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柏源有些失眠,他躺在床上,屋內(nèi)一片漆黑,抬起手五指張開也只能看到一片模糊。
他一直對自己是感到滿意的,遺傳了父母優(yōu)越的長相,聰明的頭腦,家族的財富,他是誕生在金字塔尖的人。
腦海里想起舒封的樣子,瘦小,弱不禁風(fēng),看起來一推就倒,長相雖說不丑,但也稱不上漂亮,像是扔在人堆里也要自己花一番功夫才能找到......
齊柏源坐起來,打開房門,別墅大廳也只留了幾盞暗黃的燈光,赤腳走在鋪著柔軟地毯的樓梯上,
“啪——”他隨手將樓梯口裝飾的花瓶推下去,瓷片猛地碎裂聲引起了保鏢的注意。
于此同時還有被突然的響聲驚醒的齊氏夫妻,以及一樓的老管家。
管家打發(fā)走了前來查看情況的保鏢,深吸了一口氣帶著笑走向這位尊貴的小少爺。
“小少爺?請離哪遠(yuǎn)點吧,別讓碎瓷傷了腳。”
齊氏夫妻也站在樓上欄桿處,俯視著自己這個半夜不睡找麻煩的兒子。
“那是你姐姐拍賣回來的纏枝青花瓷,你就那么看不順眼?”
齊先生滿是被突然吵醒的不滿。
“青海,一個瓷瓶而已,大寶也就喜歡了幾天,碎了就碎了。”齊先生本名齊青海。
齊夫人打了個慵懶的哈欠,靠著自己丈夫的肩膀懶洋洋的說道。
“我不喜歡這里放東西!”齊柏源感到一陣舒爽,這個破瓶子終于碎了,他早看著礙眼了,每個人走到這里都要小心翼翼,不過就是一個破瓶子!
他踢了腳碎裂的瓶身,讓其徹底攤開,露出里面光滑的釉面。
“那你可以白天的時候叫傭人把它拿走!半夜發(fā)什么瘋!”
齊青海覺得自己真是遭了報應(yīng),隔三差五小兒子就鬧幾次,這大概是老天對自己這個完美人類的報復(fù)吧。
“我回去睡覺了,管家你先下去休息就行,明天再讓人收拾就行,半夜都在睡覺把人吵起來不像話。”
“嗯,你先去睡,晚安。”
齊夫人對父子兩個的對峙早有經(jīng)驗,對老管家擺了擺手,就回了房間。
老管家哎哎的應(yīng)下來,卻沒有下去,反而拿來工具輕輕地將碎瓷片掃了進(jìn)去,然后向兩人彎了彎腰再離開客廳。
齊青海在妻子額頭輕輕親了親讓人回了房間,自己從另一邊樓梯下去了。
來到客廳坐在沙發(fā)上,給自己倒了杯水。
“過來坐下吧,難道你要在那站一晚上?”
齊柏源坐到了另一個沙發(fā)上,沉默不言。
“怎么了?小女朋友追不到?”齊青海看著滿臉郁郁的男孩,莫名有些開心。
“什么小女朋友!你別整天派人盯著我!”
齊柏源聽出來自己父親口中的調(diào)侃,煩躁的開口。
“閑的沒事就上去睡覺,別煩我。”
“誰自己睡不著故意把別人吵起來的?倒打一耙。
而且你現(xiàn)在這一幅怕被拋棄的表情真的很好玩,我可要欣賞欣賞。”
比起父親,齊青海現(xiàn)在更像個看笑話的哥哥。
“我只是把她當(dāng)對手,你知道的我們學(xué)校那群智障,壓在他們頭上絲毫沒有快感。”齊柏源翻了個白眼,看向齊青海的眼神充滿了鄙夷。
“哦~那你大概得一直屈居人下了,以我的眼光來看,你比不上她。”
齊青海翻著不知道從哪拿出來的文件說道。
“你在胡說什么?”
齊柏源覺得齊青海大概是提前得老年癡呆了,什么智障話都能說出來。
“自己看看吧。”
齊青海把文件扔給齊柏源。
齊柏源翻開,發(fā)現(xiàn)是調(diào)查到的舒封的資料。
舒封,女性,2033年7月14晚出生于大涼灣,
三歲時父母帶大半存款離開家鄉(xiāng)到帝都打工,經(jīng)人點撥后開始創(chuàng)業(yè),小有成就,在舒封七歲時生下一名男孩,一家在帝都生活。
十一歲時和舒封生活的奶奶去世,舒封被接到帝都生活。
在此期間,舒封的父母發(fā)現(xiàn)舒封沒有上過學(xué),于是將其送到了一所寄宿小學(xué)。
學(xué)校當(dāng)時一名教五年級的老師偶然間發(fā)現(xiàn)舒封在自己班級外徘徊,詢問發(fā)現(xiàn)后舒封是在聽課,得知舒封的情況和考核了一下她的成績后,那名老師主動向上申請將舒封調(diào)到自己的班級,在此之后舒封愈加突飛猛進(jìn),常年霸榜。
直至一年多后被黎明中學(xué)特招,半個月后參加市青少年生物競賽,與另一人并列第一,但不知道為什么舒封并沒有參加,甚至連十天后的全國聯(lián)賽也沒有參加......
“舒封是學(xué)校董事會扔到黎明的一塊磨刀石,但我覺得她才是那柄寶劍。”
齊青海看著攥著文件不出聲的齊柏源說道。
“那群老頑固總覺得下層出身的人配不上和自己站在一起,卻不明白天才生來就是要站在巔峰的,比起出身,愚蠢才更應(yīng)該待在下面。
齊家向來對子女的婚姻并沒有太大的束縛,而一個來自底層曾被埋沒天才的兒媳對齊家的聲望有很大的益處。
一個出身優(yōu)越的貴族公子,愛上了平民女孩,在家族的幫助下女孩得到了本就屬于自己的一切,發(fā)掘了被埋沒的天賦,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不是嗎?”
齊青海說道說道。
“她本來就是天才!什么都埋沒不了她!”
齊柏源把文件扔在茶幾上,冷冷的說道。
“呵,天太晚了,趕緊回去睡,不然影響長高喲~
哎呀,我也要回去陪我老婆了。晚安兒子~”
齊青海順手拿走了文件。
第二天。
齊柏源頂著淡淡的黑眼圈坐到了餐桌屬于自己的椅子上。
“給我換溫水。”他習(xí)慣性的拿起水杯,想要先喝水,卻沒想到被換成了熱牛奶。
于是放下,對一邊的女傭說道。
“先生說這是專門讓人給您準(zhǔn)備的營養(yǎng)餐,不許我們更換。”
女傭有些干笑著說道。
實際上齊青海原話是“讓那小子給我必須吃完,那么大了還不長個,連個小姑娘都抱不起來......”
齊柏源黑著臉,什么都沒吃,直接出了門。
“少爺!”
“沒事,你把飯撤下去吧。”
管家對女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