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三千營已經擺脫了追擊！”
“報！郕王殿下親率數百親兵殿后，深陷重圍！”
“報！石亨將軍回來了。”
“……”
一場鏖戰，石亨傷痕累累，筋疲力竭。他在兩個小兵的攙扶下艱難地來到徐妙云的身前，顧不得擦干臉上的血污，氣喘吁吁地回復道：
“啟稟娘娘，任務完成了。”
“嗯，辛苦。”
徐妙云冷靜地詢問道：“三千營還活下來多少人？”
“具體傷亡人數尚不清楚，大概還剩六千騎兵。”
“六千？”
這個數字超出了徐妙云的預料。
她給了石亨整整八千精騎，結果萬萬沒想到，一個照面就損失了四分之一。
要知道，騎兵可不比步兵。
歷代中原王朝培養一個精銳騎兵的成本，可比草原那些游牧部落高得多。
“沒想到三千營的戰力竟然下滑得如此厲害。”
徐妙云心情沉重，隨即看了一眼沙盤，道：“傳令神機營，按照原定計劃，紅衣大炮瞄準瓦剌騎兵，炮火覆蓋。”
石亨心中大驚：“皇后娘娘，郕王殿下還在戰場上呢！”
“那又如何？”
“他是大明的王爺，是您的親孫子啊。您……您不能見死不救。”
徐妙云目光銳利如刀：“他是大明的王爺，他的身上流著太祖高皇帝的血。從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要為了大明而戰，為大明而死。”
“這是他的命。”
石亨被徐妙云的氣場震懾得說不出話來，緩緩抱拳：“臣，告退。”
……
……
中軍大帳內再度恢復了安靜，只是這份安靜并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被一陣前所未有的猛烈炮火聲打破。
千炮齊發，地動山搖。
炮彈不要錢似的砸在了瓦剌騎兵的陣地，炸出了一個又一個深坑。
瓦剌騎兵的傷亡率直線飆升。
十個人里最多能有三四個人沖到明軍的軍陣前，根本無法突破五軍營的陣線。
“報！先鋒軍團損失慘重！”
“報！太師，孛羅將軍戰死！”
“……”
噩耗傳來，也先睚眥欲裂，心都在滴血。他緩緩閉上眼睛，不得已下令：“鳴金收兵。”
號角嗚咽，回蕩在血腥而慘烈的戰場上。
瓦剌騎兵猶如潮水一般撤退。
幸存的明軍們不由得松了一口氣，隨即，爆發出一陣陣歡呼聲。
“明軍威武！”
“大明威武！”
“明軍威武！”
“大明威武！”
……
瓦剌的攻勢被擊退，中軍大帳內人人面帶喜色。
然而，身為主將的徐妙云，此刻卻笑不出來。
她眉頭緊鎖，眼底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陰霾。
今天這一場，只是試探。
京師守軍雖然擊退了瓦剌，卻也暴露了自己的真實水平和戰斗方式。
接下來，也先肯定會連夜做出調整。
雙方主帥真正的較量，現在才剛剛開始。
“父皇，母后，父親。”
徐妙云行了個禮：“兒臣還要去巡視軍營，先走一步。”
“去吧去吧，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們。”
馬秀英笑盈盈地擺擺手：“咱們仨看會兒就回去。”
“兒臣告退。”
徐妙云轉身離開了中軍大帳。
“哎呀呀，今兒個這仗打得有點兒意思，差不多有天德八分的功力了。”
朱元璋伸了一個懶腰，變戲法似的從袖子里掏出一把瓜子，一邊磕一邊笑：“三弟啊，你家大閨女今天表現得怎么樣？你給評價評價。”
徐達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水浸透，心里更是叫苦不迭。
蒼天啊！
造孽啊！
今兒個一大早，他還在呼呼大睡呢，結果朱元璋和馬秀英就那么水靈靈地來到了他的面前，說是要帶他看一出好戲。
然后他就稀里糊涂地被拽了起來，稀里糊涂地穿上了衣服，稀里糊涂地來到了正統朝。
當得知自己的大女婿竟然起兵造反，自家寶貝閨女居然成為了大明皇后；這位身經百戰的大明第一功臣兩腿登時一軟，差點兒跪了。
妙云啊！朱棣啊！
你倆怎么敢的？
尤其是看到自家大閨女居然敢拔劍指著朱元璋，那一刻，徐達嚇得魂不附體，隱約間仿佛看到了死去的太奶在向他招手。
“俺到底生了個啥啊。”
徐達心里苦，欲哭無淚。
“天德啊，你臉怎么那么黃啊？生病了嗎？”
馬秀英上前，伸手試了試徐達的額頭。
生病？
對了，生病！
徐達急中生智，兩眼一閉，水靈靈地“暈”了過去。
朱元璋：“……”
馬秀英：“……”
……
……
【叮！】
【孝慈高皇后馬秀英拍了拍仁孝文皇后徐妙云的小腦袋瓜。】
聊天群里突然傳來了提示音。
徐妙云打開聊天群，一段關于徐達裝暈的視頻赫然映入眼簾。
照片里，朱元璋玩性大發，不停地拿著毛筆，刺撓著徐達的鼻孔。
看得出來，徐達忍得很痛苦，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徐妙云：“……”
馬秀英：“妙云啊，我和你父皇還有你父親先回洪武朝了，明天再來觀戰。”
徐妙云：“恭送父皇、恭送母后。”
馬秀英：“對了，你父皇夸你呢，說你今天的仗打得很不錯，頗有你父親八分的功力。”
徐妙云：“父皇謬贊，兒臣愧不敢當。”
關閉聊天群，徐妙云松了一口氣。
“老三？”
“在呢，娘。”
“統計一下今天的傷亡情況和火藥消耗情況。“
“已經統計出來了。三千營陣亡一千三百七十一人，重傷五百二十七人，輕傷三百四十八人；剩余戰馬六千四百匹。”
“五軍營陣亡四百人，重傷兩百一十八人，輕傷一千七百四十八人。”
“神機營戰死八十七人，重傷二十五人，輕傷六十三人。”
“紅衣大炮炸膛七十三門；報廢六十七門；神機銃炸膛一百四十一枝。”
“消耗炮彈兩萬一千余發，剩余炮彈七萬余發。”
“火藥、糧草、武具充足。”
匯報完畢，朱高燧憂心忡忡地說：
“娘啊，這一仗下來，咱們的損失實在是太大了。”
“這些小兔崽子一到了戰場上，連刀都拿不穩，更別提殺敵了。”
“照這樣打下去，根本撐不到援軍到來。”
“兒子建議，明天把預備隊調上去。”