子處傳來的窒息感就越強烈。
到最后她完全喘不過來氣，直到徹底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已是第二天的上午。
孟妍環視四周，卻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
又是這里，自己又一次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
所見之處，滿目蒼白。
孟妍打開手機，時間顯示在2024年3月25日，09:57分。
自己怎么會在這兒？
孟妍拍了拍腦袋，下一秒昨日的記憶便一瞬間涌了過來。
葉寒？！
不要！
不要！
葉寒，不要！
是夢嗎，昨天的一切是夢吧？
孟妍慌忙拿起手機，撥通了葉寒的號碼。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候再播。
Sorry…”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候再播…”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
怎么會關機了呢？
孟妍有些不可置信，一股強烈的不安涌上心頭。
護士呢？
此時病房空無一人，安靜得讓孟妍止不住的害怕。
她想爬下床來，可腿卻不受控制般，動彈不得，毫無力氣。
孟妍只得按響了護士鈴，沒過多久，便有護士趕了過來。
這個護士孟妍見過，她是葉寒的朋友，孟妍與她也還算熟悉。
“孟妍，你醒啦，現在感覺如何？”
護士一邊說著，一邊用溫度計給孟妍測起了體溫。
“葉寒呢？葉寒呢？”
孟妍看向護士身后，那里依舊空空蕩蕩。
“葉寒他…昨日醫生趕過去時，他已經沒有了呼吸…”
“什么？”
盡管已經有了準備，孟妍還是不能接受。
她靜靜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迷茫，眼淚卻毫無征兆的流了下來。
昨日的畫面一遍一遍在她腦海里面回蕩，揮之不去。
孟妍的腦袋像是被無數根鋼針狠狠刺入般，疼痛如電流般迅速蔓延至全身。
孟妍緊緊地抱住腦袋，試圖抵擋這如暴風雨般襲來的痛苦，可那些回憶卻越發清晰，越發強烈。
“他現在在哪兒，我去看看他。”
“你現在狀態不好，先好好休養一下。”
護士說得沒錯，她的確狀態不好，她感覺自己的腳已經失去了知覺。
“護士，我的腳…好像不太對…”
“是嗎？腿受傷了嗎？”
護士急忙掀開被子檢查起孟妍的腿來。
“沒受傷，但是它好像…沒知覺了。”
“這樣嗎，”護士說著按摩了記下孟妍腿部的幾個位置，“這樣有知覺嗎？”
“沒有。”
“這樣呢？”
“沒有。”
“這里也沒有？”
“是，”孟妍試探性的開口，“醫生，我這是怎么了？”
“初步判斷，你這是因為太過痛苦，身體產生了強烈的應激反應。”
應激反應？
“那我什么時候可以好，我想去看看葉寒，我想去看看他！”
孟妍有些急了，她努力想要翻下床去，可完全無濟于事。
“先別著急，小妹妹，”護士面色凝重，看得出來，她也很是難過，“等會兒醫生給你檢查，進一步確定一下你腿的情況。”
“為什么？”
為什么？
孟妍還是不愿相信，她只想盡快見到葉寒，盡快確認昨晚發生的一切。
她什么都還沒弄清楚，葉寒就這樣離開了嗎？
到底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
護士放下了孟妍的腳。
“我不明白，葉寒為什么會自殺，護士姐姐，你知道嗎？”
那個護士明顯一愣，好幾秒后才反應過來，“說實話，我剛才也想問你這個問題，但看你的狀態不好，也不忍心在這個時候提起你的傷心事。”
“你也不知道嗎，”孟妍痛苦的搖了搖頭，她實在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前段時間他總是待在醫院，我還以為他自殺一定跟工作相關。”
說到這里，孟妍突然拉住了護士的胳膊，“護士姐姐，你告訴我吧，你告訴我，葉寒前幾天在醫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前幾天葉醫生的確非常忙，我們整個醫院都很忙，”護士也仔細思考著，“可他每天就是爭分奪秒的工作，并沒有其他反常的情況。”
“他跳樓前一直在說他被針對了，是不是最近發生了什么醫鬧？是不是有患者家屬在針對葉寒？是不是？”
“這個真沒有，葉醫生在我們醫院深受愛戴，雖然他主修精神科，但也總是在急診科幫忙，有不少救治的病人都和他關系很好，甚至還給他送了很多錦旗。”
“他還…哦對！他還提到最近患者太多，時間不夠，有些患者因為救治不及時，沒能搶救過來，他對此覺得很是內疚。”
“他跟你說了這件事？”
護士有些懷疑。
“他當時說得并不清楚，只是一直重復這些話，這具體是什么情況？你能再詳細一點告訴我么，還有…
他會不會，就是是因為這件事自殺的？”
“不可能，”護士篤定的搖了搖頭，“他沒這么脆弱。”
“可他當時的樣子真的很痛苦！”
“他是個醫生，見慣了生老病死，就算的確是因為搶救不及時讓患者丟了性命，他也不會自責到自殺。”
“為什么？”
“因為你沒看到那幾天醫生的樣子，他們忙得夜以繼日，忙得沒有時間吃飯睡覺，累得有時候結束手術，站著就能睡著，他們已經盡力了…”
孟妍鼻子更加酸澀起來，“可到底是為什么呢？他說的那些話你能聽懂嗎？”
“你能說具體一點嗎，他到底說了些什么？”
孟妍回憶著，隨后將昨天葉寒自言自語嘟嘟囔囔的所有話一字不落的說了出來。
以及在葉寒跳樓前，那個同樣跳樓自殺的李叔叔。
“我也聽不懂，”護士搖了搖頭，卻突然想起來了什么似的，“李叔叔為何跳樓？”
“這…我就更不知道了…”
“你說他們兩個相繼跳樓？”
“是。”
“葉寒和李叔叔又是朋友，他們會不會…會不會是因為同一個理由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