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桂花村的三日后,臨熙來到了距離桂花村最近的古錫城,無他,想要得知殺害她的人的具體行程消息,只能前往七大城,待在桂花村消息過于閉塞,而離桂花村最近的七大城里便有古錫城。
古錫城城中心器擂閣擂臺
“歡迎各位蒞臨器擂閣比武求器爭奪賽決賽現場,現在讓我們有請參賽人出場!”隨著主持話音落下,擂臺上一陣柔風飄過,眾人回神一看,風飄過的地方出現了一位手拿玉扇身穿月白色衣袍的俊秀公子,臺下的一些手拿兵器的男女見到此人卻是十分激動,揮舞著手大喊道:“玉林公子!一定要奪魁啊!一定要把路明津打下擂臺!”
“對,奪魁,把路明津打下擂臺!”
“奪魁!奪魁!奪魁!”隨著路明津這個名字的出現,臺下越來越多人受到氣氛的影響不停地喊著奪魁二字。而那俊秀公子對此卻是充耳不聞,仔細看得話,整個身子都在微微顫抖著,表情更是一臉的志在必得。
臨熙這一路走來,雖說也了解了這古錫城七七八八,但見到這般陣仗還是不免有些驚訝疑惑,隨手拍了拍旁邊看戲的路人,問道:“這位小友,敢問這是什么比試?”
那路人本是不想理會,聽此卻是震驚轉頭,不可置信道:“你竟然不知這器擂閣的比武求器……”那路人原本震驚的語氣卻是在看到女子的長相后語氣漸弱,這女子的相貌打扮分明是隔壁涼城人獨有的裝扮!
紫色上衫的下擺綴著一顆顆小珠,下裙外覆著一層薄紗,腰間的一圈珠鏈被風一吹便搖晃起來,煞是好看。飽滿的額頭將中間簡單的額飾撐起,鼻梁高挺,眼窩比之其他六城的長相更加深邃,勾魂攝魄的眼睛,右眼下一顆淚痣更是風情萬種,唇若點櫻,可謂明艷動人,天資絕色。
臨熙聽不清路人后面說的話語,神情疑惑地詢問道:“器擂閣的什么?”
那路人算是回過神來,道:“哦哦,一看你就知道不是本地人,這是古熙城的器擂閣比試,比武求器,顧名思義,便是通過比武來獲得進入器擂閣以求法器兵刃。要知道,這器擂閣里,可是存放著全綺洲最具氣靈的各式法器兵刃。
雖然好的法器兵刃異常珍貴,但是因著城主的愛才之心,覺得好的法器兵刃就該配武功修為高強者,這才有的比武求器爭奪賽,奪魁者可是能隨意挑選閣中法器兵刃的!”說完,那路人面色難掩驕傲之色。
但臨熙此時對那法器兵刃不感興趣,手握成拳,帶著一絲期待問道:“那路明津又是誰?為何說到此人眾人均是恨不得讓其輸掉比賽?”
路人聽此,卻是一臉隨意地說:“他啊,炎黎神座下弟子,年輕人一代里最早飛升成仙的人,城主的小兒子,全城沒人打得過他,從他十四歲起每年的爭奪賽都參與,每回都在快奪魁時丟下一句我自愿放棄比試便跑走,雖然城主也制止過他,可卻打不過他,你說該如何?”
要知道飛升成仙首先得經過修真境的渡劫期經歷三道天雷淬體才算成仙,光修真境就有練體、練氣、筑基、結丹、元嬰、化神、合道、大乘、渡劫期這九個境界了,飛升成仙還有臨端仙境上中下三境界,一個境界又是三個階段,可見這少年是何等的刻苦與天賦了。
震驚尚未回過神來,這時擂臺上便突然閃出一道紅色背影,路人正想與臨熙說那是誰時,臺下的一名男子卻是快了一步。
那男子對著那道背對著眾人的紅色身影大喊道:“路明津,你什么時候認認真真打一場,這器擂閣的法器兵刃從來都是各憑本事,我們又不會因為你是城主兒子而覺得你作弊!結果你卻回回不認真比賽,你這讓贏了的人多難堪!”
那紅色身影聽到此話,立馬轉過身來,發絲飛揚間隱約瞧見束著高馬尾的紅絲帶,額發微微遮眉,垂眸看著臺下那位已然氣急敗壞的男子,揚眉輕笑后正色道:“我并非害怕擔上作弊的罪名,我只是打到一半發覺對手太弱而已,所以,為了減少不必要的傷亡,及時止損不是很好嗎?”
此時臺下的臨熙看著那紅衣少年的身姿,一臉笑相,眼神清澈明朗,也能明顯感受到少年人神情話語中的恣意與無畏,毫無疑問,這個人不是那個殺了她的人面獸心,到底是她太心急了。
紅衣翻飛,少年衣袍上的金線在陽光的照耀下更顯其中張揚。而臺下眾人聽到這般囂張無比的話卻是習以為常般地嘁了聲后催促著路明津趕緊開始比試,隨著賽鼓敲響,主持一聲令下,比賽也正式開始。
紅衣少年也收斂起方才那股玩世不恭,轉身與玉林面對面,神情認真,抬手便召喚命器:“任笙!”話音剛落,少年面前便出現一把劍身發紅,劍柄透明的奇劍,少年抬手握住劍柄后瀟灑揮出一劍,抬首間姿意橫生,道:“炎黎神座下弟子,路明津,請賜教!”
玉林看著眼前這紅衣少年,手中玉扇輕輕一扇,眸中精光乍現,喊道:“那便開始吧!”隨即手掌翻轉,將手中玉扇化為一把短劍,轉瞬間便閃身至路明津眼前,在短劍即將刺中時卻被路明津輕松格擋回去,隨即揮劍攻去。
玉林手持短劍與之打了幾個來回后劍招逐漸詭異,仔細一看那短劍竟是散發著森森黑氣,然而在場的人們卻無人注意到,畢竟還是頭回有人能與路明津打平還隱隱有壓他之勢。
路明津接著對方詭異莫測的劍招,意識到這次的對手同以往對手差別,心中不免激動,難掩興奮地大喊道:“終于!有一個可以打得上的對手!四年,整整四年了!”而玉林看著對方邊接招邊露出笑容大喊卻是不以為意,旋身把短劍化成兩把,招式再次變化,招招往要害處刺去,走向刁鉆。
臺下的臨熙看到變化后的劍招瞳孔驟然一縮,錯不了,這是殺害她的男子經常使用的招式!但是玉林的長相與那人雖說風格類似但卻完全不一樣,若說玉林是俊秀下藏著暗刃,那么那人便是假面上明晃晃地帶著惡意。
臨熙本想再仔細些觀看玉林的招式出法便向前走近了擂臺,不曾想卻看到玉林短劍劍尖上泛著綠光,心中暗道不好,這是綠經毒,中毒者全身經脈瞬間斷裂,如若成功這紅衣少年怕是要廢了!
對上此種情形臨熙不再猶豫,使用言心語傳音于路明津心海:“路明津,玉林的短劍上淬了綠經毒,小心。”而擂臺上的路明津在聽到心海中響起的清冷女聲時,心下了然。
長睫微抬,明亮清朗的雙眸對上玉林勢在必得的眼神,騰得躍于上空,松手放開任笙后閉眼開始運轉自身真氣,任笙自行繞著路明津周身真氣運轉,運轉間劍鳴不斷,劍勢直逼全場,臺下不少人已然作防御狀。
玉林見此卻是不慌不忙將短劍合二為一,劍尖上的綠光更甚之前,將劍尖對上路明津后抬手結印,那短劍竟是慢慢懸浮于空襲向路明津,雙方真氣碰撞直接打了個平手!
就在所有人驚嘆玉林能與路明津打平時,玉林手勢變化疊上了一層印記,那短劍竟是突破了路明津周身真氣直向路明津逼去!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路明津突然睜眼,眼中光芒一閃而過,抬手握住任笙,周身真氣爆開,短劍直接被彈飛擂臺邊緣,閃身至玉林面前,抬劍抵住玉林脖頸。“你輸了,玉林。”
在場觀眾紛紛被這一變故驚到,一個個的探頭探腦地看。
而玉林尚在短劍被彈飛的不可置信中,回過神來便被任笙抵住脖頸,神情不復之前輕松,面目猙獰,對著路明津大喊道:“不可能!我的劍分明是破了你的真氣,你的劍術待在第三境已然許久,不會有反擊之力!方才分明是在硬撐,為何能瞬間突破境界,你作弊!”
路明津聽到作弊一詞卻是嗤笑一聲:“作弊?對你這種心懷不軌之人,我需要作弊?還這般了解我的劍術境界,怎么,你喜歡我啊?”說到后面一句,紅衣少年手上微一用力,玉林脖頸當即流出鮮血,而在場的眾人聽到路明津的話卻是一臉震驚。
這玉林從初賽一路走到現在表現可謂可圈可點,為人謙遜溫潤討了不少女子的歡心,不曾想其心思竟是如此的歹毒。
玉林見事已至此不再隱瞞,不顧脖頸被任笙抵住依舊口出狂言道:“心懷不軌?你可知前面幾屆比試我都在不同賽段被你一招打敗,你生來便是天才,而我卻需要付出許多才能到如今這一步,憑什么?同樣是修煉為何你便天賦絕佳而我卻要付出諸多才能走到這一步!”
臺下的臨熙聽到玉林的這一番話,卻是不能再忍,上前一步質疑道:“所以你就因為自己的失敗而殺害他人?他堂堂正正比賽你就因此妒恨,因為他比你強你便斷定他是天生絕才而不正面解決自己的問題?你明知自己修為幾何,要不然也不會劍尖淬毒。”
玉林聽到這一番話便是一臉被戳中心事的惱羞成怒狀,渾身顫抖,手指指著臨熙,張口欲想反駁愣是半天憋不出一句話,只得眼神怨毒地看著臨熙。
而路明津在聽到臨熙的聲音時立刻回頭看向臺下,眼里是藏不住的驚喜,是她!方才傳音給他的女子!正當路明津要問那女子姓名時,器擂閣里卻突然傳來一雄厚的男聲,“既然勝負已分,該帶走的帶走,該獎賞的獎賞。”一旁的主持得到閣主授意宣布結果后便叫人將玉林帶走,臺下觀眾見此也散開了。
待人群散去,只余臨熙一人站于臺下,擂臺上的路明津與她遙遙對望,終是路明津忍不住,嘴巴一咧,笑容滿面道:“姑娘高手啊,在臺下也能看見那短劍劍尖上的毒。”
聽到紅衣少年的話,臨熙卻是神秘一笑,道:“不敢當,在下也是有事相求。”
城主府
“所以你覺得玉林那詭異的劍招可能與你要找的人有關系?”
“不是可能,是一定,那般詭異的招式我只在那人身上見過,今日是第二次見到。”城主府后花園處,一紅衣男子手撐著石桌與對面的紫衣女子面對面交談著,時不時喝著手中的茶水。
路明津見此便一口答應下來,看著臨熙道:“行,晚上爹回府我便去問問,如若我爹也不認識那便派人飛鴿與蓮都樓。”
“蓮都樓?”臨熙聽到此地卻是一臉疑惑,死前她一心想擺脫命運鮮少關注其它,現如今聽到許多事物都是一臉疑惑。路明津對此便耐心解釋道:“蓮都樓是三界最大也是最可靠的消息獲取地,等等,三界你應該知道吧?”
臨熙聽到此話卻是神情無語道:“這我自然知道,人界綺洲、臨端仙境、妖界的焚心域以及三界之外的神界神天源。”
路明津無視臨熙無語的表情,拍拍胸脯道:“呼,抱歉,實在是你身上的氣靈太弱,我總是忽略,要不是你在擂臺上幫我突破了顏真玄劍第三重,我真的會以為你是沒有修煉之人。”
臨熙聽到這番話終于是忍不住,問道:“有沒有人說過你說話真的很直?”
“啊,有嗎?”路明津聽此卻是撓了撓頭,歪頭疑惑地看著臨熙。
臨熙上下打量著路明津,算是知道這小子為什么那么招臺下觀眾恨了,雖說比試時肆意無雙,平時卻是個直愣直出的。
罷了,嘆了口氣,臨熙拿起石桌上的茶杯邊飲邊道:“我的境界因為一些原因只到大乘期,而且我傷勢剛好,氣靈自然弱,不過我境界雖低,但對于劍術的造詣可不比你少。要不然也不會在那千鈞一發之際傳言于你了。”
想起擂臺上的那個時刻,路明津只覺那種陰毒的感覺再次襲來,本是想在比試過程中激發潛能一舉升境,不曾想關鍵時刻氣海突然停止運轉,氣靈在體內橫沖直撞,可謂內憂外患,本想要準備放棄比試時卻被腦海里清冷的聲音拉了回來,“把全部氣靈引進氣海,快!”
放下茶杯,臨熙看著這直愣的紅衣少年,不免疑惑道:“對了,我聽臺下的人說你是炎黎神的徒弟?”路明津瞬時回神,道:“哦,我是在外游玩時遇見的師父,師父自稱是炎黎神,手中的黎天劍也是和畫上的一樣,不過我覺得師父他實在不像一個神就是了。”
“不像?”
“對,一點都不像!”
想起師父那吊兒郎當的樣子,路明津的無奈只深不淺。“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有消息了記得派人告知我一聲,告辭。”臨熙說罷,起身離去,而路明津卻是敷衍地揮了揮手便繼續想他那個不著調的師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