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柏源接過傭人送上來的蛋糕,拆開端著坐在舒封身邊。
他抬起手,理了理舒封散落在鬢角的碎發,然后拿叉子叉起剛好夠一口的蛋糕送到舒封嘴邊。
“今天媽媽跟你說什么了?”
他試探的問道。
“嗯~好吃,阿姨問我喜不喜歡你要不要和你在一起。”
舒封一口吃掉叉子上的蛋糕,回答道。
“那你怎么回答的?”
齊柏源又叉起一塊蛋糕,抬眼緊盯著她。
“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嗎?當然喜歡了。”
舒封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眼中好像在說你是怎么問出這么個蠢問題的。
“你先看書吧,我不打擾你了。”
齊柏源笑了笑,把蛋糕放在一旁,姿態平靜的打開門走了出去。
“大姐?你怎么在這?”
齊柏源一開門就看到齊柏玥正要敲門的姿勢,他出來后順勢關上門,擋在門把手前,臉上浮現出疑惑的表情。
齊柏玥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轉身離開。
時間轉瞬即逝,總在不經意間悄悄溜走。
齊柏源沉浸在照顧病號的成就感中,等回過神來,發現快要開學了。
舒封的腿恢復的不錯,已經可以正常的行走,但齊柏源還是不放心,能不讓她動就不動。
“我想自己活動一下。”
舒封坐在輪椅上,欣賞著花園里的花,花徑曲折蜿蜒,走在上面風拂過后群花浮動,像是在花海里。
“再過一段時間吧,你的腿還沒完全好。”
“廚房新學的栗子蛋糕,估計現在做好了,我們去吃蛋糕。”
齊柏源只是笑著幫舒封正了正衣領,指尖不小心觸碰到鎖骨上微涼的皮膚,他蜷住了手指。
側眼看過去是柔和的下頜線,白里透紅的臉頰,頭發烏黑,睫毛下垂,煽動時拂過眼尾露出一顆幾乎看不見的小痣。
他把舒封養的很好,如果說初見時舒封是瘦干干臟兮兮的流浪貓,現在就是一只優雅高貴的雪狐。
而且是一只聽話的雪狐。
齊柏源加深了笑意。
“醫生說適當的行走有利于更好恢復,我都沒怎么動。”
舒封望向花園,眼里滿是遺憾。
“聽話,吃完蛋糕我扶你出來,現在太陽太大了,我們先回去。”
齊柏源摸了摸舒封的頭。
吃完后休息了一會兒齊柏源履行約定帶著人出來了。
舒封正常行走無礙,但齊柏源就是不肯放開她的手。
“還有三天就開學了吧。”
“嗯,你不用擔心,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經辦好了,你安心等開學就行。”
“嗯,謝謝。”
舒封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是說過好多次次嗎,你不用對我說謝謝。”
齊柏源皺了皺眉,似是有些不滿。
“好。”
舒封笑了笑,她的笑容很淡,不熟悉的人壓根看不出她在笑。
她仰頭看著這個早已超過自己身高很多的朋友,眼里平靜無波瀾。
舒封一直都搞不懂齊柏源為什么這么照顧自己,朋友之間的關照?這類由各種激素催發的情感太過離奇,她一直以來很努力的在理解了,但觀望自己內心,卻發現依舊是一潭死水。
舒封看了幾秒,然后抽回了目光,她沒注意到少年泛紅的耳朵,也沒注意到他突然僵住的身子。
花園顏色極好,里面佇立的兩道充滿青春氣的身影更為其添了十分顏色。
聶芳瑜端著咖啡,佇立在大大的落地窗前,幽幽的嘆了口氣。
“給我加點糖。”
她坐到一旁的躺椅上,指揮著自己的女兒。
齊柏玥姿勢不變,優雅的往里夾了一塊方糖。
“怎么最近回來的這么勤,往常也不見你多想我。”
聶芳瑜輕輕攪了幾下,杯勺相觸,響起清脆的瓷聲。
“舒封的父母聯系到了我,問咱們是個什么意思。”
“他們是想要人還是要錢?”
聶芳瑜隨著女兒的話止住了喝的動作,把咖啡又放了回去。
“都不要。”
齊柏玥表情嚴肅,聲音冷淡。
她最厭惡這種毫無責任心的人。
“那他們這是什么意思,就只是問問?”
聶芳瑜一臉驚訝,她還以為是想借此榜上齊家的,沒成想人家什么都不要,孩子也不要。
“對,只是問問。”齊柏玥臉色更難看了,她接到電話時還花費了自己的時間說了下舒封的近況,沒想到人家根本沒想聽,只是確認了一下人就打斷了自己。
如此不負責任,簡直可恨。
齊柏玥現在知道舒封的那股違和感在哪里了,原來是情感淡漠,沒有感受過愛所以對此一竅不通。
“這樣也好。”
和齊柏玥的厭惡相比,聶芳瑜反而看起來高興了不少。
花園,兩人走了會兒齊柏源就半強行的將人帶了回去。
“過幾天每天上下課走的要比這多了,總要適應的。”
舒封被按在輪椅上時還這樣說著。
“是我累了,等在學校你也不需要走,我會通知校方那邊安排好的。”
齊柏源折了一株雛菊,輕輕地插到舒封發絲里。
“不,我自己可以。”舒封當即拒絕了,已經恢復的差不多,過度的關照對自己的病情并沒有促進作用。
“好。”
齊柏源答應了。
他當然知道現在舒封行動自如,還知道她晚上會在自己房間獨自活動,只是舒封坐在輪椅上的樣子真的很乖。
等兩人回去,齊柏玥早就走了,聶芳瑜和齊青海晚上有晚宴需要出面,房子里的“主人”就只剩兩個孩子。
舒封捧著一本書看的著迷,旁邊的齊柏源正指揮著傭人收拾開學要帶的東西,時不時還投喂一下舒封。
三天時間飛快。
舒封再次坐到教室里覺得恍若隔日。
晨曦高中聽起來陽光又積極向上,實則是一所階級十分上下分明的迷你社會。
這里的學生由百分之九十的權貴和百分之十的普通人組成。
人少,但事多,平民學生可以在這所學校提前體驗大部分社會中的或浮于表面或深藏掩埋的惡,同樣也可以獲得之前難以企及的前途與榮耀,前提是待下去。
實際上這幾乎是這里所有貴族學校的通病,只是晨曦高中格外嚴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