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點水果休息一下吧。”
齊柏源將一盤切好的水果輕輕放在眼前正奮筆疾書的女生面前。
“嗯,謝謝。”
女生只是口頭上答應(yīng)著,實際上筆都沒停。
齊柏源低頭看著舒封鴉羽般長發(fā),垂眸微笑。
兩年時間過去,曾經(jīng)瘦小的女孩已經(jīng)長大,身高抽條似的長高,早就不是被人嘲笑小矮子的樣子,細長的眉毛,隨著思考微動讓人知道她正在全神貫注。
齊柏源看了一會兒,悄悄地離開房間,順手帶上門。
樓下是齊氏夫妻在用餐,聶芳瑜看著一副心事重重下樓的兒子微嘆了口氣。
她使了個眼色給齊青海。
齊青海只能干咳了幾聲,對自己游魂似的兒子說道“小封復(fù)習的怎么樣?”
聶芳瑜聞言偷偷在餐桌底下踹了丈夫一腳。
“挺好的。”齊柏源臉上掛著笑坐在餐桌旁,讓人看不出情緒。
“那就好。”齊青海看著妻子的怒視,心里暗暗叫苦,嘴上卻沒再說其他。
“我吃好了,青海,也吃飽了吧,去書房,有些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聶芳瑜放下筷子,對齊青海微笑著說。
兩人一到書房就把門關(guān)死,聶芳瑜由笑轉(zhuǎn)怒,一把甩開齊青海的手。
“齊青海!我不信你看不出來兒子的問題!別在那給我打哈哈,誰家對朋友這么個樣子?他就差把人囚禁起來了!也就是小封腦子只用在學習上不關(guān)心這些,但我們作為父母不能這樣干看著!”
“要是真喜歡就說出來,咱又不是不同意,兩個人小也可以先定下,但你看他,問就是沒感覺,實際上呢,小封的衣食住行,社會交際哪個他不去插一手!
前些日子他又把人打了吧,就因為人家偷拍了張小封的照片就把人打進醫(yī)院?少年慕艾我們都理解,但不能亂來!
小封這就要高考了,他非要把人帶回來干什么?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他在想什么!越長大越不成樣子,他是要學那些紈绔子弟嗎?!”
聶芳瑜一陣怒斥。
“唉唉,別生氣了,我找他談了,他就是覺得學校復(fù)習環(huán)境不好才把人帶回來的,他那么在意小封怎么可能去破壞她的前途嘛~”
齊青海討?zhàn)埖馈?/p>
“呵!最好是,不然他就給我滾去國外好好反思反思。”
聶芳瑜冷笑一聲說道。
“好好好,放心吧,他肯定不會做出糊涂事的。”
齊青海知道妻子的憤怒并不只是對兒子,而是想起來之前她自己的經(jīng)歷,雖然兩個人現(xiàn)在是在一起很多年了,但并不代表過去就完全沒有記憶。
高考那天齊柏源送舒封上了車,她是越級直接參加高考,不和其他正常考生一樣正常坐大巴。
齊柏源目視車開走后,緩緩勾起一個微笑。
車內(nèi)。
“舒小姐,真是厲害啊,高中不用上就能高考,哪像我小兒子,一看到書就頭疼,別說考試了,我就希望他往后能有個學上就行......”張叔透過后視鏡看見端坐著安安靜靜的舒封,慈祥的笑了笑。
相處下來,他也知道這位舒小姐只是臉冷不愛說話,實際上很好相處,送這么個大學霸去參加高考,他自己也覺得臉上有光。
車開的平穩(wěn),因為別墅區(qū)并不在市中心,路上的車輛并不多。
張叔像平常一樣,行駛在這條熟悉的路上,猛地他余光瞟見心臟炸裂的一幕。
一個路口突然竄出一輛轎車,直直的朝這邊撞過來。
他猛地向右打方向盤,車輪與地面拉出刺耳的摩擦音,兩輛車子險之又險的堪堪錯過,然后嘭的熄火。
“嘭!”舒封毫無準備的撞在前座座椅的靠背上,頓時有些暈頭轉(zhuǎn)向。
“瞎了眼了!開車不看路啊!”張叔心口此時怦怦跳,冷汗流了一背,回過神來對掉頭遠去的車一陣破口大罵。
“舒小姐,沒事吧?我這就給少爺打電話讓他查是誰開車這么不長眼!”
“不急,張叔,先把我送去考場。”
舒封拍了拍眩暈的頭,扶著副駕駛的座椅靠背說道。
“你有哪里不適嗎,要不要休息一下。”張叔回過頭,有些擔心會影響到舒封的考試狀態(tài)。
“沒事,走吧。”
聽見舒封聲音正常,他松了口氣,誰料剛轉(zhuǎn)過頭,還沒等發(fā)動汽車,后面又極速駛來來一輛左右搖晃不穩(wěn)的跑車,一看就不正常。
張叔剛從后視鏡里看到,還沒等反應(yīng),就被狠狠地懟在了斜停在路邊的車門上,巨大的沖擊力讓整輛車都翻過來。
舒封只感覺一聲巨響然后是天地顛倒的眩暈,隨即意識陷入了黑暗。
齊柏源接到電話的時候只感覺一道雷劈在自己身上。
等他趕到醫(yī)院就看見渾身是血的張叔等在手術(shù)室外面,只覺得呼吸一窒,他簡直控制不住自己的四肢,踉踉蹌蹌的胡亂跑到一臉緊張的男人身前,猛地拽住他的領(lǐng)子。
“怎么回事!怎么會這么嚴重!”他的身高已經(jīng)比司機高了,拽著男人幾乎要把他提起來。
“對方醉酒駕駛,直接撞向了舒小姐坐到一邊......”司機幾乎要佝僂起來,顫顫巍巍的說。
“醉酒駕駛?怎么可能是醉酒駕駛,我明明只是讓人輕輕撞個小意外,耽誤一下時間......”
齊柏源聞言緩緩松開司機的領(lǐng)子,無力的靠在墻上。
少年脊背彎著,臉埋在雙手中,脊背的骨頭凸起,整個人顫抖著。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shù)室的燈滅了,一名身穿手術(shù)服的醫(yī)生率先走出來。
“醫(yī)生,怎么樣?”
齊柏源聽見聲音,七手八腳的爬起來,紅腫的眼眶緊緊盯著醫(yī)生,生怕他說出什么不好的消息。
“啊,傷者沒事,只是右腿骨折,外加擦傷,奧,頭部受到撞擊,重度腦震蕩,估計要下午才能醒了。”
醫(yī)生看過太多傷病,對這種小傷很是常見,但對于家屬來說估計比較嚴重,就安撫了幾聲。
“呼~”齊柏源輕吐出一口氣,放心下來。
“張叔你沒事吧?”
隨即看向一邊的司機問道。
“沒事,少爺,我就是一些皮外傷。”
司機聽見人沒事也放心了,松了口氣回答道。
“去檢查一遍,按工傷報銷,半個月帶薪休假,后面兩個月工資翻倍,去吧,好好休息。”
齊柏源揮了揮手讓他去檢查。
手術(shù)完成后,齊柏源將人轉(zhuǎn)到了自己家入股的私立醫(yī)院,看著病床上還在昏迷的少女,只覺得陣陣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